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從河面上的霧氣中緩步走出,一步一圈圓暈散開,踩水的聲音不大卻讓邊上的三人都清晰可聞。
“隊長,原來你沒事啊!”
很滿意拓也驚喜的語氣,陸鳴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背部,用逼格十足的語氣肯定道,“那是當然了。”
接著又對邊上的幸平說道,“辛苦了!”
幸平聞言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被一個小了自己這麽多歲數,差不多和他兒子一般大小的少年說這樣的話,感覺好像還是有些不對,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正常的心態,因為別人確實有這個實力。
而此刻在一旁戰團中的年輕的岩忍男子一臉嘲諷,用忍術快速的擊退了兩個對手之後,準備效率點擊殺剩下的那個受傷的木葉忍者,但是就在他拿出苦無的那一刻,他的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道稚嫩的聲音,“該結束了……”
輕飄飄的四個字卻如一聲驚雷詐響,灌入他的耳中,以他上忍的實力也不由臉色突變。
背後的幾道風聲夾然而至,生死一瞬間,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但是依舊沒有躲過三把長劍當中的最後一把,左側的腰間頓時被鑽出了一個鮮血淋淋的大洞,劇烈的疼痛讓他的冷汗唰的一下出現在臉頰與額頭。
迎難而上的品質可能不是每個人都有的,但是乘勝追擊這個技能每個人都是無師自通的。
站在他對面的木葉中忍見到對方瞬間遭受重創,心中頓時又驚又喜,馬上反應了過來,雙手快速結印,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結印速度這麽快過,下個瞬間,天空中的細小風刃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小刀頓時朝著對面的敵人切割而去。
千面風這個風遁忍術雖然傷害不集中,但是它有,結印少,消耗小,覆蓋面積廣這三大優點。
岩忍男子單手捂住傷口,而面前的風刃又突然而至,這樣的感覺真的是糟透了。
“土遁,土流壁。”單手一撐地面,土牆凸起,只是左側的腰傷因為結印時過度用力,鮮血如同開了閘的自來水龍頭流了一大片出來,一下子就染紅了他的褲子。
只見他彎下身,不經意的瞥了一眼不遠處場景。
讓他目瞪欲裂一幕出現了,他的姐姐就這樣躺在了那邊,一張臉寫滿了不敢置信,而且正好對著他。
怎麽會這樣?
詫異悲傷憤怒三種情緒同時襲上心頭,曾經的一幕幕畫面仿佛慢鏡頭在腦中回放。
呆呆的又看了眼另一邊的隊友,經常搞怪的大叔此刻也已經跪倒在了地上,低著頭,背後插著好幾把樣式古怪的長劍,鮮血如小溪般緩緩流出,染紅地面,一把太刀歪歪斜斜的插在沙地,閃爍著它應該有的鋒芒。
他知道這是大叔最寶貝的東西,他當時花了大價錢弄到了這種能附著查克拉的隕鐵,又去了趟匠之國,才打造好的武器。
一個亦師亦友,一個是他的姐姐,而此刻,兩個人就這樣突然的去了,他不甘心啊,怎麽會這樣。
還沒等他從失落的氣氛中走出,面前的高牆順間裂紋密布,幾把長劍穿透而出,從他的兩旁擦身而過。
感受著臉頰上的突然流出的溫熱液體,年輕的岩忍男子瞬間恢復了清醒。
現在不是他該悲傷的時刻,他還有機會。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到了吧。
“戰鬥的時候還在發愣,我很好奇你是怎麽活到今天的?”少年身邊長劍飛舞,含笑說道。
雖然對方看起來是如此的年輕,但是他給自己帶來的壓力卻是如此的沉重,這種反差讓他驚愕,不過他還是冷冷一笑道,“木葉的忍者果然陰險。”
“忍者不陰險還是忍者嗎?”陸鳴心中噗嗤一笑,這個岩忍未免也有點太可愛了。
不過此刻他的高手風范還是要做足的,他就是這麽要面子的人!
當然如果技不如人,面子又值幾個錢呢?
“你叫什麽名字?”
“我憑什麽要告訴你?”
“恩,你不告訴我也沒什麽關系,不過我猜你現在心裡一定很高興,高興我還在和你扯著無聊的廢話。”反派死於話多,這是電視劇裡反派最常見的死法,但是現在的他真的不怕,“你是不是還在等你的隊友支援?”
最後的這句話道出了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岩忍男子臉色變化連連,對方言之鑿鑿的語氣讓他忽然明白了什麽,最終一臉死灰的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陸鳴非常滿意他的表情,坦然道,“因為他們都已經死了!”
“怎麽可能?”因為失血過多他的臉色開始變得慘白,但是他的語氣仍舊是極度的不敢置信。
那可是岩忍二十位中忍,他怎麽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不過他還是低下了頭,他實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因為在這個時候他的人都沒有出來,似乎對方說的已經是個不爭的事實了。
木葉的眾人看著眼神迷茫的敵人,心中竟然生出些許的無奈,完成任務固然值得高興,但是戰爭的殘酷在此刻也清晰的揭露在所有人的面前,這樣的世道人命就如同草芥,而這樣的絕望其實他們一開始之前也感受過了。
就在這時,一抹劍光亮起,充斥了所有人的視野。
對方的心臟被長劍刺穿,但是岩忍男子卻沒有半分的抵抗,仿佛已經做好了坐以待斃的準備。
陸鳴淡淡道,“走吧。”
“是!”
歎了口氣,拓也深深的看了一眼地面上三具屍體,跟上了隊伍的步伐。
“隊長……”
“有什麽事嗎?”陸鳴一邊趕路一邊回答著。
“隊長,你殺了他有什麽感覺嗎?”問出了這句話之後,拓也忽然感覺自己的呼吸有點急促,這個問題好像有點蠢。
他突然低下了頭, 等待著即將到來的訓罵,但是過了半響聲音才緩緩響起。
“你是不是有些不忍,有些不想?”陸鳴深沉的看了看雨之國上方難得放晴的天空,原本陰霾的心情稍稍得到了洗滌,“誰又不是如此呢,我又不是變態殺人狂,喜歡殺人。這無關善惡,只是立場不同的問題。”
他看的出這位年輕中忍的天真,雖然沒有繩樹之前的那麽嚴重。
他會試著勸對方在戰場收起這份天真,但是同時他又希望對方在心底保留這份天真。
如果說人性本惡,那麽善才會顯得如此珍貴不是麽?
如果說別人不行,那麽就且看他能不能踩出這一條路來,跳出這個世界固有的框架。
一念至此,他的心中也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看著對方迷茫的表情,陸鳴搖了搖頭,也沒有再繼續多做解釋,因為岩忍的據點已經出現了他們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