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餃內魚茸真的讓人吃上去有如含著一團雲,蓬松細膩口感柔和。
魚雲內夾雜著的三菇顆粒相比起來則脆韌的不像話,整個口腔內頃刻間滿布鮮甜的湯汁,像是浸潤一切的春日之光,和煦的撫摸著渾身上下每一個可以體驗美好的細胞。
人是種很蛋疼的生物,在可以感受各種美好的同時也對所有的美好具有相當的抗性。
拿最簡單的例子來說,當你在吃一顆很甜的糖果之後,再隨便吃點不那麽甜的甜點都會索然無味,甚至感覺味道超級糟糕。
當然,對“鮮”之一字的定義也是一樣。
人類孜孜不倦的追求著鮮美食物的那種貪婪是沒有任何辦法阻止的,而且喜新厭舊的很。
“呼~”
林愁輕輕呼出一口氣,滿臉寫著陶醉。
即使對一個廚子來說,這個“鮮”的程度來講也是非常、非常、非常刺激的。
最起碼在最近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辦法再去嘗試一些以“鮮”為主的食物了,否則這玩意絕對能讓他最深刻的體味到“索然無味”這幾個大字到底有幾筆幾劃。
“呼~”
吳恪也同樣呼出一口氣。
刀鱭魚茸和蘑菇在口腔中交織流淌出滿是鮮甜的湯汁絕對是此生以來最美好的滋味之一。
“而且!這次本科研員終於特麽吃到了黃某山沒吃過的東西了,這貨再回來的時候一定會發瘋的!”
林愁很淡定的點著頭,
“是的,如果你真的顯擺的話,我敢肯定他必須要把你的皮全扒下來炒羊腰子下酒,而且是一邊把你的紙片人老婆擺弄成各種姿勢一邊喝酒。”
吳恪打了個寒顫——
山爺有多小心眼兒他了解的還不夠多麽?悄咪咪的好好活著難道不好麽?
燕回山的標準流程就是吃完拍拍屁股趕緊滾蛋,以免被留下來刷盤子,除非你能有大月匈姐一樣硬是將砸盤子扭曲成洗盤子的扭曲現實和認知的能力。
emmmm...
關於林老板的宰客能力以及當你付不起帳單之後他使喚人的方式,在燕回山這個地界兒永遠都不缺一些鮮明的例子。
即使吳恪這樣的“老人”也不可能做到在林愁面前面對可能發生的一切微微一笑絕對不抽。
“怎麽都跑這麽快...”
林愁奇怪的嘟囔著。
老板大人本來興致還挺高的,畢竟吃到了讓他非常滿意的東西,完全可以在茶余飯後和大家侃侃大山解解悶兒嘛!
這可是很精髓很精致的生活方式,陶冶情操維護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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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離開,千裡之外~”
黃某某把自己掛在一棵巨大的樹杈子上,興致頗高的哼著不知從哪裡聽來的曲子。
這棵巨木直徑堪比十人合抱,樹冠已經被某種火力強大的熱武器直接轟掉了,從裸露在外的樹心不停流淌著粘稠清新的綠色汁液。
“可惜了啊,”黃大山衝樹下生火的白十三爺吼道,“這麽大一棵樹,魔植精華純度怎麽低成這樣?”
白穹首和沈峰的樣子比起優哉遊哉的黃大山看起來就慘太多了,滿臉黑灰,衣服上掛滿了肮髒過的血跡,兩輛裝甲車上都扔著各式各樣死去的獵物。
山爺繼續吼,
“你們快點昂,忸忸怩怩,大姑娘上轎昂?”
沈峰張口罵罵咧咧的,
“淦!話說老子當初怎麽就鬼迷心竅和他打賭呢...”
白穹首無言,
“你就你,幹嘛要搭上老子,唉,話說我烤出來的玩意你真能下得去口??”
沈峰反問,
“說的就跟我烤出來的你敢吃似的。”
“明明手藝最好的是山爺,這個貨現在怎懶成這樣!”
“嗬,怪我嘍,誰讓你給光頭和燕子批了假條~”
“那個...”
滿頭銀絲的童昇美小心翼翼的說,
“要不我和黑狗來?”
李黑狗正在手撕一頭像是狼的生物,腦袋都快扎進狼肚子裡了,聞言抬起頭來,
“狼心狗肺狼心狗肺,今天就給大夥整個大串兒烤心肝嘗嘗鮮!”
白穹首吞了吞口水,
“呃,我看還是算了...”
沈峰哀怨道,
“按說咱隊伍現在實力也跟得上了,要不考慮直接招個一階二階的廚子得了,這特麽一出任務也忒遭罪了,每次我回去至少得鬧個三五天肚子,叫個什麽事兒啊。”
“......”
荒野上的異獸稀奇古怪的都有,稍微處理不當肉質中的毒素或者扭曲的本源力量之類的雖然大多對進化者並不致命,不過起碼一通折騰那是少不了的。
然而又不是每一次都去同一個地方找那些同樣的獵物,總不能為了口腹之欲連生意都不要做了吧——當你幾十年如一日的在荒野上狩獵做任務時,你還別說,這個口腹之欲還真就成了一個掣肘、一個毒瘤,令人頭疼不已欲罷不能。
白穹首望了望遠處層疊起伏的山巒,眼睛裡滿滿的裝著千山萬水的抑鬱,
“我已經在認真考慮了,真的...”
嗯,主要還是怕把人大牙給笑掉。
你說人家狩獵隊在荒野上不都照樣這麽折騰玩命麽,合著你們還得給自己弄一廚子過點精致的荒野小生活唄,我勒個擦這哪兒是“矯情”倆字兒就能解釋得了的?
白穹首都能想象他以後帶著一支有專業廚子的隊伍出任務,走在大街上,會是一種什麽樣的狀態。
“好了好了, 烤肉好了!”
白穹首一臉解脫般的表情。
“轟~”
山爺把地面砸了一個坑,看著貌似還算可口的烤肉,
“想念林子的第三天,時間就像過去了一輩子那麽久。”
“別嗶嗶了,吃東西,吃完了趕緊換地方,我們的補給還夠打一場硬仗的,準備向北跑路,據說90公裡外的那個山谷裡有一頭成年蠍獅,尾巴和皮毛賣了夠大家夥兒玩命揮霍倆月的~”
“蠍獅?那玩意不是生活在沼澤裡?”
“我的消息基本準確,給足了流通點的。”
“行吧行吧,那就做完這一票,”黃大山從懷裡摸出一個罐子,戀戀不舍的撫摸,“我從燕回山帶過來的麻辣醬和油雞樅也不夠我吃到後天了,說好了啊,搞完蠍獅就回了!”
“滾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