“五哥你們也去碧雲觀來著啊,我去過好幾次了,和那裡的道士們都挺熟的,主持妙玄道長是個很好的人,做的一手好素齋,每次去都會請我品嘗呢。”如煙開心的說道,並無任何異樣。
看來是允修多疑了,要是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如煙這丫頭心裡素質得多好才能裝到這種程度?
張佑偷偷觀察著,暗自下著定論,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故作驚訝:“哦?他還會做素齋啊?巧了,昨天還真見到他了,不過,他好像並沒有提起此事……嗯,是了,你可五品知府的如夫人,身份尊貴,我卻冒充的普通人,估計他覺得我還不配吃他的素齋吧。”
“那可是妙玄道長有眼不識泰山啦,五哥這樣的,就算是穿著要飯的衣服,也不像是普通人嘛,回頭再見到他時,我可得好好笑話笑話他。”
“嗯,下次再去帶上我跟你嫂子,一來嘗嘗他的手藝,二來嘛,我也想看看,知道我的身份之後,他會是個什麽表情。”張佑笑道。
如煙也笑了起來。
“對了五哥,你準備什麽時候去水師基地啊?瑪麗也在那邊呢。”說笑幾句,張允修主動問到了正事兒。
“今天有點兒晚了,明天一早吧。”
“總督府已經開工了,抽空你也去看看,有什麽要求,我也好吩咐那些工匠們。”
張佑額首道:“行,明天順道都看看……對了,聽說你小子在府衙後邊兒挖了個池塘,還養了不少魚?走,趁著離晚飯還有一會子,咱哥兒倆釣會兒魚去。”
“好啊,正要讓你見識見識呢,走吧……如煙,讓人弄個果盤兒送過去,再弄點兒小點心,五哥他們走了這麽久,肚子肯定餓了。”
如煙點頭答應。
李妍卻道:“你們哥倆去吧,我確實有點兒累了,想去躺會兒。”說著拽住如煙:“行啦,就讓底下人忙乎去吧,你跟我走,咱們娘兒倆說會兒話去。”
已近十月,深秋的池塘樹葉凋零,已有蕭索之象,不過張佑的心思其實並不在釣魚上頭,是以並無感慨之意。
隨手將上好魚食的魚鉤甩進水裡,順勢靠坐在鋪了厚厚棉墊子的藤椅上,支好魚竿兒,一邊從旁邊的果盤兒內拿起一根香蕉剝皮,一邊說道:“這玩意兒可是稀罕物。”
“也不稀罕了,今年年初開始,我弄了幾條船,幾乎每兩個月往返呂宋一次,這玩意兒那邊有的是,撿著不太熟的拉過來,轉手就是二十倍的利潤。”
“行啊小子,知道倒騰著掙錢啦!”
“那是,不看我是誰兄弟。再說了,你不是說了嘛,將來還要讓我帶著大明商隊遠航歐羅巴呢,我得多做點準備嘛。我跟你說啊,這一年多我可沒少跟那些經常出海的人打交道,不是跟你吹牛,現在論這方面的知識,你肯定比不過我。”說道這些的時候,張允修神采飛揚,別外的興奮。
張佑有些感慨的歎了口氣。
“怎麽了五哥,好端端的歎什麽氣啊?“張允修好奇的問道。
張佑說道:“我是突然想起當初初見你時的情形了,你騎著父親的照夜玉獅子,撞上了我的轎子,結果非但不賠禮道歉,還仗勢欺人,非逼著我給那畜生磕頭道歉……那個時候的你可真夠欠揍的,現在想想我還生氣呢。”
“什麽我撞的你,明明是的你轎子撞的我好不好?”張允修壞笑道。
“切,少給我耍賴皮了……再看看你現在,這才不到兩年的工夫,簡直跟以前換了個人似的,父親若是見到你如今這麽出息,不定多麽欣慰呢。”
聽張佑說的動情,張允修也正經了起來:“說真的五哥,今生除了父親,我就服你一個人,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就是四哥他……這次你去呼和浩特沒有見到他吧?”
張佑搖了搖頭:“不過我進族譜的時候他回來著,對我的態度好多了,他也歲數不小了,我相信,遲早有一天他會真正想通的。”
“嗯,但願吧,咱們哥們兒裡頭,就屬他脾氣最強了……不說他了,你覺得如煙怎麽樣?”張允修其實知道張佑和自己釣魚的用意,主動扯回了話題。
“沒什麽異常啊,假如非要說一個的話,好像比前幾次見她時變的開朗了,至於你所懷疑的,應該是先入為主產生的錯覺。”張佑說道,接著話鋒一轉:“不過有一樣啊,那個碧雲觀高手如雲,確實和一般的道觀不太一樣,我已經把老徐和陳拾他們留下暗中調查了,相信很快就有結果了。”
“高手如雲?莫非你懷疑他們和無崖子有關?”
張佑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一事:“對了,你在江南其實比我待的時間要長,有沒有見過徐階身邊那個啞仆?”
“那可是老徐頭最信任的人, 我是久仰大名,無緣得見啊。”說著,張允修好奇的問道:“怎麽想到問起他來了?”
“還不是你那個釣中好友孫傳海唄,他無意中說起,碧雲觀主持和他的一個故人有些像,我細問時,他又說那個故人是個啞巴,而且是什麽前輩的仆人,只是遠遠見過,並無深交……我是越琢磨越覺得這些話有意思,他在華亭任職多年,自然免不得見到那個啞仆,所以我敢斷言,他所說的那個故人,應該就是徐階最信任的那個啞仆。”
“哦?可據我所知,那個妙玄道長主持碧雲觀可是年頭不少了,總不能一頭主持道觀,又一頭去給老徐當仆人吧,要知道,據說那個啞仆可是寸步不離徐階左右的,應該不太可能是一個人。”
“我也知道不可能是一個人,不過,萬一要是弟兄關系呢?非親非故長的像的人不能說沒有,畢竟是少數吧?”
張允修點了點頭:“也是啊,如此說來,這個碧雲觀還真的有問題……也好驗證,那啞仆雖然不怎麽露面,不過江南地面上見過他的人還是不少的,老邢就去拜訪過徐階,肯定見過,不如你趕緊給他寫一封信,讓他過來看看。”
張佑點了點頭:“嗯,也是個辦法,聽你的,待會兒我就給老邢寫信,就是那家夥如今正在躲著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推脫。”
“為啥躲著你?”你倆好的都快穿一條褲子了。
“呃……”張佑語結,這種事情,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別瞎打聽了,跟你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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