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宓”孔凡輕聲叫了一句。
“嗯。”我忐忑的回應著。
“若你不想在這麽擔驚受怕下去,跟我一起走吧。我帶你去過那種你向往的田園靜怡的生活,我們與世無爭隱居世外,好嗎?”
我望著孔凡實在沒辦法張口拒絕他,可是眼前總是閃現薑戚棽在窗外孤軍奮戰護我樣子。
“我……”我停住了,轉頭看著躺在床上熟睡的薑戚棽有些不知所措。是不是如果我離開了這些就可以結束了呢?誰能給我一個答案。
“我懂了,你還是舍不得他。”孔凡語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舍不得?”我心裡默念了一遍。眼神還在薑戚棽熟睡的臉上。
“那我現在可以讓大師進來了嗎?”
那個老頭?我狐疑的回頭看了孔凡一眼。
“難道,你的舍不得不是想救薑戚棽嗎?”
“當然想了,可是……算了,還是讓他們進來吧。”我走到床邊坐下,注視著薑戚棽,本來躁動不安的心又平靜了下來。
吱,的一聲,門開了。我聽著那大師和叔叔越來越近的腳步,知道已經到了該真正面對的時候了。
“宓兒,薑戚棽現在這個情況,如果你不想他出事也就只有你就能救他了。”
“我當然想救他了,可是,他現在到底怎麽了我都不知道。不然還是送醫院吧。”對啊,這麽簡單的問題我怎麽現在才想到。真是被他們搞的越來越複雜了。
“他的情況醫院救不了他。”那老頭一手抱胸於前,一手撐著下巴接著道“能救他的只有你。”
“我?怎麽救?”
“你需要跟我一起去天門山。”
“到天門山可以救他?”
“對,相傳他們薑家是天神的一支旁系,離開神界時在天門山留下了可以救他們族人的東西。”那大師解釋道。
“他們薑家?那我去有什麽幫助?”聽著他們薑家這幾個字好刺耳。
“這東西只有你才能拿到。並且需要喚醒你的……”
“薑宓——”薑戚棽突然叫了一聲,坐了起來。我正對著他,從他的瞳孔中散發著空洞的絕望,一包晶瑩液體在眼眶之中。
“我在這。”我回了一句。
他摸索著我的聲音,先是握住我手,停頓了幾秒,像是確認了什麽便將我拉入懷裡,嘴裡一直念叨著:“你不能走,那也不能去。”
我聽著他的話,似糊塗似清醒。該不是我和孔凡的對話讓他聽到了吧。
“薑戚棽,你是清醒的嗎?”大師問道。
“我若你不清醒,你想幹什麽?”一句話乾脆利落又不帶一點的情面。
“我,只是想救你。”大師有些膽怯。
“我不需要任何人救。”說著不顧別人的感受將我越抱越緊輕聲道:“包括你。”
“薑戚棽,我……”我掙脫著。
“不要動,這次我不會再弄丟你,不論以任何名義。”
“你身上還有傷,我哪裡也不去,就在這裡。”
“薑戚棽,你的眼睛能看到嗎?”叔叔用手在薑戚棽的眼睛上晃了晃。
眼睛,怪不得。他剛才試用摸索的方式確定我的方位。
薑戚棽身體微微緊縮了一下又放松了下來道:“眼睛沒事。”
“讓我看看你的眼睛。”他微微略顯僵硬的身體被我推開。
這是第一次我看到他的神色如此迷茫,慌張,他強硬的堅強讓我在看到他的那瞬間感到錐心之痛。
他那如火如炬的眼睛,此刻像是熄滅的炭火黯然失色。 淚水湧出,滴落在他的手背。他本就陷在黑暗之中,感到我的淚。先是一觸,隨後雙上在我的臉前摸尋著。我反手握著他的手背,放在我的臉上,那纖長的指尖靈活的在我的臉上為我逝去湧出的淚水。
“他的眼睛?怎麽會?”我不敢置信的看著大師,大師擺了擺手示意我不要再說。
“薑宓,我沒事。我很好。只是有點累,要答應我在我還沒有恢復的期間,不要去任何地方,留在我身邊。”他的雙手從我的臉上退下,握著我的雙肩。
我點點頭道:“我答應你,我會在你身邊直到你恢復正常。”
“好,這次,不要再丟我一個。”他邊說邊趴到我的腿上昏睡了過去。
我們幾個面面相對,卻不敢大聲說話。
“把薑戚棽扶正,讓他睡得舒服點吧。”孔凡小聲的對我說。
我示意他幫忙,剛想扶起薑戚棽才發現,他一隻手拉著我的後衣角,一隻手死死的握著我的手腕怎麽也分不開。我們幾個人折騰了半天,最後選擇減掉了我的後衣角,但另一隻手只能任他握著。不過,終於讓他躺好了, 我靠坐在床上,任由他將我的手腕拉來拉去。
殘月忽然走到床邊對著我“咚”的一下跪了下去。
“你什麽情況?”我有些驚訝。
“求你,救主人。”殘月結巴的難言著。
“主人?不是叔叔嗎?”我問著他順帶看著叔叔,叔叔低著頭不語。
“薑戚棽,才是你的主人?”原來如此,怪不得他會那麽及時的救我。
“是。”殘月頭也沒抬的答道。
“那為什麽要騙我。”我雖是低著頭問殘月,同時也是說給叔叔聽得。
“因為,主人擔心你。所以……”我聽著殘月的解釋,心想還是等薑戚棽醒了聽他自己說吧。
“算了,你想讓我如何救他。”我打斷了殘月的話。
“喚醒記憶。”殘月簡短道。
“記憶?我的?”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但反覆確認才知道我的聽力沒有問題。
“我的記憶?發生了什麽?失憶了?”
“宓兒,其實你和薑戚棽的婚約已有七世了。具體的原委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知道薑戚棽從你們第一世就開始這麽等著你,直到這一世。天門山有著關乎你們前世的秘密,而薑戚棽因為違背天道,所以只有你開啟你記憶的封印才有可能救得了薑戚棽。”叔叔歎著氣緩緩地說道。
“等一下,讓我緩緩。”我的手腕感受著薑戚棽手掌的余溫。
“你的意思是說,我和薑戚棽在七世前就已經認識了。而薑戚棽等了我七世?”我難以置信的說著這些好似在心裡已確認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