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家歡喜幾家愁,喝西北風的人也不止吳同志一個。
足足用了三天時間,指派任務的大部隊才堪堪摸到沼澤的邊緣地帶。
這還是多虧了荒野戰車水陸兩棲的特性,到必要時,完全可以當成船來使喚。
事實證明,沼澤中除了構不成威脅的魚類和低階鱷魚類異獸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危險。
直到遠遠望見連綿一片的丘陵,大部隊終於可以松一口氣。
不為別的,終於他娘的見到地面了啊!
沼澤范圍內的空氣太過潮濕,讓人每一次呼吸都覺得沉重,似乎能感覺到水汽在肺部凝成水滴,有種將要窒息般的錯覺。
大部隊所攜帶的簡易乾糧,凡是沒經過密封處理的,在進入沼澤的第二天就全部發霉變質,這在大災變時期簡直不可想象,而剩下的那些,盡是一些肉類蔬菜水果罐頭之類的玩意,黏糊糊的樣子,讓人看上去就沒了胃口。
不到三天,所有人的臉都被吃綠了。
車外連個下腳的地都沒有,全是兩人深的淤泥,每天憋在車裡整個人都要生鏽了。
這時,指揮官的聲音通過無線電傳達到各個隊伍,
“經先遣隊偵查人員確認,前方五公裡即將脫離沼澤范圍,暫告安全,登陸後原地休息,允許在營地五裡范圍內進行獵捕,各狩獵隊一定要注意安全,不得脫離群體擅自行動,時間為三個小時,接下來還有數千公裡的行程等著我們,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員傷亡出現那麽,好好放松放松,調整狀態,然後都給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隨行軍醫全程待命,一旦發生任何突發情況,率先救治傷員!”
“”
黃大山咧著大嘴,一骨碌從最後排座椅上翻身爬了起來,
“等會,那老貨說啥?允許獵捕和生火做飯?”
白穹首一邊清理衣服上黏著的綠霉菌一邊翻白眼,余下所有人精神都是一震。
狩獵者們與異獸廝殺早就習以為常,面對死亡和傷痛也早有準備,可一天二十四小時憋在狹窄的車廂裡趕路,是個人也沒辦法一直這麽忍耐下去。
山爺張狂的笑著,“小的們,把油鹽醬醋都給你山爺準備好,待山爺打獵歸來,分你們一口熱湯喝喝,幾根肉骨頭啃啃!”
反手就挨了燕子一巴掌,山爺嘿嘿一笑,也不惱。
光頭那小子實力太低沒跟來,燕子的暴躁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嘛!
失調什麽的,很可怕。
“吱”
車身一陣抖動,那種在水面和淤泥中飄飄蕩蕩無處著力的感覺瞬間消失。
“上岸了!”
黃大山也不等停車,推開車門就跳了下去。
跟他一樣急不可耐的狩獵者不在少數,像一場暴風雨過後,推開門面對著天邊的彩虹一般深深的呼吸著。
就連近處滿是灰褐色的灌木和藤蔓植物,和遠處一座座黑漆漆的圓形丘陵都顯得格外可愛。
黃大山踩了踩堅實的地面,順便從地面上撿起一根鳥類的翎毛,上面還沾著幾絲灰白色的細毛。
“唔,這面有狼群活動?”
山爺笑了,相比於荒野上的其他異獸,銅頭鐵骨豆腐腰的狼類無疑是其中底層,以至於絕大多數狼類的異獸都只能依靠數量取勝。
狼在狼群中才能稱之為狼,一旦落了單,就連狗都不如。
在明光,一隻暴牙狼的價格也不過是幾百點而已,根本就不值什麽錢。
以劍鋒現在的實力,可以輕易單挑數量上百的狼群,再不是白穹首被幾隻暴牙狼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時候。
然而黃大爺此刻可沒有心情操心什麽狼群不狼群的,他的眼前已經浮現出溫馨無比的場面:
篝火烤幹了衣服,面前擺上了燕子精心製作的暴牙狼刺身、烤狼腿、石板攤鳥蛋、叫花雞等等等。
想著想著,一身的霉味就時刻提醒著老黃時間的緊迫性,黃大山擎出兩柄開山大斧,撒丫子向灌木叢奔去。
灌木叢和帶刺的藤蔓彼此勾連錯節,直堆起五米多高,比亂麻還要散亂複雜。
這難不倒山爺,來回掃視了兩圈,山爺就發現了一處野獸們經常出入的獸徑,在灌木叢中形成拱門一般的走廊,外沿掛滿了各種動物的毛發。
像是這樣叢生的灌木叢不會覆蓋很廣,只有在靠近沼澤邊緣水汽豐沛土質肥沃的地方才會生長的如此繁茂,看看遠處那些灰突突的丘陵就知道,這附近根本就不是什麽富饒之地。
貓著腰躬著身子跑了一兩公裡,周圍的灌木漸漸稀疏起來,開始出現一些高大的樹木。
山爺在一顆奇高的大樹下發現了兩顆新鮮的果子, 果漿已經被摔了出來,看上去很香甜的汁水有蜜蜂和昆蟲流連,顯然沒毒。
摸起一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哢嚓!”
“臥槽!”
黃大山把果子扔的老遠,抱怨道,
“蜜蜂TM從啥時候開始喜歡酸的東西了?”
然後他的眼睛瞬間綻亮,又有新的發現。
就在大樹的根系下,幾條裸露在外的樹根旁有一個圓形的土坑,被薄薄一層枯草覆蓋著,兩顆碩大的鳥蛋正老老實實的擺在那裡。
“喲呵!”
黃大山樂了,看見沒,這就是氣運之子,這就是主角光環,隨隨便便走上幾步,嘖嘖。
山爺一手一個,剛好能將兩個鳥蛋勉強抱在懷裡,可見這兩個蛋到底有多大。
“大姑娘美滴那個大姑娘啦啊啦大姑娘”
“嘎!”
“嘎!”
林子深處傳來一陣淒厲的鳴叫聲,就像是喝醉了酒的烏鴉一般沙啞滲人,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
山爺一個激靈,離他數公裡開外的一株大樹轟然倒下,地面隆隆聲悶雷一般滾過。
是個大家夥!
黃大山剛剛那點不管不顧的喜悅瞬間不翼而飛,破口大罵,
“MMP老子回頭要把偵查的那幫孫子一個個的眼珠子摳出來當泡踩,這他娘的叫安全地帶嗎?”
這貨也不想想,那麽大兩個鳥蛋就明晃晃的擺在那等他去偷。
那時候丫的怎麽就沒想起來,
但凡是個蛋,它都有個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