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今年的宴會過的極其的壓抑,往日裡的喧鬧不複存在。赦勒等人依舊在,只是推杯換盞之間,盡是訴不盡的沉重。
十八個部落隻來了十二個,空出來的桌案,空蕩蕩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落寞。
酒還是上好的羊羔酒,頡利提前讓人埋入了地裡。雖然隻放了一年,但喝起來也有綿長的意味。只可惜酒再好,也填不滿頡利的惆悵。
酒是越喝越醉,尤其是沒有了尕那束兒在他身邊,頡利就喝的更加沒有節製。
所以這場宴會持續的時間非常的長,跳舞的歌姬已經接連換了三次,可汗的酒杯依舊不曾放下……
康蘇密不在,負責看住秦澤的任務,就由他的副手赦卡圖接管。
今晚的確有些不同尋常,赦卡圖明顯感覺到了秦澤的異樣。現在已經是亥時,可是秦澤帳篷裡的油燈依舊沒有熄滅。不僅如此,就連他部下的那些人的帳篷裡,也依舊是燈火如明。
“赦卡圖大人,此子怕是在謀劃什麽,我們是否要開始布署?”一名下手湊在赦卡圖的耳邊輕聲問道。
赦卡圖也是皺緊了眉,康蘇密可是交待過他們所有人,只要秦澤一有異樣就立馬將他們控制住,必要的時候還可以直接斬殺。
而現在看來事出反常必有妖,赦卡圖覺得自己有必要開始提前進行布署了。當下也是拍了拍副手的肩膀,吩咐他們下去準備。
為了防止秦澤逃走,尕那束兒也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如今不僅秦澤的帳篷周圍有些大量的士兵。而且所有能夠逃出瓦突兒草原的道路之上,也是全部被重兵把守。
所以不要說單槍匹馬,哪怕是秦澤有一千人,也不可能衝破這道防線。
現在的秦澤就如同義成公主一般,雖然都是恨不得直接一刀斬殺,可因為各種各樣的問題,讓尕那束兒遲遲不能下手。
白疊子地不可能會三番兩次地爆發災害,不論是頡利還是尕那束兒都知道這是秦澤搞的鬼。可是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秦澤是如何做到的,所以在白疊子一日沒有成熟,秦澤就一日不能殺。
當然這只是尕那束兒重兵看押秦澤的一個原因,其實更主要的是,他真的無法容忍秦澤如此這般的戲弄自己。
不贏秦澤一場,他死不瞑目!
而秦澤有何嘗不是要的這個效果!
大量的士兵瞬間出現在帳篷的四周,而後赦卡圖的一聲令下。隻用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就將秦澤等人給控制了起來。
所有人被趕到了一個帳篷之中,就連老先生還有兩個丫頭,也都被集中在了秦澤的帳篷之中。
從始至終都沒有一個人反抗,哪怕到了如今,秦澤依舊是不緊不慢地給赦卡圖沏茶。倒是兩個小丫頭,這會兒已經哭得不成樣子。只不過繞是如此,她們也只能是小聲地啜泣。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赦卡圖,而把他們也做成白玉人骨。
秦澤安慰了她們兩句,這才讓她們慢慢平複了下來。
赦卡圖看到這一幕,也是臉上堆笑地說道:“還請柳赦格多多包涵,也是聽說附近出了亂臣賊子,才會出此下策。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大人的安全,所以還請大人稍加忍耐。等動亂平息之後,自會放大人離開。”
赦卡圖十分謹慎地推開了茶杯,依舊是橫刀立在一旁。
秦澤瞥了一眼赦卡圖,而後直接端起遞過去的茶杯喝了起來。
“既然如此就有勞將軍了。”秦澤也不點破,神色依舊地淡然說道。
赦卡圖其實心裡很搞不懂尕那束兒和秦澤兩個人之間的較量,在他看來沒有什麽是不能用武力解決的。雖然秦澤不能殺,但完全可以先殺了他的仆人,這樣一來到時候秦澤想跑怕也是不可能了吧?
偏偏到了尕那束兒這裡,非要采用這麽複雜的辦法。連帶著自己這些人也是被困在了這裡,這讓他有種不是他們在看押秦澤,而是秦澤在看押他們的感覺。
文人的那一套武人看不慣,其實秦澤也看不慣。就好比他來說,如果是他站在赦卡圖的位置上,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采取行動。
因為機會永遠都是稍縱即逝,就比如現在,赦卡圖已經完全失去了這個機會。
康蘇密和尕那束兒去而又返,看著被看押的秦澤等人,尕那束兒也是目光凝重地說道:“你的確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實在想不通,到底是誰在背後幫助你。竟然還能在我們的眼皮底下采取行動,若不是我們去的及時,怕是現在可敦真的要被你給搶走了吧。”
尕那束兒說著,一旁的康蘇密也是一隻手按上了長劍。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這家夥竟然能夠派人混入可敦營地製造混亂。
要知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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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的防守可比這裡嚴密多了,而且甚至到最後他們也沒能抓住混入進去的人……
實在是太恐怖了!
