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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士連看都沒看一眼牛瀾山,薄薄的灰霧在一片空洞漆黑只有兩點閃爍的猩紅光焰冒充眼睛的帽兜前凝聚出一個微妙的“ ̄▽ ̄”,正對著姬堂——於是五人組表情愈發慌張。
說句實在的,要不是餓得很了他們很難鼓起勇氣咽下這種傳染源級別的大佬帶來的食物,並且還狼吞虎咽津津有味。
術士保持著一看就很假、一看就很貼圖的【 ̄▽ ̄.jpg】很久很久,才用粗礪的像是砂紙打磨空心磚般的特色嗓音和藹可親的問道,
“咳,味道怎麽樣?”
雞湯五人一聽,心裡活絡開了:
(這是什麽意思呢?)
(根據術士大佬一貫缺錢的作風和剛剛從網線裡...呸信號裡爬出來談生意迫不及待的樣子,emmmmmm)
(我們是術士大佬的第一單生意,大佬的名聲又是那個樣子...)
(奧,了解了,這是想要一個五星十字好評最好能貼圖若乾張的那種唄?)
(術士大佬還是很在意用戶體驗的嘛!)
於是,
“香酥可口,風味十足啊。”
“一個字,妙啊~”
“吃在嘴裡,暖在我心!”
姬堂覺得他們猜對了,因為術士大爺帽兜前的貼圖表情變成了【 ̄︶ ̄.jpg】。
這應該是心情更加愉快的表現吧?
術士又問道,
“那你們覺得這個東西的味道適不適合三黃大人食用呢?”
姬堂五人組:“......”
球的麻袋!
剛剛就想問了,這個三黃大人到底是...
球的麻袋*2!
貌似、可能、大概、或許——
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稱呼?
姬堂小心翼翼的問,
“叔叔叔術士大人,敢問您口中的是否就是燕回山上的那隻三黃...”
貼圖再變【 ̄へ ̄.jpg】,
“‘那位’大人,不是那隻,明白嗎?”
姬堂好慌,以及好方。
慌的是他貌似已經在無形之中得罪了這位救命的大佬。
方的是他貌似...呃不...肯定剛剛吃掉的東西是由明光史上最長壽的薛光遠大廚親自出手炒製的【雞飼料*試行版】——他們居然給一隻雞做了小白鼠!
怪不得一貫長須飄飄儒雅十足的薛老先生在術士大佬口中會是“事多、麻煩的要死、脾氣賊差”的形容,如果薛老先生再堅持堅持估計評價很快就是“寧死不屈”這樣的。
特麽可以說用戶體驗極差了,不,簡直毫無用戶體驗。
(我要給差評!)
姬堂與其他四人對視,很快明白面對這樣一個隨時能從信號裡鑽出來毆打屏幕後邊的你的大佬,給差評是根本不現實的、無異於打著燈籠找死的行為。
姬堂輕咳一聲,面帶僵硬的微笑,
“相信那位大人和我們一樣,都會非常喜愛這樣的飼...食物...”
附上四個語氣助詞:
“對對對,吃起來暖烘烘的。”
“有嚼勁,香噴噴...”
“顆粒感特別足呢!”
“大廚手段,名不虛傳,薛老先生果然名不虛傳啊,我覺得薛老先生都可以開一家飼...嗯店,銷量絕對有保證。”
術士連連點頭,非常欣慰,
“唔,那就這樣,是時候該做正事了!”
被凝固的牛瀾山:_ ̄●
登時淚流滿面啊,幸福的眼淚花子衝刷著他臉上的汙跡。
(我的老天爺,感謝組織感謝ccav感謝...終於想起我了...)
術士卻並沒有回頭,反而向相反的方向飄了幾步,輕輕揮動手臂。
千絲萬縷的灰色霧氣從他的袖袍中蔓延開來——
這裡每一絲灰霧都可以看做是術士的手臂或者手指,非常的靈活,特別棒。
每一縷灰霧都綿延出成千上萬米長,尖端在虛空中閃爍著綠油油的邪能之火,燃出菌絲般細小的發散電光。
“哢~”
虛空中的某種不可名狀的力量被觸動,於眾人頭頂撕裂出漆黑的縫隙,方圓數十公裡的天空宛如定格,呈現出與剛剛消失的水晶壁障同樣的質感。
術士“嘎嘎”的笑著,
“果然留下了痕跡,那麽,出來吧,我已經看到了裡面數以噸計的材料!!”
