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紅色霧氣彌漫成一片海洋，就連關明玉的視線也無法穿越過去。

“這種東西……跟我的系統那道紅光一模一樣！”

關明玉僅僅刹那間，就明白了這是什麽東西。

這就是所謂的“根源”，這片海洋僅僅比自己的紅光淡了一點而已。

回溯時光之後，關明玉甚至穿越回最古之初，也僅僅是了解了“根源”的部分信息。

至於“根源”因何而生，卻是隱藏於時空迷霧中。

但“根源”化成的系統可以兌換幾乎所有的功法典籍、兌換造化神器之下的一切實物，這不是簡單就能解釋的清楚的。

“幸好我證得了道行，有資格來尋找這個世界的真相，否則永遠只能做一個木偶。”

“看起來，系統背後的人沒有惡意，否則不應該任我證得道行，尋找真相。”

關明玉歎了口氣，看著眼前的紅色海洋，一時拿不定主意。

諸聖與天外天都隱藏在時空迷霧中，那裡很明顯是自己暫時不能碰的地方。

“算了，諸天萬界之中，我回溯時光也只見到過這三個地方。”

他神念之中，隨著他心念一動，扭曲的紅色光芒從洞天深處騰空而起，出現在他的手中。

嘩……

就在這一瞬間，整個紅色海洋劇烈的波動起來，仿佛尋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朝關明玉衝了過來。

“這是……根源之海的核心！”

“難怪，以諸聖和尊祖的境界，察覺到地球時空的異常只是遲早之事。除非人為阻攔，否則他們絕對能找到這裡。”

他直接穿透了時光，看到了冥海之主與佛祖戰鬥的投影。

冥海劍下，諸天萬界的所有靈魂都被引動，要正面擋住佛祖。

而佛祖的手中，卻是一隻金色巨掌朝冥海劍蓋下。

諸天萬界，唯我獨尊！

但在這一瞬間，冥海劍卻突然一顫，整個靈魂海洋構成的血海大陣幾乎崩潰。

佛掌轟然落下，打斷了冥海之主的晉升。

“佛祖！”

冥海之主仰天長嘯，卻更顯悲壯。

……

“冥海之主當年就是得了根源核心，這才被佛祖阻道吧?”

“這麽說，當年的幾位尊祖恐怕都是在背後推波助瀾，否則以冥海之主的境界，不應該被佛祖一人所阻。”

冥海劍可是自成造化，冥海之主哪怕有佛祖阻道，依然證得了半步造化，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被佛祖一人擋住?

佛祖自成造化，但三千大道無有高下之分，冥海之主在他自身大道上的造詣高到超乎想象，甚至能以一己之力對抗尊祖。

就連關明玉如今的境界，如果冥海劍能徹底蘇醒到造化境界，他也敢跟尊祖對剛。

如果要做一個類比，大概就是兩位槍手，不是手上子彈越多就越厲害。

有人拿一把槍，給他三千顆子彈，他也未必乾的過一位只有一顆子彈的神槍手。

當然，如果他本身就是一位神槍手，那他贏面就會大很多。

但冥海之主不是普通道行。

只有數位尊祖都摻和了一腳，才能輕易打碎冥海劍的防禦，逼的他借根源逃生。

“冥海之主雖然背後布局，甚至還想借我復活，但終究是我的前世。”

“而且我雖然斬斷了因果，但‘根源’卻在我手中，遲早要跟那禿驢做一個了斷。”

關明玉撇了撇嘴，看起來佛祖那禿驢現在抽不出身來，否則早該對自己出手了。

這麽說，不止是諸聖無法抽身，就連尊祖也無法抽身離開?

