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劍,修士的法寶,祭煉之後用神念操控,來去神速,鋒利無比,可取人首級於千裡之外。
煉體期的高手,無論肉身多麽強大,修為多麽高深,一遇上飛劍,就隻能乖乖受死。
花舞杓的這柄飛劍,長約三尺,通體鮮紅,散發出森森光芒,吞吐不定,像一個活物般透露著靈性。
“回來!”
花舞杓一擊得手,臉色不喜反驚,手指虛空一指,飛劍猛然一震,迸發出數十道凌厲的劍氣,將何子之站立處三丈內團團籠罩,並一劈而下。
唰唰唰。
凌厲的劍氣狠狠劈在地上,犁出觸目驚心的深壑,縱橫交錯,密密麻麻。
看到這一幕的花紅裳等人,倒吸一口冷氣,頭皮陣陣發麻,全身汗毛倒豎。他們很清楚,在花舞杓這一擊之下,自己這些人不管使出什麽手段,最終都會被大卸八塊,死無全屍。
“你,就這麽點手段嗎?”
就在這時,讓他們震驚的一幕出現了。只見青袍男子的身影漸漸消失不見。五丈外的地方傳來一道譏諷的聲音,何子之的身影再次浮現出來。
花舞杓仿佛早就知道這一切,臉上毫無波瀾,隻是冷冷說道,“既然你能夠進入上清宗,想必也不會是什麽浪得虛名之輩。剛才那兩下,不過是試探試探你。”
“現在輪到我了。”
青袍男子臉上獰色一現,也不多說什麽,只見他一掐法訣,全身氣勢不斷攀升,在他的頭頂,憑空多了團團漆黑如墨的烏雲。烏雲當中,道道雷光隱隱閃現其中。
一時間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轟隆!
說時遲那時快,天空中傳來一道震耳欲聾的響聲,無數條雷蛇若隱若現,盤旋纏繞地交織出一道碗口粗的閃電,伴隨著轟鳴之聲在花舞杓的頭頂落下。
花舞杓冷哼一聲,雙手猛然張開,一道赤紅色的光罩浮現在她頭頂,將她全身上下嚴嚴實實地籠罩住。
劈裡啪啦!
碗口粗的閃電已經結結實實地落在光罩上,發出嘎吱嘎吱的巨響。成千上萬條電蛇上下遊走不停,化為一片雷霆汪洋,將花舞杓的身影淹沒在其中。
“什麽太清宗天才少女,也不過如此!”
青袍男子一擊得手,喜不自禁,得意地說道,“被我這九天荒雷大法擊中的人,不是當場隕落就是重傷不起,同階之中罕遇對手。我那個便宜哥哥,居然死在這種角色的手中,真是……咦,這是怎麽一回事?”
聲音戛然而止。
“九天荒雷大法,取九天陽剛正雷,用洪荒之術淬煉,是至陽至正的法術,專破魑魅魍魎,妖邪鬼怪。可惜,你遇上我這個燧神真火的傳人,同樣是人間至剛至強的正道,又怎麽能得償所願?”
雷光漸漸淡去,露出一個完好無損的紅色光罩。花舞杓雙目緊閉,臉上透露著一股詭異的味道。她全身上下一片安好,沒有半點被雷擊過的痕跡。
“不好!”
何子之眼見這一幕,臉色頓時大變,想都不想地一掐法訣,下一刻他的身形就消失在原地,不見蹤影,隻有隱隱的破空聲傳來。
“想走,遲了!”
花舞杓猛然睜開眼睛,道道紅光迸射出來,直指遠方。紅光之中,是一顆顆極為細小的符紋在流動,密密麻麻,數也數不清楚。
“啊……”
一聲慘叫傳來,正是何子之,只見他跌跌撞撞地落在地上,右臂被紅光掃中,
符紋立刻化為道道火焰,附著在血肉上,熊熊燃燒起來,轉眼之間就燒出小臂上的森森白骨。 劇痛之下,何子之仍不失冷靜,咬牙用左手一揮,整個右臂就脫離軀體,直直地掉落在地上。傷口處如鏡面一般平整,詭異的是沒有鮮血湧出。
“花舞杓,沒想到你已經修到築基中期。”
何子之咬牙切齒,面露猙獰,雙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看來不動用這招,恐怕我今天很難脫身了。”
說話之間,他一拍天靈蓋,腦後升起一道青光,滴溜溜地在半空一盤旋,化作三道青蒙蒙的光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卷而下,落在了地上。
光霞所落之處,頓時亮了起來。一座七八丈的法陣陡然升起,將花舞杓和他籠罩在其中。
砰!
花舞杓見勢不妙,身形一個閃動,就要逃離法陣,卻不想轟然一聲巨響後,法陣上閃起陣陣漣漪,泛起濃濃白霧,竟然硬生生地將她擋在了裡面。
“哈哈哈,哈哈哈,花舞杓,你這個賤人,仗著自己修為高,就想對我趕盡殺絕?幸好我早就預留了後手,這座三絕法陣的滋味怎麽樣?”
