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如何?”王先達仿佛聽到了什麽好聽的笑話般重複了一句,上上下下端詳張佑一番,三白眼忽露凶光,惡狠狠說道:“老子不管你是什麽人,到了老子的地盤兒,是龍你得給老子盤著,是虎也得給老子臥著,不然老子就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滾!”
作為南京守備的二公子,他是完全有資格說這些話的,沒有人懷疑這句話的正確性,所以,話音落地,就連小丫頭也著起急來,匆忙道:“大哥哥你快走吧,你惹不起他們的,他是新建伯的公子……”
好善良的姑娘,張佑愈發堅定要救小丫頭的信念,笑容不減說道:“好大的威風,新建伯親至怕也不過如此了吧?可惜老子脾氣比較強,偏偏要管這閑事,你能拿我如何?”說著一頓,突然又道:“剛才老子好像說數到三來著,被耽誤了,一,二,三,好了,到三你還不放手是吧?老徐!”
後邊這話的對象自然是那個抓著小丫頭的差役,他數的又快又急,根本就不給差役反應的時間,仿佛怕對方反應過來真的會松手似的。
差役忍不住笑了,開玩笑,真當老子是嚇大的啊?
然後,他隻覺眼前一花,手腕好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急忙低頭打量,發現抓著那小丫頭的手居然不見了。
哦,錯了,不是不見了,而是齊腕而斷,仍舊掛在小丫頭的身上。
手腕處鮮血狂湧而出,一名男子抱著小丫頭閃電般退回到張佑的身旁,動作快的仿佛從來就沒有動過似的。
直到此刻差役方才感覺到了疼痛,鑽心般的疼痛。他拚命攥住狂湧鮮血的手腕,疼的直跳腳,破口大罵:“操*你娘的,偷襲算什麽本事?有本事……”
“斷腕不過小懲,再罵一個字讓你腦袋搬家!”不留行客冷冰冰的說道,話音未落,差役頓覺一陣惡寒,罵聲戛然而止,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掐住了咽喉一般,恐懼襲來,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他突然有種感覺,對方不是鬧著玩的,對方真的敢殺自己。
黃豆大小的汗珠滾滾而落,是疼的,也是嚇的,他不敢再罵,下意識的退後,隻想離的越遠越好。
“小妹妹,沒事兒了,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的。”張佑笑著安慰小丫頭,說話間見那差役的手還掛在她身後,急忙伸手扯下來扔到了一旁:“老徐你也是,血粼粼的,再把孩子嚇壞了……不怕不怕啊,他這人就是冷血了點兒,心眼兒還是不錯的。你叫什麽名字啊?他們為什麽抓你啊?”
“思涵,我叫思涵,”小丫頭如同做夢,直到現在仍舊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已經脫險,忍不住問道:“大哥哥,你真的不怕他們嗎?他們可是新建伯……”
“新建伯也得講道理。”張佑笑著打斷思涵,望向王先達:“是吧,王少爺?”
直到此刻,圍觀的人們才回過神來,有人驚呼,有人交頭接耳,猜測張佑的身份。
王先達的視線從地上的斷手上收回來,有點兒不敢相信的望著張佑:“你居然讓人把他的手砍下來了?他可是杭州府的差役,公然襲擊公人,你活膩了吧?”
哪個朝代襲擊公人都是重罪,哪怕他們本身就在行凶,也可以披上合法的外衣,沒辦法,這社會就是這麽操*蛋。
“生命如此美好,老子怎麽可能活膩呢?倒是你,要是再不滾蛋,小心我讓老徐把你的手也砍下來。”
王先達下意識的掃了旁邊的不留行客一眼,剛才速度太快,他甚至都沒看清楚不留行客到底用什麽東西把差役的手弄下來的。
黑巾蒙面,
眼睛內卻沒有凶光,正好也向他看來,他有種感覺,對方看自己時,根本就好像在看一具屍體。這讓他亡魂皆冒,激靈靈打了個冷戰,轉身就走,直到穿過人群上馬方回頭咬著牙交代:“你等著,有種別跑,遲早讓你知道厲害!”
正主兒都跑了,剩下那些差役自然沒人再敢出頭,擁著斷手的那名差役分開人群離去,匆匆如喪家之犬。
“徐叔叔你好厲害,用什麽把那人的手弄下來的啊?”妞妞終於忍不住好奇了,仰著下巴問不留行客,大眼睛眨巴著,長長的睫毛猶如簾子一般。
童言無忌,船娘夫婦再看張佑他們時目光卻已不同,船娘還差些,她丈夫的神色間卻明顯寫滿了驚懼。
“放心吧,我們不是壞人的,”張佑解釋了一句,衝仍舊圍觀的人揮了揮手,不耐的道:“散了散了,有什麽好看的,嫌自己的手長的結實麽?”
這話比什麽都好使, 看熱鬧的頓時散了個乾淨,還真怕惹毛了這個脾氣古怪的俊俏青年,他連公差都不怕,何況自己這些普通人了。
不過仍舊有膽子大的遠遠打量著不想遠離,他們總覺得此事不能善了,那王家是好惹的麽?王少爺肯定是回去搬救兵了,待會定還有場熱鬧好瞧。
張佑自然猜的出那些人的心思,卻已無暇理會,再次問思涵:“他們到底為什麽追你啊?你這麽大點兒的小娃娃,還能捅出什麽大簍子來不成?”
“奴家已經十三歲了。”思涵不滿的更正了一句,惹的張佑一笑,不禁瞧的她有些目眩,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道:“大哥哥你笑起來真好看。”
“有嗎?”張佑失笑,忍不住揉了揉思涵的腦袋,道:“別瞎扯了,還是趕緊跟我說說他們為什麽追你吧,再不說的話,我的心都快被好奇啃壞了。”
思涵被張佑的幽默逗的笑了笑,這才說道:“他們可能是要抓我回去滅口的,我親眼看到沙夫人殺人了……”
“沙夫人?哪個沙夫人?是王承勳的小老婆麽?”張佑眼睛微眯,忍不住打斷了思涵。
“不是,”思涵搖了搖頭,心裡有點兒奇怪,眼前這個大哥哥怎麽好像什麽都知道似的,聽口音卻像是北方人嘛,嘴裡不停:“是沙夫人的娘,我親眼見到她用殺豬刀瘋狂的捅楚大家……”
她突然停了下來,因為遠處有馬蹄聲傳來,眾人循聲張望,一大隊騎兵正簇擁著一頂青呢官轎逶迤而來,這派頭不用問,肯定是杭州知府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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