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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銘中將既感覺莫名其妙,又感覺無比委屈。
不是和薛家的生死比拚嗎?怎麽連圍觀群眾帶林愁這混蛋都對著他又噓又罵?我是這麽著你們了啊??
好歹也是在守備軍中廝混幾十年的軍方中層,眼微眯臉一肅,淡淡的四階威壓和上位者氣息散發開來。
“林愁小兒,我乃明光守備軍中將軍銜,代表的是守備軍的意志,你敢辱我??”
“嘩啦”
“吱嘎”
一陣桌椅亂響,台下呼啦啦站起好幾桌人來,這些人與在座衣著光鮮華麗者截然不同。
個個外表彪悍氣息猶如嗜血猛獸,像山爺那樣一張碩大的毛臉算是俊秀的,很多人都是各種傷疤交錯縱橫,倍顯猙獰。
正是山爺沈峰白穹首以及各個狩獵者團隊的人,還要外加司空、冷涵衛青雨以及濫竽充數的子玉少爺和他的一打保鏢。
葉銘駭然,聲色俱厲的說,“你,你們要造反嗎?!”
論到嘴皮子,山爺服過誰?
露出一排上下十四顆雪白的牙齒,嘿嘿了兩聲,
“造反?明光萬世永存,我們造誰的反?葉中將,我覺得你剛才侮辱了荒野上為基地市安寧和諧與活屍異獸拚命、付出鮮血甚至生命的狩獵者們,我想請問葉中將,剛剛你代表的也是守備軍的意志嗎?!”
山爺此話一出,一眾狩獵者頓時摩拳擦掌,嘿嘿冷笑著盯住葉銘。
守備軍和狩獵者的關系一直相當緊張,就連私人狩獵隊與明光守備軍的官方狩獵團隊都在明裡暗裡的較勁。
大大小小的摩擦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雖然沒有明火執仗的對上,私底下打得頭破血流也不新鮮。
打啊!真打起來才給勁兒!
對於組團毆打一個守備軍中將這種事,傻子才會拒絕,這個牛逼至少能吹上半年!
想想那群傻麅子小白看神仙一樣的眼神,恭維著點煙敬酒,一眾狩獵者的腎上腺素就開始急速分泌,呼吸加重臉色泛紅。
乾這GR的!!
“我,我什麽時候侮辱狩獵者了?”
葉銘都快瘋了,別說他一個四階中將,就是上將、守備軍頭號大BOSS在場,這個鍋也是絕對不敢往身上背的。
“咳咳!”
衛天行咳嗽一聲,五階威壓如侵吞一切的山崩海嘯。
葉銘不由自主的後退半步,現在他才意識到,TM自己都幹了些什麽?
居然把一個五階強者籠罩自己的威壓范圍裡了??
慌忙道,“衛大人,對,對不起,我...”
衛天行歎了口氣,葉銘代表的守備軍,這個時候做出低頭、道歉這種事——還是兩次...他腦子到底怎麽長的?
衛天行的本意是解除雙方的對峙,讓兩方各退一步,現在連話都懶得多說了,“都坐下,四位,品菜吧!”
衛天行撚起一顆蓮子,擦去表面的黑灰,露出內裡青翠欲滴的顏色。
“唔,鮮甜適口,火候差了一分...唔,這個煙熏味,很獨特嘛,哈哈哈。”
薛光遠臉一抽,能把貪心蓮子炒成這樣的,明光怕是後無來者了,也跟著嘗了一顆,“熟了。”
至於火候色香味什麽的,老頭完全沒提。
能讓一百三十七歲的老人家和五階強者共同品嘗用鍋底灰炒的菜肴,
這面子恐怕已經給到天際了。 現在還要再加上一個倒霉鬼,底下傳來一陣陣竊竊私語和低沉的悶笑聲。
薑正陽臉似苦瓜,用潔白的絲帕把蓮子擦了一遍又一遍,閉眼吞了下去,如服毒藥。
簡直聽者傷心聞者落淚,可歌可泣到了極致。
明光這些大家族的廁所新漆了顏色都能讓普通人津津樂道上三天,薑正陽是極端強迫症潔癖患者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好!”
“好樣的!”
“薑大少威武!”
底下的人瘋狂鼓掌叫好,薑正陽苦澀無比,踉蹌著坐回椅子上喘著粗氣。
“姑姑,薑正陽好可憐...”莫雯雯掩嘴偷笑。
莫紅娘淡然道,“還有比他更可憐的人啊,葉銘這次,怕是完了。”
“為什麽?”
莫紅娘搖搖頭,“小姑娘家家的,賢良淑德相夫教子...我給你的那些冊子,看了麽?”
莫雯雯一跺腳,臉紅似血,“姑姑!!誰,誰會去看那種東西!”
那邊,薛陣深吸一口氣,仿佛有淡淡的氣流在嘴邊鼻孔繚繞,吸入身體。
薛陣乾枯灰敗的皮膚筋肉迅速鼓起,模糊的銀色光芒在薛陣周身跳躍著,轉眼之間,風吹就倒的耄耋老人,變成了肌肉橫生強壯無比的魔鬼筋肉人。
衛天行卻眉頭一皺,“薛大師是在用本源和生命力支撐軀體返回巔峰之年,他活夠了?”
薛光遠苦笑,“薛陣太要強了,這種事,不是第一次做了。”
“吱嘎”
鍋底與灶台摩擦發出刺耳的銳響,火星四濺,薛陣充耳不聞,他的目光和注意力完全放在鍋內漸漸旋轉起來的蓮子上。
滿滿一鍋貪心蓮子在鍋內如同水流緩緩流淌,上下翻騰的同時又沿著鍋邊形成大的漩渦,井井有條,沒有一粒蓮子脫出鍋外,也沒有一粒發出烤爆的脆響。
“嘩嘩,嘩...”
連聲音都如此動聽,猶如瀑布衝擊山岩,恰似樂章。
“好!”
衛天行一拍手,“不愧是薛大師,這手法,這份定力,林愁啊,好好學著點!”
“薛大師厲害了!”
“一鍋炒幾萬斤的菜,這需要什麽樣的掌控能力?”
“如果薛大師是戰鬥型的進化者,恐怕我們....”
“刺啦”
薛陣上半身的衣衫片片碎裂,露出銀光閃爍的皮膚,如同水洗。
大顆大顆的汗水流淌成一條條小溪,未見落下,便被高溫蒸騰為白色的水汽。
薛陣雙臂充血,血管高高隆起,每一次心臟跳動,都會讓暴起的血管如蚯蚓般蠕動著。
“嘩嘩,嘩...”
幾萬斤的重量盡在手中,薛陣雙眼血紅,呼吸粗重,汗水如雨一般淋漓而下。
他的雙臂卻猛然失調的顫抖了一下,就這微小的一次顫抖,造成的後果卻是毀滅性的。
大鍋一偏,一大團蓮子被甩出鍋外,本已漸漸離開灶台的大鍋“哐”的一聲砸在灶台上,幾萬斤力量的作用之下,薛陣的膳台也步了前輩的後塵,轟然倒塌。
灶中如刀一般熾烈的火焰瞬間吞噬了大鍋,點燃了灶台,烈焰衝天而起。
“噗!”
薛陣吐出一口鮮血,目呲盡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