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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元節是道教的節日,天、地、水三官是道教初創時信奉的三個神靈,將三官的誕辰定為三元節。正月十五日為上元節,七月十五日為中元節,十月十五日為下元節。
上元節又稱“上元天官節”,系上元賜福天官紫微大帝誕辰;。中元節又稱“中元地官節”,系中元赦罪地官清虛大帝誕辰;下元節又稱“下元本官節”系下元解厄水官洞陰大帝誕辰。
在這一天整個長安都是陷入了巨大的歡慶之中。這種節日的氛圍是秦澤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相比較後世節日已經簡化吃的地步,唐朝的元夕節,更是無比的隆重而富有儀式感。
一大早秦澤就被冬雪給叫了起來,平日裡秦澤睡懶覺是不會有人管的,可今日卻是不允許。
揉著睡眼惺忪的雙眼,冬雪已經端來了洗臉水。秦澤直接將頭扎了進去,濺起了大團的水花,也是嚇了冬雪一跳。
睡意被水這麽一衝,也是消了大半。只是無端被擾了清夢,還是有些心情鬱悶。
冬雪見秦澤這般表情,也是一臉無奈地搖頭上前,邊給秦澤擦臉邊說道:“今日是上元節,夫人特意囑咐過要老爺早些起來主持府中事宜。”
如今雖然王雨曦還沒有過門,可是整個侯府無不都是直接叫了夫人。秦澤聽冬雪這麽說,也是伸了一個懶腰問道:“夫人什麽時候過來的?”
“可有一個時辰了。”冬雪笑著替秦澤梳理頭髮,一邊還捂著嘴偷笑。
自己這位侯爺哪裡都好,就是從來心思不在侯府之中。若不是有夫人和管家支撐著,指不定侯府要亂成什麽樣子。
“怎麽今日來得這麽早,元夕節不是巳時才開始,怎會辰時就叫醒我?”眼看著窗外天色才微微亮,秦澤又是極其留戀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床榻。
冬雪束發的手藝很高,隻用了一柱香的時間,就已經將秦澤頭上那一團亂發給梳理整齊。甚至還給秦澤的發髻上插了一頓梅花,只不過那嬌豔欲滴的嫣紅,頓時就讓秦澤氣急敗壞。
當下就是一把抓了下來,然後直接給扔了。同時也是氣鼓鼓道:“以後這種東西,莫給老爺我帶。老爺好歹也在戰場上打過滾,帶這東西豈不是折了英雄氣概!”
對於唐朝特別的審美,秦澤是不敢苟同。尤其是魏晉之風的遺留,更是讓秦澤深惡痛嫉。男兒就該有男人的氣魄,頭上插朵花是什麽意思。
鮮花配牛糞嗎?
一旁的冬雪顯然也不是第一次經歷,依舊是將梅花撿起,然後才衝秦澤說道:“這樣可以辟邪。”
“你老爺命硬。”秦澤嘟囔了一句,反正他是死活不肯帶這個。
梳洗完冬雪就端來了一碗綠油油的熱湯,秦澤將鼻子湊上去聞了一番。隻覺得一股難聞的酸酒味,裡面還夾雜著濃重草腥味。
“這是耳聰酒。”冬雪見秦澤又皺眉,也就連忙解釋了一句。
秦澤接了過來,看了半天最終還是捏著嗓子給一口吞了下去。既然身為大唐人,那就要接受大唐的風俗。
只是沒想到耳聰酒只是一個開始,喝下了一碗莫名其妙的耳聰酒,秦澤還有些迷糊的腦子立馬就清醒了過來。甚至整個人都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當然這不是因為耳聰酒真有這麽好的功效。
之所以會讓秦澤精神百倍,完全是因為這東西實在太難喝,甚至已經難喝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看來在折騰自己方面,古人永遠都是這麽的慷慨……
出了房門,秦澤就看到周管家正在安排家仆們四處掛上紅燈籠。
都是上好的牛皮燈籠,燈面上還用墨水畫了秦澤認不出來的鬼畫符。冬雪也習慣了秦澤對這些東西一竅不通,就直接解釋道:“都是從玄都觀求來的,聽說紫薇大帝在今天會回到人間來。而這些燈籠越多,紫薇大帝就會越高興。而侯府接下來的一年裡,也會福運昌盛。”
冬雪說這些話的時候,小臉上也是帶著一股虔誠,秦澤也是看了一眼,只不過只是叮囑了家仆一句莫要摔倒。
這些家仆也早就習慣了自家這個奇怪的侯爺,以往在別人府中。不要說老爺會關心他們,就算他們真的摔死了,那也是隨便找個地方一扔就算了事。
也只有侯爺對他們最好,不僅飯食之上從不克扣,甚至每月還能有一百枚的銅錢。這可是在別的地方想都不敢想的,所以這些家仆們對秦澤這個老爺,也是敬重有加。
周管家在忙,秦澤也就沒有打攪他。而是任由冬雪拉著自己,去了前院府門。王雨曦和素衣已經早早就等在了這裡,見秦澤來也是遞給了他一把楊樹枝。
“這是幹嘛?”秦澤握著楊樹枝一臉疑惑地問道。
王雨曦作為正室,當然是一步走出,指著侯府大門說道:“夫君既無高堂,亦不信道佛,這上元祭祀自然只能敬天地。所以就要夫君將這楊樹枝插在門戶之上,以此來尋求天地庇佑。”
秦澤拿著楊樹枝,看了看王雨曦又看了看侯府大門,隨後也是搖搖頭上前將楊樹枝給插了上去。待抬頭看時,發現旁邊的程府門前,也是掛上了楊樹枝。
而且程府的一眾家仆也是聚集在門前,看起來像是要出門的樣子。
王雨曦見秦澤將楊樹枝插好之後,就一把將他拉回,然後就讓冬雪把府門關好。
“楊樹枝插好之後,就要趕快關好府門,否則就是對天地的不敬。”王雨曦整理著秦澤的衣服,搖頭無奈道。
秦澤聽了這話也是感到一陣無奈,這都是什麽奇奇怪怪的禮節。難不成今天這一天都不出們了?
