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明史的人應該都聽說過一個名詞,叫“國本之爭”,又叫“爭國本”,指的就是當今神宗皇帝朱翊鈞冊立太子的問題。由於封建王朝,有“太子者,國之根本”的說法,這一事件便被後人稱之為“國本之爭”。
“國本之爭”是萬歷年間十分重要的政治事件,圍繞太子歸屬的問題,朱翊鈞和大臣進行了長達十五年之久的抗爭,無數人被牽扯其中,兩任首輔因此下野,政局動蕩,許多正常的政事也因此事受到了影響,另外,由於最終的結果是以朱翊鈞的失敗而告終,所以,便有人將他後來的消極怠政,歸結於爭國本這件事上。
事情的起因便是因為明光宗的母親王恭妃,她本是慈寧宮的宮女,萬歷九年,朱翊鈞有一次來慈寧宮給太后請安,一時衝動,*寵*幸了還是宮女的王恭妃,結果一箭中的,當年王恭妃就生下了一個兒子,偏偏,朱翊鈞並不喜歡她,喜歡的是鄭淑嬪。
當然,事情發展到這裡時還沒有什麽,他是皇帝嘛,多不過多個妃子多個兒子而已。若皇后日後能夠誕下一個皇子,根據立嫡的規矩,也不可能發生什麽爭國本的事件。
可惜,上天好像非要和朱翊鈞過不去,在以後的日子裡,王皇后一直沒能給他生下兒子,這還罷了,沒過幾年,他最寵愛的鄭貴妃卻給他生了一個兒子,這一下,事情大條了,他想立鄭淑嬪的兒子當太子,大臣們卻以不合規矩為由,支持王恭妃的兒子當太子。
兩邊誰也不服氣,雙方抗爭長達十五年之久……
這也是當初張佑十分熱心的想幫王皇后看病的根源,他就怕國本之爭,所以才希望利用自己的醫術,幫王皇后生一個兒子,可惜通過那段時間給王皇后“褪毛”,他發現王皇后心機太深,不像一個可以謀大事的人,這念頭才算慢慢淡了下來。
王蓉極有有可能就是後來的王恭妃,當張佑認識到這一點時,最先想到的就是阻止她成為王恭妃,她生不成朱常洛,以後自然也就沒人跟鄭貴妃的兒子爭奪太子之位了。
不過,他哪裡想的到朱翊鈞居然陪李文進喝著喝著,會讓王蓉伺候著去洗澡啊?
怎麽辦,要不要去阻止?
“子誠,子誠,你小子發什麽呆呢?”
就在張佑內心天人交戰的時候,李文進首先發現了他的異狀。
“呃,沒什麽,我只是。”張佑一驚回神,很快下定了決心:“孩兒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是關於熱氣球的,需要稟明陛下……娘娘,義父,您倆稍待,微臣去去就來。”
事情緊迫,他也顧不上什麽無禮不無禮了,說罷拱手躬身,轉身就走,李文進叫了好幾聲也沒叫住他。
“這孩子,幹什麽都是風風火火的,真是……娘娘您別見怪。”
李太后笑道:“年輕麽,歲數再大些就好了,不過,平日瞧著,子誠挺穩重的嘛,今日這是怎麽了?恍恍惚惚的,不會是有什麽心事吧?”
“誰知道呢,也許是要結婚了,還有點不習慣吧?”李文進笑了笑,又道:“你是不知道,那佳琳長的水靈靈的,挺漂亮的一個小姑娘,這小子卻總是推三阻四,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那還不怪你麽?”李太后白了李文進一眼:“誰讓你讓他打蘭琪的主意呢,你莫非就沒看出來,這孩子好像不喜歡比他小的,隻對比他大的女人感興趣麽?”
“臭小子,居然把咱家賣了,回頭再收拾他!”
李太后突然下床,
走到坐在棉墩兒上的李文進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幽幽說道:“大哥,現在這樣不是挺好麽,子誠成了你的義子,和太嶽之間的關系也不錯,皇帝也挺信任他,紈兒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所以,有些事情,該放下的,就早點放下吧,好不好?” “我……”李文進神色巨變,良久,長歎一聲:“我也想放下啊,只是……”
慈寧宮有專門洗澡的地方,叫“漱香齋”,當然,李太后自然是不會來的,李太后洗澡,都是由專人將巨大的木桶抬進她的寢宮,撒上花瓣,佐以香露,講究的很。
此刻的張佑,對慈寧宮已然十分熟悉,猜著朱翊鈞要洗澡的話,肯定不會去別的地方,所以徑直奔漱香齋而去,到了門口,果見幾名大漢將軍戳在兩旁,裡邊隱約傳來女子夾雜著哭泣的哼哼聲。
得,來晚一步!
他面色大變,扶著一位大漢將軍微微喘息。
“張大人這是怎麽了?走這麽急,不會是發生什麽事了吧?”大漢將軍是個熟面孔,張佑雖然叫不出他的名字,他卻知道張佑是朱翊鈞最寵信的人。
“沒啥,只是突然想起有件事沒向陛下稟報罷了……”
另外一名大漢將軍輕笑著衝身後努了努嘴, 壓低聲音道:“那大人您可得稍等一下子了,陛下正在……可別攪了他的興頭!”
張佑本來還想闖進去或者高叫兩聲的,經對方這麽曖*昧的一提醒,登時醒悟過來,心說朱翊鈞正在興頭上,打擾他的話,或許可以阻止他將那啥種進王蓉體內,不過,若是因此導致他陽痿早泄性功能障礙,估計就算他再信任我,也饒不了我。
罷了,看來有些事情,確實不是個人的意志可以轉變的,愛怎地怎地吧,多不過等會兒裡邊完事了,提醒朱翊鈞一下,別讓王蓉懷孕也就是了,這種法子,宮裡頭應該不缺吧?
想到此處,他兀自感覺不保險,又打主意:為防萬一,我也得給她開一劑藥方,如此一來,多管齊下,肯定就萬無一失了。
胡思亂想的工夫,朱翊鈞容光煥發的從裡邊出來,有內侍上前問道:“陛下,記檔麽?”他略猶豫一下,搖了搖頭,想了想,又點了點頭,望向張佑,問道:“你什麽時候來的?母后休息了麽?”
衝動過後,他才想起這是慈寧宮,忍不住有些心虛起來。
張佑猜到了他的心思,暗暗又對自己的對策多了一份把握,微微搖頭:“還沒吧,微臣出來時,我義父正陪著她……陛下,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朱翊鈞臉色略變,招手叫來一個內侍:“去告訴母后,就說朕有要事,就不面辭了”這才邊走邊對張佑說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少跟朕來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