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得眾將士心服口服,連帶著秦澤在他們心中的形象也有了改觀,只不過實在是偷吃屎這件事,讓他們有些耿耿於懷,所以這看向秦澤的眼神還是怪異的。
吃完了飯,程懷亮也是心滿意足地拍拍了自己的肚子,又責備了幾句秦澤不應該如此縱容這些將士,說這樣會把他們的嘴養叼,這才悠哉悠哉的離開了。
你以為秦澤願意呀,他這不也是沒有辦法嗎。不過這家夥也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賣乖,先前吃的時候是一句話都不吭,這會吃完了事就多了。
懶得搭理他,擺擺手就把他送了出去。這一回來就又被孫思邈給拉住了:“秦副尉呀,這酒精可端是珍貴,可是浪費不得呀,以後還是莫要再如此了。若是秦副尉不介意的話,何不將此法傳授與我等。如果此物可以大量製取,也是我大唐將士的福音呀。”
孫思邈還是有些心疼秦澤用酒精做飯這件事,當初秦澤就給了他一小瓶,實在是禁不起用呀。
秦澤搖搖頭,有些無奈地笑道:“倒不是我不願意說,而是這東西實在是耗費太大。其實也就是將酒水再次加工一次,但十斤酒都出不了一斤的這東西,所以……”
秦澤說到這裡,也是止住了余下的話。其實就目前來說這東西的確不能大規模推行,但是只要撐過了這兩年就可以了。
貞觀二年的蝗災加旱災,貞觀三年的水災,都讓糧食大幅度減產,百姓甚至都不能裹腹,還談什麽釀酒。
不過到了貞觀四年風調雨順,大唐也迎來了一場真正的大豐收,到時候鬥米不過才四錢,而那一年也是貞觀之治全面開啟的一年……
孫思邈一聽這東西竟然需要這麽大的成本,當下也是眉頭一皺,輕歎一聲轉身離開了。
這兩人一走整個帳篷之中,也就只剩下秦澤和無常他們幾人。說實在的秦澤還是覺得挺對不起無常的,來之前答應要管他們三頓飯,可現在這麽多天了,也不過請他們吃了這一頓。!
“秦某在這裡謝過無常兄了。”秦澤一抱拳衝著無常說道:“不如還是留在軍營之中的,打探的事情我已經讓周城帶著人出去了,想必這會也應該已經摸到了方武縣。你們也好生歇息一番。”
無常聽了,慵懶地伸了一個攔腰,晃動自己的脖頸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就不怕對方逃走或者故意陷害你們嗎?”
“說不怕是不可能的,但總要給個機會試探他們一番,不然留在身邊終究是個隱患。而且我也不止派出了一隊人馬。”秦澤說著這話,也是湊到了無常他們的身邊。
說來說去他們幾個才是秦澤的保護傘,這麽長時間也是他們在保護著他。
而且這離得近了,秦澤也是越看無常越是覺得好奇,只見他眸明齒皓,臉上也是光滑無比。
可就是嘴上的胡子,以及高高隆起的喉結,讓秦澤一陣惋惜。
唐人好男風,多男寵。以前他是一直不相信,現在近距離的接觸到無常,卻是也信了三分。而且無常的身子有一股很淡的清香,聞起來也是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過這味道恐怕也就秦澤這屬狗的鼻子能夠聞到。
秦澤這邊打量著無常的側臉,對方卻是忽然轉過頭,眨巴著眼睛衝秦澤一笑,身子就欺了上來,盯著他的眼睛就壞笑道:“秦公子莫不是也好男風?”
另一邊的二虎和莽牛卻好像已經習慣了無常這樣,也都互相對視一眼,而後不動聲色地把桌案上的東西撿拾撿拾,
就退了出去。 這一幕突然就讓秦澤有些脖頸發涼,心裡止不住打顫:“難不成好男風的是無常,而且看這架勢,這是要……”
“嘿嘿。”秦澤訕笑一聲,慢慢移開了身子,盯著無常就笑道:“無常兄用個“也”字是什麽意思?”