秦澤聽了尕那束兒的話,手裡那些的茶杯也是猛然一頓。而後抬起頭目光陰沉地望著尕那束兒,沉聲說道:“赦格大人可不要含血噴人,平白無故地就往我身上潑髒水,可實在不是君子所為。”
“哼,康蘇密將軍已經抓住了賊子。到時候看你還怎麽狡辯。”尕那束兒冷哼一聲,眼角瞥了一眼康蘇密說道。
得到尕那束兒示意的康蘇密也是連忙點頭,也是佯裝胸有成竹地盯著秦澤冷笑。
在心裡康蘇密已經不由地被尕那束兒的才智折服,不論是最先察覺不對,打破了秦澤的陰謀。還是現在佯裝已經抓住賊子,都一點點地將秦澤給壓在了身下。
“不愧是尕那束兒大人!”
康蘇密看向尕那束兒的眼神,也是愈發的傾佩……
秦澤在心裡也是不由地想要為尕那束兒,或者說無常稱讚。這家夥裝起尕那束兒來,不僅是看上去一模一樣,而且言行舉止也是絲毫不差。如果不是自己親手將尕那束兒給藏在了地洞中,秦澤估計現在自己恐怕也要懷疑面前這個是不是無常了。
“就憑你們也想抓住那些人?赦格大人你的這一套在我面前可是行不通的。”
秦澤依舊冷眼相向,看上尕那束兒的眼神也是重新變得鎮定。
“是與不是柳赦格親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這是尕那束兒剛剛和康蘇密準備好的計策,為的就是要找出到底是誰在背後幫助秦澤。
一旁的赦卡圖見康蘇密要將秦澤等人帶走,也是有些不解。
康蘇密將赦卡圖給拉到了一邊,伏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此次我與赦格大人前去,發現有人竟然可以混進可敦大人的營地,而且還能全身而退。怕是背後之人身份不一般,所以才想著出此下策。屆時我隨赦格大人將他帶出營地,你隨便找些人佯裝是被我們抓到的人……”
說到這裡康蘇密也是不由地又在心裡好好稱讚了一番尕那束兒。
計策到這裡一切都在秦澤的掌握之中,其實也有幾處出乎秦澤意料的事情。比如康蘇密竟然提出隻帶秦澤一個人的建議,好在最後被無常以怕自己內部有內奸的理由給製止了。
否則的話,如果不能帶上周城他們,秦澤一個人是怎麽也無法逃走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非常簡單了,自認為一切盡在掌握的康蘇密,讓赦卡圖找了幾人裝作是他們抓到了人。然後壓著秦澤過去指認……
指認個屁!
從開始到現在那一步不是秦澤設計出來的?
只不過該演的還是要演,所以秦澤在看了那些人之後,立馬就服軟了。拉著尕那束兒到一邊,臉色難看地像是在求饒。
這種表情還是康蘇密他們第一次見,以往每次見秦澤對尕那束兒冷嘲熱諷,他們都是敢怒不敢言。現在看到秦澤求饒,自然是高興無比。
秦澤也是回頭看了一眼興奮的康蘇密,差點就沒有笑出聲來。
“看來已經成功騙過他們了。”秦澤用手緊握著拳頭,指甲扎入手心,任由疼痛衝淡了他內心的笑意。這才又問道:“義成公主那邊如何了?”
“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現在人已經帶到了瓦突兒河邊。負責看押的只有十二個人,應該不是問題。”無常裝出盛氣凌人的樣子,語氣卻是十分溫和。
“那麽等下我就裝作已經服軟,讓康蘇密帶著我們離開這裡。”秦澤點點頭說道。
康蘇密到最後都還沉浸在掌控一切的自信中,尤其是在聽到秦澤願意供出背後的人,以此來換取自己安全的時候。
他就笑得更開心了。
他開心就好!
借著康蘇密和尕那束兒的身份, 秦澤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瓦突兒河邊。直到這個時候康蘇密才有些意識到不對。
他猛地立住身子,然後有些疑惑地問道:“你說你們是在這裡匯合?”
秦澤看了看四周,除了康蘇密帶來了五十多人,周圍已經是空無一人。心裡也是放松了下來。
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秦澤衝著康蘇密招招手,讓他靠近了一些。而後伏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康蘇密將軍,感謝你所做的一切!”
秦澤的話音剛落,一粒石子就砸在了他的脖頸處。隨後康蘇密就直直地癱在了秦澤身上。
五十多人在周城、無常他們面前很本不值一提。尤其是在沒有防備的時候,所以很快秦澤他們就踏上了事先準備好的羊皮筏……
只是在這個時候,岸上卻是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