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先生,最近人們看的緊,孩子越來越不好搞到手了。”茶館雅間內,邱公公煩惱的對黃伯強說道。
滿打滿算,一共才搞到了49個男孩兒,距離百子的要求,還差五十一個呢。
他其實對這個秘方並不是特別相信,但老祖宗相信,話再說回來,萬一要是有用呢?人世間最悲哀的事情,就是當你有能力享受生活的時候,那個能夠帶給你最大快感的工具卻沒有了。
邱德勝相信,這肯定也是所有宦官共同的遺憾。
至於人性是否會遭到拷問?這年頭易子而食事情多了去,不過就是一百個孩子吧,跟他沒有半文錢關系,他才不會關心呢。
黃伯強自然更不會關心,他所關心的是自己能否再進一步,他要讓張宏感覺到自己不可或缺,當然,就算真的實現了目標,他的實力仍舊不足以和張佑抗衡,不過,明的不成還有暗的,更何況老張宏也恨張佑恨的要死,和張宏走得越近,親手報仇的機會也就越大。
能夠被內廷的管事宦官稱呼一聲“先生”,這種感覺太好了,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黃伯強仍舊有些飄飄然。
“不是剛吃了21個嗎?還有20多個備用的呢,既然順天府查的嚴,那就暫時別再動手了……”
“人市上賣孩子的多的是,不然咱就買吧,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
“人市上那些些都是餓的吃不上飯的,一個個骨瘦如柴,入藥的話,怕是藥力有些不夠……”說著話,黃伯強沉吟片晌:“這樣,若有健壯的,買些也無妨,不過寧缺毋濫,實在不成,就派你手下去周邊各府,不就還有五十來個孩子嘛,很容易湊齊的。”
邱德勝點了點頭:“好吧,也只能如此了。”
“那死瘸子這兩天沒去你那兒吧?”
邱德勝搖了搖頭:“沒有,就那天來了一次,聽說最近去密雲了,小的官職低微,具體情況也不太清楚。”
說著一頓:“不過小的打聽清楚了,那晚和我對陣的乃是花子幫玄武堂的劉建宇,他被我打成了重傷,若不是那死瘸子出手,早就見閻王爺去了。”
黃伯強恨恨的說道:“死瘸子總是壞我好事,實在是欺人太甚,公公武功高強,就不能替我收拾收拾他?”
邱德勝苦笑:“人家可是堂堂的明威伯,身邊總有高手護衛,連不留行客那樣的都栽在他手裡,先生,您就別難為小的了。”
“唉,”黃伯強輕歎了一口氣,他知道張佑不好對付,也就是說說吧,話再說回來,就算真的能殺了張佑,他也不解氣。
可惜鄭承憲和鄭淑嬪那手暗棋了,打從他成為張宏的座上客之後,鄭承憲就和他走得更近,鄭淑嬪可是皇帝最寵幸的女人,前途無量,也就是上一次沒搞倒王皇后罷,不然水漲船高,怎麽的現在也得是個貴妃了。總不能,為了報復張佑,將如此有潛力的一個靠山毀了吧?
“對了,”他突然想起:“格物所有個小男孩兒,死瘸子挺稀罕的,公公試試看,能不能把他搞到手?”
“誰的孩子啊?”
“死瘸子的未婚妻當初進京時救下來的,兩個人都挺稀罕,若是能把他搞到手,死瘸子非氣死不可。”
這黃先生,怎麽這麽小心眼?不就是人家比你技高一籌嘛。
邱德勝暗暗腹誹,表面上卻不動聲色,點頭道:“既然能讓死瘸子不開心,小的盡量試試吧。”
張佑對後世的密雲水庫十分熟悉,選址進行得十分順利,帶著瑪麗和工部都水清吏司的一個郎中轉悠了兩三天,就把壩址全部選定,
開始征用民夫備料。密雲的石灰岩儲量十分豐富,城西邊有一座燒石灰的窯場,張佑出錢將其買了下來,為瑪麗的混凝土製造奠定了基礎,剩下的,便由著瑪麗與幾位熟練的石灰燒窯工去折騰。
這一天從潮河主壩壩址回來,天色已經黃昏,張佑遠遠看到一台八人抬轎子逶迤而去,心下奇怪,下馬問門房:“剛才走的那人是誰呀?”
門房一邊將張佑的馬韁繩接過來,一邊陪著笑說道:“回少爺,是順天府的曹大人來拜會老爺。”
張佑釋然,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張居正是順天府尹曹利民的坐師。
“來府上還習慣吧老常?”他一邊進門一邊隨口問道。
沒錯,門房正是那天人市上賣閨女的那名男子。
“習慣,習慣……呃,就是整天吃的太好,有點不習慣。”
張佑被逗得撲哧一笑,老常憨厚地陪笑著,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腦袋。
恰好他的兒子狗剩手裡拿著個風車從裡邊連蹦帶跳地跑出來, 錢倭瓜從馬鞍上摘下中午吃剩下的牛肉干兒遞給他,順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吃的好還不好啊,看看狗剩,這才四五天吧,壯實了不少呢。”
“是啊是啊,都是少爺的恩情,現在人們都說少爺是菩薩轉世呢。”
老常憨厚的說道,狗剩道謝之後,將牛肉干藏進懷裡,錢倭瓜,奇怪的道:“怎麽不吃呢?”
“留著給姐姐吃,以前有好吃的,姐姐總是給我留著。”狗剩眨巴著大眼睛說道。
“好孩子,”張佑感慨地拍了拍他的後腦杓:“你姐姐要知道不定怎麽開心呢?不過啊,你姐姐現在內宅不缺吃的,所以這牛肉干兒,還是你吃吧。”
“少爺,我要是想姐姐了,能去看看她嗎?我老想去看她,爹爹老是不讓。”
張佑看了老常一眼,笑道:“別聽你爹的,想她了就去看她,回頭我也要告訴她,多來看你們。”
“多謝少爺,等我長大了,一定給您當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等你長大了再說吧。”張佑被逗笑了,情知這話肯定是老常教的,也不點破。
和父子倆逗了幾句,張佑跟錢倭瓜往內宅走去,一路上見錢倭瓜有點魂不守舍,張佑不禁逗他:“想耿孫氏啦?你倆到底怎麽辦?不能總這麽拖下去吧?”
錢倭瓜老臉一紅,尷尬的說道:“少爺別瞎說,老奴這麽大歲數了,人家……”
“這麽大歲數怎了?我看耿孫氏對你也不是沒意思,不過就是沒捅破那層窗戶紙罷!”
錢倭瓜剛想反駁,忽聽外邊街上隱隱傳來迅疾的馬蹄聲,不禁一怔。(一度文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