“哎呀,秦公子一直盯著倫家看的,倫家也是一時害怕,才說錯了話嗎。”
這突然之間無常的聲音就變了,變成了極其細膩的女人聲,而且可謂是字字嬌羞,句句生情呀。
可關鍵是……
這是張長著胡子的臉呀……
“我尼瑪……”秦澤怪叫一聲,從地上就爬了起來,指著無常哆哆嗦嗦硬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他這會兒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問題了,怎麽就突然聽到了這樣的一聲。
“秦公子這樣,可真是傷了倫家的心。”無常卻是不依不饒,甚至還小女兒姿態一般地翹起蘭花指,輕輕地做了一個遮眉的動作。
絕望,一種深深的絕望。
秦澤閉上眼,一臉的生無可戀。這張動人心魄的臉,加上這溫婉動人的聲線,可……
卻偏偏生是男兒身……
“你且好生說話,莫要再捉弄於我。”秦澤身子開始後退,這種強烈的反差,實在是讓他有些承受不了。
“哈哈……”無常見秦澤這樣卻是捂著嘴笑了起來,他這嘴一捂上,秦澤頓時才覺得好受了一點。
他的笑可以說是極其的動人,既似說不清的小女兒嬌羞,又似不勝清風的淺吟低唱。
尤其是這嘴巴一捂上,看不見了胡子,反倒是順眼多了。
只不過這笑過半聲之後,卻是聲線又一轉,這次變成了秦澤以往聽到的男兒聲。
這尼瑪簡直就是要人奔潰了,這一男一女的是要玩死自己呀。
秦澤是實在招架不住了,連忙一拱手說道:“這些天你和莽牛就跟著隊伍吧,說好了要管飯的,自然不會食言。”
說完這句話就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隻留下身後笑得前仰後合的無常。連連搖頭嘟囔道:“真是有趣。”
二虎和莽牛這會已經跑去和蘇定方切磋去了,其實說是切磋也就是消遣時間。而且這整個軍營裡,蘇定方對二虎還不錯,所以有事沒事兩個人也會湊在一起。就是不知道莽牛也跟上去,蘇定方會不會招架不住。
秦澤這逃似的出了帳篷,就看到幾名將士們抬著一名老兵,往軍醫的帳篷邊跑去。旁邊還跟著幾個人,都是一臉的驚慌。
秦澤也是心裡一驚,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事,連忙就拉住一人問道:“發生了何事?”
那人一臉的驚慌,被秦澤給拉住之後,眼神也是有些躲閃。一看到這個,秦澤就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事,立馬就加重語氣又問了一遍。
那士兵見隱瞞不住,才哆哆嗦嗦將事情給說了一遍。原來因為這幾天都是大雨,所有人身上都是潮濕異常。然後這幾個人就覺得實在難受,竟然偷偷跑去河裡洗澡。誰知這洗著洗著,其中一個就突然渾身抽搐地倒了下來,嚇得他們幾個也是連忙將人給抬了回來。
秦澤這一聽也是一肚子火大,頓時臉色就陰沉的可怕。可是也沒時間追究,眼下還是先看看那人情況再說。
等到秦澤過去的時候,孫思邈已經帶著軍醫圍在了一張床鋪上,而一名漢子正躺在上面,捂著肚子直打滾。而且嘴唇變得煞白,頭上也是出了一層冷汗。
孫思邈在一邊小心地把著脈,卻也是一臉的愁容。秦澤一見孫思邈露出這表情,也是立馬反應了過來,當下就把其他人給轟了出去。
然後自己也是湊了上去。只看了對方一眼,秦澤卻已經基本明白了個差不多,知道對方這不過是常見的急性腸胃炎。不過他還是想聽聽孫思邈怎麽說。
這一會一眾軍醫也是圍在一邊,都是仔細地端詳著孫思邈,看著架勢明顯是借鑒的心思更大一些。見秦澤往這邊湊,軍醫們也是不情願地讓開一個位置。同時眼睛依舊緊緊盯著孫思邈,生怕會錯過什麽。
“連日大雨濕氣本來就重,今日又吃食過多。腹中積食未消,本就脆弱不堪,再加上生飲冷水內,造成腹熱紊亂。脈象雜亂而虛弱,面生冷汗可見胃內虛火不起,又遇外冷,這才造成如此。還是要先固本培元,小心醫治。”孫思邈細細地說道,一邊的軍醫們也是聽的津津有味。
秦澤看了看躺在床上還在打滾的漢子,也是不由地撇撇嘴。這其實就是因為這家夥往日裡肚子沒多少油水,今天吃了這麽油膩的東西。本來肚子就有些承受不了,再加上又飲用了大量的冷水,造成腸中大量的鉀離子流失, 所以才會氣質抽搐痛苦不堪。
不過孫思邈也沒有說錯,只不過這會看那人疼的樣子,秦澤也是有些不忍,就衝著旁邊的一人說道:“去夥上要些麵粉來。”
麵粉這東西吸水,而且養胃還能補充鉀離子。對付這種突發情況,服用一些麵粉也可以減少一些痛苦。
只不過一邊的眾軍醫本來見秦澤湊上來,就有些不滿。這會見他要讓人拿麵粉來,也是徹底不耐煩了。
不過孫思邈卻是收回手,衝著秦澤問道:“秦副尉懂得此道?”
“不懂,只是知道這個偏方,可以減輕一點痛苦,不過根治起來還是要麻煩孫神醫。”
秦澤總不能和他說這叫急性腸胃炎,這喂麵粉也是用裡面的澱粉來緩解症狀吧。
“秦副尉,人命不可兒戲,還是莫要開玩笑。”一名軍醫明顯對秦澤這種不負責的態度,有些不滿。
不過秦澤也知道人家是救人心切,也就擺擺手說道:“不如這樣,等下要是他吃了我的麵粉要是有了減輕,你們以後看到我就不許再擺著一張臭臉。當然若是沒用,我以後絕不多說一句話。”
秦澤在無常那裡吃了憋,當然就要在別的地方找回來,而眼下刺激一下軍醫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很快麵粉就被送了過來,秦澤也不含糊就開始往那人嘴裡喂。而說來也奇怪,這原本還疼的打滾的人,在吃了麵粉之後,竟然漸漸止住了身子,表情也是松緩了下來。
“這……”
幾名軍醫面面相覷,都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