“要等迎完紫姑之後才能開門。”王雨曦看秦澤一臉的無奈,也是解釋道。
“紫姑是誰?”秦澤一愣,他怎麽不記得有這麽個人。
要不是早就知道秦澤對這些東西一竅不通,估計王雨曦都要認為秦澤這是在故意裝傻。
當下也是拉著秦澤,帶著素衣就往內府走去。邊走邊說道:“紫姑乃是廁神,若是不迎接她來問吉凶,將來一年都會交厄運。”
廁神?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秦澤也是一臉的驚愕。原以為灶王爺這些就已經夠奇怪了,卻不想竟然還有一個廁神。
秦澤一臉錯愕地看向素衣,素衣也是捂著嘴衝他偷笑,顯然是被秦澤這滑稽的表情給逗笑了。
兩個人的小動作立馬就被王雨曦給發現,當下就伸出一個手指點在了素衣的腦袋上。笑罵道:“倒還未過門,就勾搭起老爺來。”
素衣也是笑著,做出一副求饒狀道:“姐姐教訓地是,妹妹再也不敢了。”
兩人這一幕也是看得秦澤莫名其妙,怎麽看她們這個樣子,相處地比自己還好。
只不過這樣也好,只要她們能夠和平相處就好,秦澤可不想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邊。
想到這裡秦澤也是扯開話題問道:“這元夕節還未開始,先前程府可是要去往何處?”
“程府自然是要去迎接紫薇大帝,至於咱們這侯府……”說到這裡王雨曦也是轉過頭看向了秦澤,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秦澤不信道,不尊佛,這是整個長安都知道的事情。
就連侯府的祠堂裡都是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所以迎接紫薇大帝的事,自然就不用秦澤去了。
聽了王雨曦這話,秦澤也是無所謂的聳聳肩道:“你夫君之所以不信道,不尊佛,你又不是不知道原因。當初老君觀中,若不是你我二人命大,現在估計就要長眠終南山。再悄悄告訴你一件秘密,其實你家夫君在九天仙宮中,也是有神位的。”
對於秦澤這種胡言亂語,王雨曦早就已經習慣了。若是別人聽了估計還要罵秦澤褻瀆神靈,可放在王雨曦身上,聽了也只是跟著笑笑,卻並沒有說話。
只是讓秦澤沒有想到的是, 迎接廁神不在祠堂,也不在祭壇上。而是在茅廁的門前。
王雨曦帶著秦澤過來的時候,茅廁前已經放了糞箕一隻,上面還插著釵環,簪以花朵,而另一邊的箕口處還插在一隻銀釵。同時,旁邊還設有供案,上面點著長明燈焚著檀香。
如過忽略茅廁裡的濃重的味道,這裡其實還是很莊嚴的。
王雨曦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用木頭雕刻的娃娃,在香案上繞了一圈,就遞給了秦澤。
“夫君該上前迎紫姑了。”王雨曦看了看香案,對著秦澤示意道。
“怎麽迎?”秦澤看著手裡的木娃娃,突然發現這好像是一個女子的形象。只不過雕刻的實在太過簡陋,以至於秦澤先前會認錯。
“夫君只需立在香案前,若是手裡的紫姑變重了,那就代表這香姑已經來了。然後夫君就可以問她,接下來的一年福運如何。”王雨曦附在秦澤耳邊解釋了起來。
“那萬一紫姑……”秦澤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王雨曦給用手堵住了。
“可莫要說這些。”王雨曦一臉虔誠地說道。
秦澤搖搖頭,也是不禁莞爾。磚頭看了看一邊的素衣,發現她也是一臉虔誠。當下也就只能忍著臭氣混合檀香的奇怪味道,走到了香案前。
木頭疙瘩可能變重嗎?
事實上這是完全可以的,因為如果兩隻手抵著這東西,時間一久你自然會發現這東西變重了。
這種自欺欺人的小把戲,秦澤實在是不啻。所以剛立上去不到片刻,就一臉驚喜地回過頭叫道:“來了,紫姑來了。”
身後的王雨曦和素衣頓時也是一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