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們兩個,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啊。”
和李妍打鬥的那人也跳出了圈外,正是白蓮教教主趙鵬程那含著蘿卜一般的破鑼嗓子。
“原來他就是教主您說的那個差點害死您的死瘸子啊?另外那位就是您說的那位美若天仙的俏婦人吧?好飯不怕晚,屬下這就幫您收拾了這個死瘸子,待會兒就讓您入洞房做新郎官兒。”
適才與張佑對了一掌的那黑影說道,聽聲音,可不就是剛才和眾人對話的那位嘛,這家夥也真夠陰的,明明聽出了不對,裝半天蒜,為的就是回去叫人了。
“有勞周護法了,”趙鵬程哈哈大笑兩聲:“想不到小娘子居然解了軟骨散,我再陪她玩會兒,你留點兒神,那小子火器厲害,別著了他的道。”
“教主放心便是!”原來黑影就是周春和,他長嘯一聲,揉身撲了上來,手裡也不知拿的什麽兵器,寒氣逼人,直取張佑的面門。
張佑翻騰不定的氣血早已穩定了下來,情知對方身手了得,抽身便退,並不想和對方糾纏,隻想騰出功夫,掏出腿上插的短銃。
誰知道周護法的身手十分迅速,比之當日的不留行客似乎也不遑多讓,幸好這些日子張佑一直沒有放松修行,真氣大有進步,左閃右避,雖然落在下風,卻暫時還沒有性命危險。
至於拔短銃的工夫,對方逼得太急,他還真的騰不出手來。
四周忽然亮了起來,原來不知什麽時候,又有幾處建築起火,離得最近的那處,火燃得正旺,發出“必必剝剝”的聲音,火光衝天,熱浪襲人,四周空氣迅速向這邊補充,風借火勢,火助風威,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被照得亮如白晝一般。
趙鵬程已經沒了玩弄的心思,被氣的肝膽俱裂,一邊與李妍纏鬥,一邊高聲喝道:“周護法,趕緊結果了那死瘸子,過來幫幫我,這臭娘們兒厲害的緊。”
不用他說,周護法也早就使出了看家的本領,手中短劍如同銀蛇一般,招招直取張佑的要害。
他恨死眼前這個死瘸子了,這麽多年的經營,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規模,想不到今天就要葬送在這個死瘸子的身上了。
還是太大意,這些人到底是怎麽上來的呢?
“告訴我你們是怎麽上來的,我就留你個全屍。”
張佑一矮身子,隻覺頭皮一涼,一縷頭髮,被削了下來,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嘴上卻不饒短,嘿嘿笑道:“為什麽要告訴你?他們很快就要攻上來了,識相的趕緊磕頭認罪,哄得本伯爵開心的話,說不定還能饒你一條狗命。”
“別以為點幾把火,就能讓咱們亂成一團,就他們那點鳥人,想要攻上來無異於癡人說夢。”
周護法冷笑說道,手底下也沒閑著,短劍挽著劍花,直刺張佑的心口。
張佑使了個鐵板橋,倒地的同時,手裡的安全繩如同靈蛇般甩了出去,要纏周護法的雙腳,嘴裡不停:“山下攻不上來,若是從將軍廟來呢?”
周春和勃然變色,怒罵一聲:“王八蛋,讓老子知道誰說的,非活剮了他不可。”
他被氣壞了,更多的還是驚恐,放幾處火並不可怕,手下那些人們訓練有素,韃子們未必能夠攻上來,可密道的秘密泄露出去就糟了,一旦被佔領進出口,兵力源源不斷的湧進來,聖教必敗無疑。
遠處忽然傳來唏哩呼嚕的蒙古語叫喊聲,山腳下也亂成一團,周春和的心沉了下去,完了,這一回可是真的完了。
他惱羞成怒,身體內的血液簡直要沸騰一般。
眼見安全繩向自己腳下襲來,抬腳踹個正著,接著上前一個大步,短劍當成砍刀,狠狠向張佑的脖子上砍去。
同時獰笑著說道:“既然你不讓老子好過,就算臨死,老子也要拉你當個墊背。”
基業毀於一旦,趙鵬程也被氣瘋了,再沒了憐香惜玉的心思,拚命一般,恨不得一口咬死李妍。
只可惜,隨著時間的流逝,李妍的真氣已經差不多完全恢復,饒是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用盡了看家本領,卻也不是李妍的對手。
一招失誤,被李岩叼住了手腕,腳尖一勾,一個狗啃屎摔出去,足足有三丈多遠。
張佑手裡緊緊攥著安全繩,猛力向回一帶,同時擰身來了個懶驢打滾兒。
周春和立足不穩,短劍落在了空處,眼見張佑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又見趙鵬程被李妍摔了出去,再不留手,渾身真氣全部灌注於手中短劍之上,甩手向張佑的心口擲了過去。
“當心!”李妍一聲驚呼,顧不得趙鵬程,腳尖點地,迅速撲了過來。
張佑沒想到周春和居然會把短劍當成暗器甩了出來,急忙側身一讓,短劍擦著他的胸了過去,還不等他冷汗冒出來,便覺腦後生風,原來那短劍的把手,居然系著一條細細的絲線,被周春和牽著,半空中繞了個彎兒,直奔他的腦後。
右邊,是細如刀鋒一般的絲線,腦後,是鋒利無比的短劍,向前的話,周春和蓄勢以待,只有右邊是空處……
是的,確實是空處,不知何時,他已站到了懸崖邊上,右邊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這一下,真的是避無可避了。
張佑的心被高高的吊了起來,無暇多想,用力向右跨了一步,寒光自他眼前一閃而逝,他的腳也蹬在了空處,身子一歪,徒勞地甩了一下手中的安全繩,可惜懸崖邊上連個灌木都沒有,全是不著力的野草,自然什麽也沒圈住,單足再也站立不穩,頓時從懸崖邊上栽了下去。
完了,好好的穿越之旅,居然要以這種方式結束,老子連處男之身都沒結束啊。
張佑的腦海之中一個個倩影紛至遝來,伴著雙耳間呼呼的風聲,不甘充滿了他的胸臆。
他實在是太不甘心了,掉在懸崖底下,難道要跟剛才那兩個白蓮教徒的靈魂作伴嗎?
這簡直就是命運在捉弄人嘛。
然後,他忽然覺得身子一緊,一股淡香鑽進了他的鼻孔,胸口軟綿綿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這是怎麽回事?莫非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他怔了一下,回過神來時,隻覺熱血奔湧,心臟好像被人狠狠的攥了一把。(一度文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