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跑進李家大門,我爹就看到我了,隻是正在安撫李大牛,但眼神還是朝我瞪了幾下,嚇得我吐了吐舌頭,跟著胖子就去偏角的席間坐下。
胖子可沒有那麽拘束,拿起筷子就是夾著肉往自己的嘴巴裡塞,大快朵頤的樣子很是瀟灑,可我這個人吧,和喜酒能夠熱熱鬧鬧的,但是要是吃這白事,總感覺心裡一股子的壓抑,那肉還不如大白菜吃的舒服。
“唉,胖子,這按理說,戒飯肉不都是三天停屍後才端上席桌的嗎?這今天剛死,為什麽就端上來了?不太對勁啊”我像是想到了重點,就是用肘部敲了下胖子的腰肉,就是詢道。
俗話說:三個胖子兩個吃。嘴裡塞滿了食物,有些艱難的咽下去,吧唧了下嘴巴,左右看了下,就是說“我聽李大牛他爹說,這難產死的人,心裡也有股不舍,孩子沒生下來,自己就走了,也肯定會埋怨夫家,停屍挺久了,老人家說不吉利”
我就是很不在意的切道“這能有什麽,不過是那些老人家嚇唬我們小孩而已,當不了真的”
二胖趴在我的耳朵旁邊就是鬼鬼祟祟的說“陰娃子,不要不相信,我剛才可是透著簾子看到;李家媳婦坐起來了”
他說完這話的時候,我明顯感到脖子一涼,嚇得直接縮到衣領裡面,驚懼的罵道“胖子,這玩笑可開不得,要是遇到膽小的,被嚇死了,你小子就要吃板子了”
看到我不相信他的話,胖子明顯也是著急了“你要是不信,我這就帶你去看看,你以為現在李家媳婦會安靜的躺在棺材板上嗎?”
“不躺在棺材板上,還能躺在哪裡?”我扯著嘴說道,這胖子也太不靠譜了,以後不能和他玩了,這說謊越來越趕上我了,什麽時候被他騙了都不知道。
胖子著急了,他看到我不相信,就是拉著我的手叫道“你跟我來”
我看了眼飯菜,咽了口水,胖子拖著我偷偷的就摸到靈堂的窗戶腳下,指著裡面“那李家媳婦就在裡面”
“怎麽可能?那棺材還放在中間的靈堂呢”我鬱悶的說道。
胖子一腳就揣在我的屁股上“你快看!看了就知道了”
我看他的樣子心裡就勉強相信他一次,踮著腳尖,捅破那一層的窗紙,半眯著眼睛朝著裡面望,這一看可了不得,嚇得腦門直發涼。
這房間裡面站著七八個人,我爺和我爹就在裡頭,害怕的站在一邊的李大牛和他爹,還有三個道士圍著李家媳婦轉悠,嘴裡念著往生咒,這不是嚇人的,嚇人的是那李家媳婦被綁在床上,發出陣陣的低吼聲!還掙扎著,那猩紅的眼珠、前排的牙齒竟然都有了幾厘米長。
我何時見過這個場面,剛想要喊出聲,就被胖子給捂住了嘴巴,對著我的耳邊說“可不要亂叫,我剛才聽這幫道士說,這是李家媳婦衝了煞了,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反正,詭異的很!”
衝煞?
我腦袋裡面卻是想起《魯班書》裡面也有對這衝煞的介紹。就是人死後,有口氣還壓在嗓子眼,順暢的,過幾個時辰這口氣就沒了,不順暢的,就一直噎著,這時候如果來隻畜生,這就要衝到了,當然,也並不一定單指這個,也有可能是風水堪輿、命格等等。
這最有名的恐怕就是東北貓臉奶奶!這肯定有很多人知曉,就也不在這裡娓娓道來了。
“那這今晚怎麽出喪?”我惶恐不安的問道。
也不知道這胖子到底撈了多少的消息,
就是很確定的回答“這棺材隻是誘餌,裡面就個死嬰。給村裡人看的,等這出喪的隊伍走了,好像就要把這李家媳婦給埋到後山那土地神旁去,這些道士說,送到了那裡,就鐵定安全了” “分棺而葬?!”我驚呼出口!一陣的心驚肉跳。
這分棺而葬可是古代身份顯赫之人使用的一種金蟬脫殼之計,並不是每個人都希望死後財富萬裡,也有些希望睡的平靜,傳聞,那成吉思汗就是這樣的葬禮,棺材由幾十萬人送喪,而這屍體卻是用普通的棺槨埋葬在風和日麗之地,是真是假這也我從考據。這是野聞,而讓我恐懼的是,是那《魯班書》裡面的一句話:分棺而葬,選那七寸七長的龍脈,挑三寸三之地埋進,方可無事,如若亂埋之,易生成行屍,吸血成性,刀槍不入!絕其後代!”
成吉思汗那時候是有國師選擇龍脈,這李家有什麽資本?而且,這後山,哪有什麽龍脈,而且這都已經屍變了,要是再埋了,不就是放虎歸山嗎?
我拉著胖子就是口顫的說“千萬不能讓他們埋了,這李家媳婦不好惹!撐她現在虛弱,直接一把火燒了,要是等她來力氣了,咱們這些人還不夠她咬得,你像變成人乾嗎?”
這胖子兩股戰戰, 倒吸了口氣“你可不要嚇我,我膽兒小”
我著急之下,就崩了他一腦瓜蹦“我騙你幹什麽,你看那李家媳婦的樣子,是不是打算把李大牛都給吞了”
胖子伸過去看,果然,李家媳婦歪著頭,朝著李大牛就是咆哮著,那嘴角還有些唾沫。嚇得五大三粗的李大牛也是縮在角落邊,拉著自家老爹。
“那你說怎麽辦?”胖子現在已經差不多相信了,就是急切的問我,他可不想變成那人乾,死的也太沒品了。
“等一下送喪到半路,我們就溜回來,跟著我爺他們這幫人走,到了後山土地廟,我們就跳出來把這給李家媳婦給燒了!”我也不知道我哪來的那麽大熊膽,後來,當我回想的時候,我才歸結到我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有就是,我想要試試魯班書到底是不是真的。
胖子也沒了主見,就是一個勁兒的點頭“好,聽你的”
這戒飯肉一直吃到了半夜十點多才結束。當那抬棺匠頭喊了聲“上腰”四個金剛就是同時用力,可抬起來,能夠看到他們眉宇間明顯的詫異。入了那麽久的行,這重量不對勁啊。
可他們也沒有說話,作為離棺材最近的他們,可也是有一堆的忌諱,其中不能開口,就是最重要的一點,要是驚了裡面的,誰都得罪不起。
先生在前面走著八字,而我和胖子躲在人群裡面,我就看到李大牛和我爺偷摸的走出了人群,隱了黑暗當中,我拉著胖子就是連忙追上去。誰也不會在意送喪的群中少了兩個半大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