濃霧對面,傳來一道近乎瘋癲的聲音,何子之放聲大笑,“這座三絕法陣,絕天絕地絕人,就算是金丹修士陷進去,也難逃一死。本座勸你不要再妄圖掙扎了,隻要你乖乖地將天機寶藏圖獻上,本座可以考慮饒你一條小命。”
“妄想!”
白霧深處,花舞杓雙目緊閉,團團紅光將她籠罩其中。漫天的白霧像是有靈性一般,不住地向著花舞杓侵襲而來,水銀瀉地一般。但這些白霧一遇到護體紅光,便紛紛地一彈而開。
三絕法陣,原本是上古一座赫赫有名的困殺法陣,輔以殺器法寶,可斬殺修為比自己高出數階的修士。隻是到了今天,三絕法陣的很多奧妙之處已經失傳,只剩下困人和迷幻的作用。
不管是圍困還是幻境,如果不能盡快破解,極有可能會陷入到心智迷亂、靈氣枯竭的境地,最終還是死路一條。
那些白霧,能夠幻化成各種妖魔鬼怪,在花舞杓的眼前不住亂舞。隻要一個疏忽,就會無孔不入地鑽入她的體內,她的靈台,迷亂她的心智。
何子之身居於陣眼處,手持一柄黑色小幡,不住地指揮著白霧。聽到花舞杓的回答後,他氣得咬牙切齒,破口大罵道:“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要你今天隕落在此。不止如此,我還要用秘術拘了你的生魂,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下一刻,白色霧海立刻變得如沼澤般黏稠無比,鋪天蓋地般朝著花舞杓襲來,將她渾身上下緊緊包裹,像個巨大的蠶繭。
隻是不管白霧如何濃稠侵襲,花舞杓周身紅光始終如一,不讓白霧逼近半分。
雙方就這樣僵持住了。
……
叢林深處,周方強忍住心中痛楚,將韓立、方寒兩人好生安葬。
“不好!”
就在他剛想邁開腳步時,突然打了個趔趄,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勉強盤腿坐下,周方不禁苦笑起來。
剛才那番激烈凶險的打鬥,讓他體內的真氣近乎枯竭,五髒六腑都受到了不小的暗傷,如果不是心懷強烈的報仇念頭,他怕是早就昏倒在地了。
緊繃的神經剛剛松開,強烈的疲倦感就襲上心頭。周方知道自己情況不妙,暗暗運轉真氣,運轉心法,仔細地查看體內的狀況。
四肢八骸間的經脈中,空空蕩蕩,一絲真氣都沒有。
此時的周方和一個普通凡人,沒有任何區別。
不過就在周方的意識剛剛觸及到丹田處時,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丹田內又聚集了少許的真氣。
他心中就是一喜,再次細細體會起來,發現在他那些枯竭的經脈中,正源源不斷地向外生出點點真氣。
這些真氣極其細微,若不仔細查探,斷然發現不了。他不禁松了一口氣,知道這些是那枚金丹的妙用。
念頭退出體內之後,周方氣沉丹田,在腦海中回想起剛才和胡令勇交手的情景,頓時覺得靈台一片清明,每一招每一式都清晰地浮現出來。
他的身體,陡然緊繃了起來。仿佛是意識到什麽,體內經脈間生出的真氣,也猛然成倍地增長,在血液、骨骼、靈台、丹田等處浩浩蕩蕩地穿行。
涓涓細流,匯聚成河。
沒多久,周方體內的真氣就再次充盈起來。
周方的修煉並沒有結束,他依然陷入在沉思當中, 腦海中不停地演練著如何和胡令勇交手,如何能夠一招殺死對方,一遍、兩遍、三遍……
一個小小的人影,在周方腦海中不住左右騰挪,上下翻滾,或躲或閃,或進或退。全身真氣也隨著這個小人的動作,在四肢八骸內不住運轉,翻江倒海。
洶湧的真氣,以前所未有的強度在經脈之間流動,在不知不覺間將其拓寬。四周的血肉隔膜,也在真氣不斷衝刷下變得凝結厚實。
呔!
周方猛然睜開雙眼,迸射出一道精光。同時口中一聲暴喝,身形微微一顫,幻化出三個不同的身影,真假難辨。
下一刻,他的身影出現在一塊磨盤大小的石頭面前,並且惡狠狠地一拳搗出,隻聽得轟然一聲,石頭崩裂成數十塊碎塊,四散飛濺。
他這一拳,足足有七匹馬的力道,開山劈石,勢不可擋!
感覺著體內滾滾如潮的渾厚真氣,周方驚喜地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竟然突破了煉體六層,進入到了煉體七層的境界。
煉體七層,有七馬之力,身強體健,骨骼如鐵,尋常刀槍不能傷。揮手投足之間,真氣外放,殺敵於無影無形。
世俗之間,這樣的人可以稱為絕頂高手。朝廷皇庭會花大力氣拉攏,隻要歸順,立馬封為大將軍,統領千萬人馬。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所謂的“將”,說的就是這樣的人。
假如再和胡令勇這種級別的人交手的話,周方有絕對的信心,能夠利用絕對的力量和變幻莫測的步伐,將對方一擊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