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草是草原生命的維系者,所以當它再一次枯萎的時候,草原的一切就又陷入了死寂。
這一次沒有人再敢輕視,事實上經歷了去年的暴風雪,牧民們已經變得極其的瘋狂。
能夠在饑荒中存活下來的牧民,早就被烙印上了饑餓的魔咒。他們瘋狂地收割肉眼可見的青草,哪怕是枯草也受到了所有人的青睞。
可其實他們也沒有多少的牲畜,他們只是固執地積攢自己所能收集到了所有草料。只有當自家的草垛好好堆起的時候,他們才會覺得心裡安心。
對於他們來說,今年的冬季將會更加的漫長。因為嚴寒不僅僅來自於寒冷的天氣,還來自於大唐的反攻。
大唐勝了,完完全全的勝利了。從頡利退兵的那一刻,草原已經不完全屬於突厥了。
河西一戰,長安城裡捷報聲鍾三日不絕!
百姓振臂,朱雀街上頌讚聖君數日不歇!
此戰不同於燕兒山困戰,這是大唐第一次正面打贏突厥十萬鐵騎,可留萬世稱頌。
布政殿將軍張公瑾一書震朝堂,六條出兵突厥的理由,在殿中得到萬臣呼應。
兵部尚書杜如晦,左諫議大夫魏征,尚書左仆設房玄齡……無不是紛紛應和。一時之間整個朝堂都是為之振奮!
如果論起對突厥的恨,李二絕對不會含糊。於是李二一紙文書痛斥頡利背信忘義,不顧渭水之盟進攻大唐河西。並於朝堂之上詔命眾臣兵分六路出兵剿滅東突厥。
文書一出,渭水之盟曾經帶給大唐的欺辱,也隨時煙消雲散。現在的大唐已經不再是可以任其欺辱的大唐,這是大唐蘇醒的時刻!
為了這一天李二已經謀劃了太久,每年付出大量金銀換取突厥良馬,軍營之中更是騎射不歇……
早就駐扎在大唐邊關的六路大軍,也是開始整裝待發。借助太原商會的商道,源源不斷的糧草在最短的時間輸送到了邊關。
改良後的軍械,也是開始大規模裝備。甚至就連火藥,李二也是拿了出來……
他等這一天已經等的太久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拿下突厥,以昭告天下自己的雄才武略。
定襄道、通漠道、金河道、大同道、恆安道、暢武道……六路大軍同時對突厥進行發難。
其中兵部尚書代國公李靖為定襄道行軍總管,張公瑾為副,率領中軍;
並州都督英國公徐世勣為通漠道行軍總作通漢道,由東路率主力直接進攻東突厥腹地;
華州刺史霍國公柴紹為金河道行軍總管,在西路順黃河前進,與李靖、徐世勣遙相呼應;
禮部尚書任城郡王李道宗為大同道行軍總管,張寶相為副,從靈州往西北挺進;
檢校幽州都督衛孝傑為恆安道行軍總管,鎮守燕雲地區防止突厥軍隊東逃;
靈州都督薛萬淑為暢武道行軍總管,借道東北出擊突厥後方,監視突利可汗。
所有共十萬大軍,懷揣著李二的無上決心,向著東突厥猛攻而去。
早就已經摩拳擦掌的李靖自然不會有絲毫的懈怠,於是直接就率領了三千驍騎從馬邑出發,直接踏進了突厥領地。借著速度快的優勢,僅僅隻用了五天時間,就進屯到了惡陽嶺。
兵貴神速,對於李靖這個軍事奇才來說,自然也是深得其中奧義。
要知道惡陽嶺就屬於蘇尼失部的管轄,李靖攻過去的時候,頡利依舊還停留在那裡。兩軍之間相距也就不過一百裡。
一邊是李靖帶領的三千曉騎,一邊是頡利組織起來的六萬大軍。但凡是有點軍事常識的人,也不會如此的魯莽。
可偏偏這個時候頡利已經是驚弓之鳥,河西之戰一敗,他所有的底氣也在一瞬間揮霍一空。再加上如今突厥內部紛亂無數,頡利是怎麽也不想與李靖短兵交接,所以硬是沒有直接派兵攻擊。而是想著布署一切,然後再圍攻。
只可惜李靖雖然隻帶了三千驍騎,可是這三千人的裝備卻是六路大軍中最好的一支。不論是戰馬,還是精良的軍械,他們都是應有盡有。而最關鍵的就是火藥,這才是李靖如此自信的原因。
實際上統領這三千人的應該是蘇定方以及席君買,因為只有蘇定方接受了秦澤所有的軍事知識。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關於火藥的使用,所以這三千人由他來統領是再好不過了。
這家夥是出了名的勇猛,同樣也是信奉秦澤的兵行詭道。所以在到達惡陽嶺的當天,就乘夜襲佔了惡陽嶺。
頡利哪裡料想到唐軍竟是如此勇猛,心裡一時也是膽怯了三分。
尤其在親眼見識了火藥的威力之
--0---0---小--說---這是華麗的分割線--
友請提示:長時間閱讀請注意眼睛的休息。小說推薦閱讀:
-0--0---小--說---這是華麗的分割線---
後,頡利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真的怕了。