當年江納蘭便說過，諸聖有敵人，強大到諸聖都無法抽出力量來，

才讓封天劍傳承了下來。現在看起來，尊祖恐怕也深陷戰爭之中。

“不過，等你真對我出手，嘿嘿。”

“現在的我，只需要一點時間就能徹底斬斷前世來生，到時候砍死你個禿驢。”

“更何況，我也不是孤軍作戰……”

他冷笑一聲，既然知道了這背後的布局，直接抄刀子硬上，管你是誰，砍死了事。

隨著他心念一動，這股與他的氣息交融了萬年的紅色光芒直接具現出來，衝入了紅色海洋之中。

“轟！”

一聲巨響之中，這一股比之紅色海洋連億萬分之一都不到的紅光卻變成了紅色海洋的中心，整個紅色氣海都圍繞著這裡旋轉起來。

“咦?”

關明玉緊隨著“根源”衝進紅色海洋之中，卻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麽。

神念之中，紅色海洋的最中心，時光不斷變幻起來，要脫離現實時間線。

隨著時光的衝刷，關明玉的視線再次回到了最古之初。

這裡是“零”。

不存在時間，不存在空間，甚至沒有“存在”這個概念。

不知道多久之後，這一點“零”突然炸開了。

“存在”這個概念終於誕生了。

關明玉的視線之中，“零”炸開成了一縷紅光，形成了兩種氣息。

清氣上升，凝固為實物，越來越大，越來越凝實，要演化為一片陸地。

這片陸地之外，天則漸漸誕生，一氣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直到誕生了三千大道。

這就是大道天則，其內便是神州浩土。

緊隨著神州浩土而誕生的，是四片同樣的大陸，亂魔法界，荒古廣陸，靈海妖原，以及無間天域。

諸天萬界，一切種種，都是以神州浩土為原點，寄生在主世界之上。

而另一端，濁氣墜落的速度卻慢了，在急劇的變幻之後，化為了另一個龐大的世界。

一個是神州浩土具現的主世界，代表著“零”向上的一端，誕生了無盡的法。

一個是地球世界，代表著“零”向下的力量，封禁了一切法。

最古之初，向上的力量完全壓製了向下的力量，於是誕生了一切法，而且蓬勃向上。

但隨著地球宇宙的成長，向下的力量不斷壯大，不止地球本身道法衰退，連神州浩土也被牽扯向下，形成了主世界的各個時代。

而紅光，所謂的“根源”，就是有道與無道，有法與無法，存在與虛無的平衡點。

兩者以紅色光芒為中心，開始了拉鋸戰。

誰佔據上風，諸天萬界就變成什麽模樣。

於是隨著“向下”的力量佔據上風，主世界進入中古甚至近古，而地球宇宙也進入了末法時代。

他突然回過頭去，看向另外十多尊同樣高踞於時空長河之上的身影。

墨景雲，知行，白蓮聖女，孺子帝，阿羅，白家兄弟，戮蒼生，楚微微……

沒有漓漓，她封閉了歸墟，不現人間。

諸天萬界，只要破局之後，沒有任何人和事能瞞住道行，所以所有人都來了。

“這裡就是代表著‘無法’的另一端?”

墨景雲輕笑道:“看起來，你們背後那些人也是被‘無法’拖累，才讓你們衝破道行。”

“不錯，除了關師弟是轉世之身外，我們都是道標。”

戮蒼生同樣高舉時空長河之上，輕輕笑道。

“關師弟與冥海之主的因果徹底了結了，我們與‘真身’的因果可還未斬斷。”

白蓮聖女同樣搖頭。

“無妨，我們雖是道標，但我們的成長可不是他們造就，而是我們自己一刀刀殺出來的。”

“等我尋到他們的真身，一槍扎死，一了百了。”

這團燃燒的火焰似乎要將諸天萬界徹底化成灰燼。

“也就是說，為我們布局之人已經被拖入了‘無法’的世界，那代表著‘無法’的力量徹底壓製了‘有法’，為什麽主世界反而天則複蘇了！”

鵝黃色的身影同樣高踞時空之上。

“三古時代，諸子百聖未生之前，主世界的跌落還在合理的范圍內。”

“不錯，真正跌落是在上古末年，生靈直接從無盡壽元跌落，這一切，都與他們的誕生處於同一時間。”

“能將我們的‘真身’牽製住，完全無法干涉我們成長的，也只有他們。”

“諸子百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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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的混沌深處，關明玉目視她走進了輪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