漆黑的裂縫變得更大,成噸的物質從中洶湧而出,破敗的蕨類植物殘片、半融化的積雪、浸透鮮血的泥土、以及大量新鮮的異獸屍骨。
術士大爺聲音顫抖,在承受極大的壓力,
“快,再快點,再快點啊...”
從裂縫中傾瀉出的所有東西都被術士裝進無所不能的袖口中,如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裂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合攏,幾乎在一秒之間就由布滿方圓數十上百裡的空間匯聚於漆黑的一個點。
“轟隆”
連那一個黑點也瞬間消失,衝擊波向四面八方蔓延而去,一切歸於平靜。
不過,黑點消失前,從中鑽出一道恐怖的金色電光,向術士直撲下來。
“嚓~”
術士撩起帽兜,兩根蜿蜒的猙獰大角輕易將電光捕捉,纏繞在其中一根角上。
“emmmmmm,味道不錯,居然還有贈品!”
姬堂:“......”
(對吧,所以我們肯定不在一個頻道上,大佬的世界我特麽連看都看不懂。)
術士又把帽兜戴上,還沒忘記在臉上刷出一個新的表情,
“啊,收工走人,這波不虧!”
五人組,
“是啊是啊...”
“恭喜大佬...”
“樓上+1......”
雖然萌新不懂,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們躺著喊666的新姿勢啊。
被凝固的牛瀾山:_ ̄●
(叔叔叔叔叔叔叔叔叔...)
術士一拍腦袋,
“這還有一個呢,差點忘了!”
一個響指,模擬出的聲音異常清脆真實。
“啪~”
牛瀾山和其身後超大的狼人限制同時解除,活了過來。
狼人瞬間被分成七個部分:頭顱、身軀、四肢、以及尾巴,七個部分的活性居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繼續做著抓咬之類的動作。
狼人的眼神略帶迷茫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然後眼前就是一片漆黑,被裝進了袖子裡。
此時,自殘鋼曲所化的圓繭已經虛不可察,墨綠色光暈最後一次閃爍,發出“哢嚓”的快門聲,消弭於無形。
術士只是看了一眼,
“好像在哪見過這種玩意,算你走運!”
...
內狼山,聖泉。
沒有一絲波瀾的銀色泉水宛如空乏的水銀質地,任何物體在其表面都不能映出影子。
泉水忽然沸騰,墨綠色的圓繭從中漂浮而起,光芒照亮了聖泉以及周圍的一小片空間。
十二個凸起的石柱被雕刻成座椅,上面或坐或躺的十二道身影懶懶睜開眼睛。
其中一道正是林愁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那位,後來林老板們很是迫不及待的開傳送門跑路了。
老人的眼睛依舊昏聵無神,身上隨意的蓋了一條斑駁的、脫了大片毛發的獸皮,手旁還放著一根歪扭的藤杖,看上去完全是個平平無奇行將就木的普通人。
如果一定要有什麽“特色”的話,那就是老人臉上的油彩特別色,像是活著的生物一般蠕動著。
老人拿起藤杖向泉水方向點了點,
“只有鋼曲麽?”
泉水蕩出一圈波瀾,畫面在其中隱現:
視角固定在一人高左右,碩大的狼人正向一名滿身汙跡的邋遢老者撲去,狼人的猙獰和老人悲憤扭曲的臉清晰可見,一人一狼周圍是莽蒼的原始叢林,以及——布滿裂紋的、倒扣在大地上的碗狀水晶巨幕。
狼城老人豁然站起,
“這是...”
其余十一人紛紛驚呼出聲。
“鋼誠?”
“這個老者是誰!”
“返祖地...”
泉水每蕩起一圈波瀾,畫面就是一轉,宛如另類的漫畫。
隨著畫面的變幻,十二個身影越發沉默,氣氛漸漸凝滯。
當畫面“播放”至那一道籠罩在鬥篷中的身影化出漫天扭曲空間的絲縷狀霧氣重新將消失的返祖地由虛空中生拉硬拽出來,並以袖口吞掉其中無法計量的廝殺死掉的異獸屍骨時,十二人都有些顫抖了,
“連聖物蟲蛻都無法記錄真實面孔的存在...”
“誰能告訴我,這他媽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乾!”
