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愁隻留下了兩頭犛牛,不為別的,但凡是特殊培養的食材,都有一個“保質期”。
他很擔心如果買下一大堆犛牛養在後山吃上一段時間的普通食物後,它們的肉質會同樣變得普通。
就像老人說的,犛牛所吃的食物都是他精挑細選的,不光有幫苲草和莎草,還有蟲草、貝母、紅景天這些珍惜的草藥。
若是讓林愁來養,他可做不到給犛牛這樣的夥食。
恩,主要是也舍不得。
老人落座後,一群人很快與老人熱絡的攀談起來,林愁則到後山著手處理犛牛。
他要把兩頭犛牛宰殺分解,一部分放進恆溫櫃、一部分放進地下冷庫熟化保存。
黃大山坐在井邊好奇的看著,
“這毛乎乎的玩意,也是牛?”
“嘿,不知道為啥,看著這身毛皮,老子的腦袋裡老是跑出遊蕩魔的影子,噗哈哈哈。”
林愁一邊將犛牛在柵欄上拴好,並不理會山爺的惡趣味,
“犛牛是高海拔地帶特有的牛類,在明光附近幾乎沒有犛牛出沒...至少以前從未出現過。”
黃大山努努嘴,
“那大長蟲不是還吐出來兩頭麽,叫喚的跟野豬一個動靜,煩死了。”
那頭還活著犛牛後來也很快死掉了,由於金線蛟胃液的腐蝕,肉質已經不堪食用。
林愁聳肩,他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為什麽一出現就扎堆兒。
林愁用黑色的布條將牛眼遮住,準備殺牛。
除了“點穴”外(PS:點穴殺牛見第二十二章),自然有別的殺牛法。
在蒙古某些地區甚至只允許用特定的兩種方式殺牛,流傳在外後人們便習慣將蒙式兩種殺法稱之為“碎靈”和“刺心”。
在這裡我們隻談碎靈:
其意思是指將牛的兩眼蒙住,用刀具從牛兩眼之間刺入,或以大錘直接敲碎天靈。
牛天靈為篩骨和蝶骨的結合部縫隙,最堅固也最為脆弱,說它是“罩門”一點不為過。
至於為何很有仙氣兒的稱之為碎靈,這裡面還有一個傳說。
混沌初分時,盤古開天,女媧造人,人百無依賴,在十一種生物的幫助之下才建立了家園。
梵天有主,玉皇稱帝,論功行賞之時,人以十一種動物為年輪界限,永記其功。
記功,那就得分功勞大小,眾動物爭執不下。
然,帝以牛多出多勞四字,便訂下了誰是老大的調子。
但就在天神送旨,牛抬口叼榜之時,生出了意外——接旨的並不是老牛,而是一隻灰不溜秋的老鼠。
十一種動物之中,原本是沒有鼠的,這賊精的小東西膽大包天,既然敢偷大耳朵的香油,就敢明搶玉帝敕封。
它趁牛不備,立在牛頭上,因為它知道,牛個大體寬,又無五指,只能以口接榜,到時候它站立在牛首之上,怎麽說也能比牛早夠到榜單。
而牛一來老實,二來皮厚,也定然感覺不出個一二三來。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那老鼠居然接到了牛的榜單,成了十二生肖中的第一。
人間六畜,以牛最陰。
而牛本通靈,自知大限已到時,甚至會如人一般流下眼淚。
由於天靈被鼠站過,人們認為牛渾身上下這個部位更是陰中之陰,極為不祥。
因此,殺牛時擊碎天靈放出天靈血,才稱之為碎靈。
...
林愁蒙住牛眼,用手輕輕撫摸牛頭,使之感覺如同吃草時受到安撫一般,放松下來。
刀與牛頭中線互相垂直,直指骨縫,一刀刺入橫向斬過,破壞牛的腦組織,迅速的結束掉牛的生命。
由於這個部分缺少肌肉組織和痛覺細胞,加之林愁的手法乾脆利落,相信這隻毛牛根本就不會感覺到任何痛苦,走的非常安詳。
一分鍾後,林愁解下犛牛的蒙眼布扔掉,只見犛牛圓睜著大眼,已經失去了神采,天靈處流出一道黑紅的血液。
古人認為,天底下最殘忍的事有兩種,一是殺人,二就是殺牛。
林愁靜默的站了會,開始分解耗牛。
這樣殺牛並不需要放血,因此肉質更為鮮嫩水潤。
犛牛本身即比普通的牛肉味更重,但卻多了幾分韌性,因此更適用於這種方式。
那位老人是個實誠人,牛胃裡幾乎沒有什麽食物,並且出肉極多,去骨去內髒後,最起碼可以出三千斤純肉。
林愁動作乾脆利落,兩頭牛兩隻黃羊,總共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已經處理完畢。
牛一頭完全分割送入恆溫櫃,一頭並不肢解,對半劈開後放進地下冷庫吊起。
山爺興致勃勃道,
“嘿,林老弟,今兒殺牛,是不是又有好菜了?”
“...”
這玩意老貴了知道不,一天到晚想著挖本帥的牆角。
想了想,林愁腦子裡蹦出來一個極好的主意,
“有,當然有好菜,下酒菜,就是得多等上一會。”
山爺沒有意識到絲毫不對,
“好菜不怕晚,哈哈哈,等,咱們等得起!”
林愁聳聳肩,手裡提溜著八條牛蹄,開了灶火往上一撂。
通紅的火焰很快把牛蹄表面的毛發烤焦,並使牛皮收縮,鎖住肉味。
取下牛蹄放在一旁,這些牛蹄需要用繩子吊在灶火之上不停歇的熏烤十幾晝夜,直至完全乾透才可使用。
林愁討了個巧, 這種苦力活,還是交給臥槽系統來做比較好。
對這種廚具方面的要求,系統向來別無二話,一個正正方方的鐵箱子立刻出現在中島台上。
“使用熱風箱一分鍾,即可抵外界一天之風乾熏烤。”
林愁撇撇嘴,這是有多不厚道,明顯就是抄襲了九膳宮老薛的發明嘛,連名字都懶得改上一下的。
它應該慶幸末世裡沒有專利權這個東西,不然發生委能讓臥槽系統把骨頭渣子都賠出來。
十五分鍾熱風箱熏烤後取出牛蹄,牛蹄已經完全失水體積縮小了近三分之一,肉皮緊緊的乾結在骨骼之上。
淘米水浸濕牛蹄,用刀將表面黑灰刮掉,露出煙熏黃的皮質,看上去居然有種琥珀般的質感。
林愁不禁感歎,系統出品果然是不會夾雜丁點水分的,就是他自己精心照看著,也很難做出這樣效果的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