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麽人哪?孟九成一邊嚼著饅頭,一邊心中鄙夷。摸摸身上還有幾個銅板,便逆著人流向前湊。
少女捧著銅鑼轉了半圈,賞者寥寥,卻還得強裝笑顏。驀地手中一緊,銅鑼被人抓住,緊接聽到輕薄的笑聲。抬頭看時,卻是幾個無賴。原來站在那裡還隻貧嘴取笑,對那少女評頭品足,現在卻要動起手來了。
“小娘子長得好俊啊!”馬四壞笑著,一手抓著銅鑼邊,一手去摸少女的臉蛋。
少女閃身避過,臉上浮起怒色。中年漢子見要出事兒,緊走幾步,擋在女兒身前。
馬四沒沾著便宜,索性擺出地頭蛇的架勢來,衝著漢子一瞪眼,喝道:“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嗎?行走江湖不拜地方,你好大的膽子。”
中年漢子拱了拱手,忍氣吞聲地說道:“兄弟確實不知貴地的規矩,還請高抬貴手,我們這就走。”
“說走就走,哪有那麽容易。”馬四得寸進尺,仗著自己也會兩下子,在眾小弟面前還想顯擺顯擺,伸手一指那捆槍棒,“留下槍棒,讓小娘子斟茶賠罪,叫親哥哥,這事才算完。”
“對,小娘子得賠罪。”
“不能在茶樓,得到四哥家裡賠罪。”
幾個無賴起著哄,圍攏上來。馬四愈發囂張,向前逼了一步,張嘴還要說狠話,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正好飛過來,啪地正打在他臉上。
打的並不疼,可氣勢一下子沒了大半。就象後世說的,打架不能低頭撿眼鏡一樣的道理。
馬四低頭一看,卻是半個饅頭,心中火大,罵道:“哪個直娘賊,敢丟爺爺。”
一個無賴眼尖,四下張望,一眼便看見人高馬大的孟九成,手裡拿著饅頭正往嘴裡塞。
“是他,憨道士。”無賴伸手一指,眾人的目光立時集中過來。
眾目睽睽,仿佛在聚光燈下,孟九成愣怔了一下,趕忙擺手,“不是俺,不是俺丟的。”
他娘*的,你們這什麽智商啊,老子手裡的饅頭還沒吃完呢,怎麽會是老子丟的。盡管老子是真想這麽乾。
“嘿,你個憨道士。”馬四伸手點著孟九成,邁步走過來,看著孟九成有些惶急的胖臉,走到近前的馬四又改了主意,壞笑一聲,說道:“我說憨道士呀,都說你力大如牛,你去把那小娘子抱到我家,饅頭管夠吃。”
“那不行。”孟九成想都沒想,頭搖得跟拔浪鼓似的。
“怎麽不行?你不想吃饅頭嗎?”馬四皺了眉,本來隻想耍笑,見這憨傻道士一本正經的樣子,又有些好奇。
“搶人不對。”孟九成本想義正言辭,可這本尊的口條還沒被他完全捋直,想說得又快又好,還需要點時間調理,隻好力求用短語表達連貫,“人家,不願意。壞事不能乾,你們是無賴壞蛋。”
“嘿,話說得比以前順溜啊!”馬四瞪圓眼睛,轉身便哈哈笑了起來,好象發生了世上最可笑的事情,隨後又以輕篾鄙視的神情對著眾無賴說道:“聽到沒,這傻子罵咱們是壞蛋呢!”
一個無賴碰巧不認識孟九成,哪裡知道深淺,想在馬四面前表現表現,立刻蹦過來,由於身高的差距,他照著孟九成的肚子便是一拳,嘴裡還罵著,“滾你*媽*的吧,你個大傻子。”
被傻子傻子叫得心頭火起,平白又挨了一拳。雖然不是很痛,孟九成也不幹了。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他瞪起眼睛,咣的一拳直搗在無賴的臉上。
一言不合就那什麽!孟九成在前世雖然不是一個暴力狂,
但也不是一個怕事懦弱的慫人。 在傳統的教育體制下,父母望子成龍,他也有自己的愛好,從小學到大學,各個特長班可沒少參加。文藝性的有長笛、素描,鍛煉身體方面的有散打、柔道。而且,年紀正是血氣方剛,在外面與人言語不合、動手開打也不是沒經歷過,腦袋還曾被酒瓶開過瓢,縫過六針呢!
自穿越以後,孟九成對這肥胖的身材實在是不爽,在沒人的時候,俯臥撐、平板支撐、蹲起可是沒少鍛煉。有了令人驕傲的肌肉,讓女人見了就心跳驚叫――哦,不對,應該是練好身體鬧革命,革命成功再說攬妹子的事情。
所以,連玄清都不知道,孟九成那寬大的道袍下面,肥肉已日漸減少,隻是臉面上卻是不明顯。本就大力,現在又有增長,即便不會武藝,孟九成身高臂長,胡打亂掄之下,也不是一般人能抵擋的。
何況,孟九成這一拳還是有名堂的,在後世那叫右擺拳,拳王啥的也得會。
一拳下去,小無賴腦袋一歪,嘴都瓢了,兩顆斷齒和著汙血飛出,立時倒地不起。
突然間的變故一下子驚呆了眾人,連馬四都有些蒙了。憨道士雖然力大,腦子卻不靈光,也從不出手傷人,頑童取笑他也是傻笑以對。這樣的固定思維已經形成了,讓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真不經揍!孟九成看看自己抬起的拳頭,也被自己的力氣嚇了一跳,不由得輕輕搖了搖頭。
“你,你敢打人?!”馬四雖有些意外,卻並不認為自己打不過孟九成,他的身形也算魁梧,還練過什麽瘋狗拳之類的,驚愣之後立刻上前動手。
孟九成趕忙雙臂彎曲,低頭含胸,步法移動,連續格擋。第三拳打來的時候,他退了一步,仗著身高臂長,猛地伸手抓住馬四的手臂,然後迅速進步轉身,用屁股猛撞他的側面,重心移到左腳,雙腿分開,猛地頂了出去。
這柔道的整個動作好像有某種魔力幫助似的,孟九成的屁股變成了強力發球機。馬四無助地飛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從憤怒變成了震驚和恐懼,沉重的摔在地上。他嗓子裡發出呃的一聲,被摔得差點背過氣,直覺得身上痛、腦袋暈,一時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