畫面隨著鋼誠活著被分屍(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以及帽兜下令人毛骨悚然的猩紅光焰的注視戛然而止,聖泉周圍又暗了下來,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聲。
手持藤杖的狼城老人目光又恢復了昏聵無神,藤杖有節奏的擊打著地面,
“鐵心,內狼山與黑軍長久以來相安無事,連那群時刻暴走的可怕女人都是如此。”
“只有你,如此莽撞。”
“留在這裡,不要到外面去了...你與那姓柳的一族人,還有聯系?”
黑暗中的朱葛鐵心渾身寒毛豎起,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來,
“......”
藤杖老人說道,
“斬你一次響應聖泉召喚的機會,盡心輔佐小鐵娘吧。”
“是!”
星點般的光華被抽離朱葛鐵心的身體,向聖泉方向飄去,他痛苦的聲音隻持續了幾分之一秒就被抹去。
隨著光華浸入聖泉,一道細細的墨綠色光芒直上虛空,刺破了內狼山周圍的黑暗。
由上方看去,內狼山宛如漂浮的孤島,島基下透著朦朧的光,十分微弱。
島周圍的空間完全被霧魘覆蓋,越是向上霧魘則越是濃稠。
在不可測量的天穹深處,乾脆成了翻滾著的、漆黑的、沉重的金屬液體一樣的霧魘巨浪,宛如倒掛於天際的海洋。
“海洋”深處,有龐大的陰影上浮下潛,體型甚至比島嶼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處詭異的所在似乎並不存在所謂的上下左右,看上去“海洋”那一端才更像是真正的大地,而狼城孤島卻似從“天空”之外一頭扎進來的。
與孤島般的內狼山處於同一水平面或者分界線上的極遠處,一座金光燦爛黃金打造般的建築物矗立在那裡,另外的方向則是綿延如巨龍俯臥的城牆。
三個地點,三足鼎立,共同指向天空之上的霧魘之海。
驀然,黃金城方向爆出絢爛的光焰,一頭甚至比整座黃金城還要巨大的鯨狀身影四分五裂。
光焰過後,有女子的咆哮聲傳出,傳到狼山孤島以及城牆,
“混帳!夜鸞你這混帳...等你進來的那天...老娘非把你重新塞回肚皮裡...孽女...”
聖泉旁,十二個椅子上將要入睡的身影不滿的翻身,嘟噥什麽。
藤杖老人嘴角抽搐,捏了捏眉心,
“呵,女人~”
...
燕回山上,黃大山腳踩板凳,興致勃勃的對著一群人大吹特吹。
“有什麽可稀奇的?”
“你山爺還就跟你說了,術士大爺是大佬吧,你們就看現在的情況,術士大爺離了這座小飯館怕是飯都沒得吃只能喝西北風——emmmm,然而明光並不怎麽經常刮那個方向的風,所以可能會有餓死的風險。”
“嗨呀,我吹牛?我吹個毛線的牛?”
“你自個兒問問術士大爺,一直以來他老人家的日子是怎麽過來的,啃草根吃樹皮都差不多了吧!得虧這是大災變時代,放在動輒百億人口上啃天下啃地中間啃空氣啥都給你吃絕種的古代,術士大爺估摸著只能靠吃人補充蛋白質了。”
一群狩獵者大多是狩獵隊,有剛來的也有來了半天的,都聽的津津有味。
“有道理有道理。”
“山爺這一波分析精確入微有理有據有節...”
“那這麽說的話,我手裡恰好有一點六階異獸的材料來著,是不是能請動術士大佬幫我剛一波棘刺巨螈?”
“臥槽,你小子手裡有六階異獸的材料?別特麽開玩笑了,是啥!拿出來大家夥兒見識見識啊!”
那人神秘一笑,
“區區在下不才,那是一個烏漆嘛黑的夜晚,風在吼馬在叫——”
眾人:“狗曰的,特麽說重點!”
那人咳嗽道,
“林老板家的四狗子脫毛,我趁機撿了一把...誒...別打...臥槽...別...打人不打...嗷...臉...”
噗的一聲, 一團灰霧突兀的出現,亂七八糟的玩意和慘叫聲一起從灰霧裡“掉”了出來。
“啊啊啊...”
“嘔!”
“救命啊,我錯了,我的頭髮...”
姬堂沒了一隻手,明月沒了一頭秀發。
更慘的是牛瀾山,直接沒了整條大腿和半個屁股。
不過牛瀾山沒力氣慘叫,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只顧著捯氣兒。
術士的聲音,
“咦,這才歪了一百多米,比較成功嘛。”
“沒了胳膊腿兒的...我可都事先說好了啊概不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