唐軍佔領了惡陽嶺,單單是這一點就讓突厥的騎兵失去了作用。再加上在火藥的震懾下,哪怕是再勇猛的將士,也抵擋不住這一聲巨響……
一個個熱氣球從天空掠過,無數的火藥彈被丟了下來。這是最讓頡利頭疼的地方,因為哪怕是最強的弓箭,也絲毫傷不到這些在天上飛的熱氣球。
甚至有一次熱氣球還飛到了頡利的身邊,如果不緊要關頭部下將他擋在身下,怕是現在頡利已經是一個屍體了。
這一次頡利才體會到了乞索兒的無奈,面對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力量。頡利除了後退,根本就毫無辦法。
於是在圍攻惡陽嶺十天后,頡利終於承受不住。直接就帶著大軍又退回了瓦突兒草原。
可是這一退,頡利丟失的可不僅僅是一座惡陽嶺。他丟失的已經是突厥四分之一的國土。
李靖之所以不惜一切要拿下惡陽嶺,就是因為這裡是連接六路大軍的樞紐。
李道宗的大軍從靈州往西北挺進,借助的就是投靠薛延陀的部落。而薛萬淑大軍,則是借道突利諸部,從東北出擊突厥後方。不論是薛延陀還是突利,所有的這些部落的中心點就是蘇尼失部的惡陽嶺。
而李靖佔領惡陽嶺,就是在為下一步的行動做準備。只要能夠守住這裡,圍攻頡利的包圍圈就會徹底閉合。
如此明顯的意圖頡利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根本就自顧不暇。他的大本營在瓦突兒草原,放棄一個蘇尼失部也沒有什麽。
就像秦澤之前說的,在外敵面前人心終究會得到凝聚。所以除了已經投靠突利和夷男的部落之外,哪怕是之前再心有不甘的蘇尼失部,也是不得不聽從頡利的控制。
所以尕那束兒一直沒有實現的事情,倒是在不經意之間得到了解決。其實這對於尕那束兒來說,這也不得不說是一個好消息,因為這家夥已經徹底撐不下去了。
頡利退回瓦突兒草原的時候,他就一口鮮血噴了出去,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
為此秦澤十分貼心地給他打造了一副輪椅,用的都是上好的輕木。而且還用了柔軟的羊毛做出了座墊,所以尕那束兒坐著十分喜歡。
現在秦澤可不希望這家夥就這麽死去,不讓他看著自己逃走以及突厥滅亡,秦澤還是覺得有些不甘。
而且這家夥活著對秦澤也有好處,和頡利已經撕破了臉皮。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動秦澤,就是等著白疊子地成熟。而在這之前讓尕那束兒來牽製秦澤就再好不過。
而秦澤呢,也是充分發揮了自己的本領。在他的悉心照顧下,白疊子總能躲過一次又一次蟲害……
算算離自己離開的時間只剩下了十天,秦澤也是愈發地舒暢起來。
今天頡利要舉行一次隆重的祭神儀式,地點就在那座用人骨堆建的封壇上。
秦澤一大早還特地將尕那束兒帶了過來,還搶了一個不錯的位置。
身穿神衣的祭司立在封壇之上,原本只有腦袋大小的請神鼓,也換成巨大的戰鼓。手拿請神錘,祭司瘋狂地敲擊著請神鼓。
頡利一眾也是隨著祭司的動作,在那裡不停地頌唱著獨特的請神歌。尕那束兒沒有唱,而是用眼睛死死地盯著天空。他的眼神十分地空洞。
一頭頭羊羔和馬犢被斬殺,鮮血順著封壇上留下的凹槽,一點點地繞著封壇流淌。白色的人骨沾染了鮮血,看上去的確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滄桑意境。
尤其是這些凹槽最後匯聚在一起,竟然形成了一個大大的突厥狼模樣,這一幕看的秦澤也是連連嘖嘖稱奇。
別人都是一臉的肅穆,只有秦澤是一臉的嬉笑。只不過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沉浸在儀式中,因此也沒人注意到他。
秦澤沒有辦法不笑,因為如果一場戰爭的勝敗,真的可以決定於高高在上的虛無神仙的話,那秦澤覺的自己絕對可以表現的更為浮誇,也更能討神仙的歡心。
他可以找一堆的歌姬,然後給老天跳一場脫衣舞……
或者用火藥做幾個煙花,好好地炸一炸天空……
“尕那束兒這就是你一直放不下的突厥,看到這一幕你覺得還有救嗎?”秦澤低下身子衝著尕那束兒說道。
雖然不能走路,但是這個家夥的腦子依舊好使。聽了秦澤的話,也是冷哼一聲道:“只要儀式能夠凝聚來人心,突厥就定然不會落敗。倒是你,怕是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這點不用你操心,要不我們打個賭。看是可汗先殺了我,還是讓我先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