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時辰,蘭琪直接回了張府,春芳卻想都沒想去了司禮監值房。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張鯨還真在,聽心腹說她來找自己,急忙迎了出去。
“不是告訴過你嗎?不要總是來找咱家,讓蘭琪看到不好。”僻靜的角落裡,張鯨埋怨道。
春芳急忙將張佑來找自己的事情跟張鯨說了一遍,隨著她的敘述,張鯨面色大變,沉著臉琢磨片刻,說道:“壞了,這下可糟了,這小子是個小心眼兒,被他知道是咱家雇的殺手去刺殺於他,定然要想辦法報復咱家……”
“公公怕他作甚,依奴婢看,他對此事也沒十分肯定。”春芳打斷張鯨說道。
張鯨白她一眼說道:“你懂啥?紙裡包不住火,既然他懷疑到了咱家頭上,憑他現在的實力,想查證其實並不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情……剛才你說蘭琪去找咱家了?”
春芳點了點頭。
張鯨皺眉沉思了半天,忽然想到一條毒計,招手示意春芳湊近自己,附耳對她輕聲低語,春芳勃然變色,驚呼一聲:“這……奴婢……”
“這什麽這?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你放心,事成之後,咱家定然娶你做太太。”張鯨說道,不忘探手在春芳翹挺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別說,春芳到底比蘭琪年輕了幾歲,彈性十足,還真的挺有誘惑力。
“公公,別……”春風嬌呼一聲,水汪汪的大眼睛白了張鯨一眼:“讓人看到多不好。”心裡卻已然下定了決心,對不住了,琪姑姑,我也是迫不得已呀,真要怪的話,你就怪張鯨心狠手辣吧,他要用你的命換張佑的命,我有什麽辦法?
兩人又小聲嘀咕片刻,這才分手。張鯨沒回司禮監值房,徑直回張府,進家之後果見蘭琪正沉著臉等著自己。
“回來了,有件事想問問你。”
張鯨佯作不知情,答非所問的笑道:“這是怎麽了?瞧你這臉色,不會是挨太后娘娘的訓了吧?”
“還不都是你,能有好臉色才怪……其實我就是想問問你,到底什麽原因,讓你最近和我……那啥時性情大變,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麽?”
“沒有啊,不是跟你說了嗎,咱家實在是太稀罕你,每次一跟你那啥就無法控制自己,”張鯨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轉而又道:“對了,剛才你問咱家聽說了什麽?莫非?,你還有什麽事情瞞著咱家不成?”
他語帶笑意,目不轉睛的盯著蘭琪。
和張佑之間的親密讓蘭琪有點心虛,聽張鯨這麽一問,頓時讓她有些慌亂,強笑道:“沒有的事,咱倆夫妻一體,我有什麽好瞞你的?”
張鯨暗自冷笑,嘴上說道:“就是嘛,咱倆夫妻一體,本就不該有什麽秘密……不說這些了,既然你不喜歡咱家那般對你,以後再那啥時,咱家注意便是……嗯,你這臉色確實不好,你等著,咱家吩咐廚房給你做點冰糖燕窩羹下下火。”
他到底知不知道子誠跟我的事呢?望著張鯨匆匆出門的背影,本來已經肯定的事情,蘭琪卻又忍不住有些動搖了起來。
冰糖燕窩羹很好喝,張鯨很細心,用冰塊鎮過,大熱天裡喝上一口,冰冰涼涼的,果然十分敗火。
……
春芳回到慈寧宮,免不得又被夏荷抱怨了幾句,她並不反駁,隨口編了幾句謊話遮掩了過去。
李文進沒來,她抽空找到劉順,附耳低語幾句,可惜太后叫人,夏荷進了暖閣,並未看到兩人的小動作。
……
張佑出宮時正迎著曹愛金,聽說錢倭瓜他們擔心自己去找張鯨麻煩,全都等在宮外,感動之余,
有點啼笑皆非,領著曹愛金一起出了東華門,先給他們報個平安,叮囑他們千萬不要驚動母親後,自己則獨身一人去惜薪司找邢尚智。惜薪司在內廷二十四衙門當中出了名的油水足,機構龐大,勢力錯綜複雜,那家夥當上司正沒多久,好多關系都沒捋順,大部分的時間都耗在了那裡,不然的話,憑他和張佑的關系,張佑面臨危險,就不可能僅僅派曹愛金去保護了,實在是分身乏術啊。
“我抓到那個不留行客了。”邢尚智果然在,見面之後,張佑也不跟他客氣,直接開門見山。
“真的?什麽時候的事?”邢尚智驚喜的問道。
張佑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直勾勾的盯了他片晌,弄的他都有些不安起來時,終於不疾不徐的說道:“昨天的事情,地點在北安門附近一個十分偏僻的小巷,目前為止,這件事還僅限於我府上的人知情……據不留行客交代,雇傭他的人是……”
說到此處,他突然停了下來,視線灼灼的望著邢尚智,仿佛在等待著什麽似的。
邢尚智突然苦笑了一聲,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晃了兩下:“好吧好吧,是咱家對不住你,咱家確實早就猜到了幕後指使者是誰,可不管怎麽說,他對咱家總算是有知遇之恩,你讓咱家怎麽選?”
望著邢尚智苦瓜似的臉龐, 張佑忽然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不過也只是一瞬罷了,很快他便止住了笑,指點著對方說道:“你呀你呀,他大爺的,老子早就該猜到幕後主使者是那個老東西的,換作別人的話,你肯定得全天候保護老子的安全,而不是派你的徒弟唬弄我了。”
被張佑戳穿心思,邢尚智尷尬的很,試探的問道:“那啥,兄弟,你一定怪咱家不仗義吧?”說著臉一垮,“你都不知道這些日子咱家是怎麽過來的,老爺已經開始疏遠咱家了,劉鈺他們碰到咱家,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說怪話,咱家現在還真就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都不是人了……”
“停停停,你他大爺的少給老子裝可憐,既然話也說開了,老子就告訴你一句話,我跟張鯨那絕對是勢不兩立了,政治上想要保持中立肯定是件兩頭不討好的事情,過去的事情我可以讓它過去,從此刻起,張鯨和我之間,你只能選一個。”
“咱家……兩不相幫不成麽?”邢尚智苦著臉問道。張佑堅定的搖了搖頭:“不行!”
“唉,咱家就知道遲早有這一天……你這個小兔崽子,老子把曹愛金都派給你了,已經很能說明態度了吧?你特麽這是非逼著咱家親口承認是個背主忘恩的小人啊?”
人還真是賤骨頭,被罵了一句小兔崽子,張佑非但不惱,反而渾身舒泰,正要說話,卻見劉順被人領了進來,登時一怔,驚訝問道:“你怎來了?”
“好我的張大人,小的這一頓好找,可算把您老人家找到了……琪姑姑有要事找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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