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次相府中當師爺的人當然不是簡單人物,丁賓都不用自己親自出馬,命令傳了下去沒多大的功夫所有合肥縣來參加會試舉人的名單就放在了丁賓的面前。
接下來的事就要丁賓走一趟了。今年的會試照例由禮部主持,按慣例禮部侍郎很可能成為了今年的主考。丁賓要拜訪的就是禮部侍郎盧遷盧大人。
盧遷今年四十多歲,剛剛被提撥為禮部侍郎,正是春風得意之時,上任後又正趕上朝庭開科取士,如果能夠成為這一科的主考對他來說將會有莫大的好處。
首先這一科的進士都要尊他為老師,今後在官場之上將得到不小的助力,取誰不取誰幾乎都是主考一個人說了算,這樣既可以向權貴買好,又是斂財的大好時機。所以盧遷現在正急切的希望能得到主考這個差事。
對於丁賓的來訪,盧遷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有道是宰相門前七品官,這丁賓雖然沒有官身,不過他是次相大人的師爺,可比七品官厲害多了。盧遷不惜放下官架子,親自到大門口來接丁賓。
“盧大人主持禮部辛苦了,如今又趕上會試大考,這為國選才的大事看來只能由盧大人能者多勞了。”二人寒暄過後在盧遷的書房落坐,丁賓將話語引入了正題。
“那些都是我應該做的,這會考的主考還沒有定下來。最終的人選還要相爺和官家做決定。”宋朝之時官員們喜歡稱當朝的皇帝為官家。盧遷知道丁賓無事不登三寶殿,肯定有事情要對他講,這先拍一下丁謂的馬屁準不會錯。
“我家相爺很希望盧大人能成為今年的主考,這樣才能為國選拔賢才,像合肥縣有幾個品德惡劣的考生才不會蒙混過關。”丁賓說完將寫著包拯等人名字的紙條放在了桌上。
“一切全聽相爺吩咐。”盧遷望了一眼名單說道。
丁賓也不多說起身告辭了。
盧遷心中暗自高興,有丁賓的話在看來今年主考的位子跑不掉了,而且要付出的代價只不過是讓幾個合肥縣的考生不得中,這讓人得中是要冒風險的,而讓人不得中卻一點兒風險也沒有。
盧遷手拿著名單心說:“諸位對不住了,這次你們就當來開封一遊算了。”
過了一會兒盧遷看著名單又有了新的想法,全國參加科舉的就那麽多人,而合肥一縣就出了十幾個舉人,這也有點兒太不正當了,這州府的知州是不是得了好處。
“來人去調淮南路舉人考試的試卷到禮部。”盧遷下了命令,禮部掌管天下考試,調查州府考試的情況正是本職工作,如果發現那幾個合肥縣的考生有舞弊行為,正好名正言順的取消他們的考試資格。
此時包拯等人並不知道還沒開考他們得中之路就要斷了。特別是黃鋒考中的願望更為強烈。
到了京師開封黃鋒可算是受了刺激,當初在合肥縣他呼風喚雨,每個人都對他尊尊敬敬,到了開封真沒有人知道他這知縣公子算哪號人物。
特別是在旅店遇到當朝次相丁謂的公子丁明啟時,黃鋒覺得雙方怎麽也都是官二代,相互打個招呼總可以吧。可那丁明啟連正眼看他都沒有看。“我要得中,我要當更大的官。”黃鋒心中很是氣憤。
這時他正磨著包拯為他們寫一本《五年科舉三年模擬》的進士版本。
“這個進士版本的我真寫不來,而且還要將先前所有寫的那幾本書收回來,交給我銷毀。”滿懷希望的黃鋒卻被包拯潑了一瓢冷水。
黃鋒直愣愣的望著包拯心想:“難道包拯是為了自己考中,怕大家跟他爭,可包拯應該不是那種人,況且包拯自己都能編應考的書了,其他人怎麽考的過他。”
“有道是天威不可測,這進士考試最後要由皇帝來主持,我等凡人是想不到皇帝怎麽想的。”包拯看著黃鋒的樣子知道他是怎麽想的。隻好將一切都推到了皇帝頭上。這下黃鋒總算有點兒信了,躲回自己的房間看書去了。
包拯自己何嘗不想有一套模擬題好輕松得中,可他與靜靜溝通之後被告知,今年的主考官還沒有定下來,想要弄清主考的心思不可能,而且今年考試的內容將大變,溫習前些年的題目沒有任何作用。而且靜靜感覺今年的科舉要有大事發生,包拯最好不要牽連進去。所以包拯才讓黃鋒將以前的書都收回來。
一天過去了,黃鋒只收回了五六本書,黃鋒的朋友說了這書花了錢憑什麽還回來,這下包拯可急了。
“你知道這書是誰寫的嗎?”包拯對黃鋒問道。
“這書不是你寫的嗎?”黃鋒被問的一愣一愣的。
“你知道這書是我寫的,可別人要不這樣認為哪?如果有人說這書是知州大人寫的故意透題給我的,到時這書就是最好的證據,你我不但中不了進士考,沒準還會進監獄。”包拯急切的說道。
黃鋒這下可想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如果有其他的人看那本秀才和舉人版的《五年科舉三年模擬》這樣懷疑是肯定的,如果不是他看著書是包拯一點點寫出來的,他也不相信有人會將考題預測的那麽準。
黃鋒不再說什麽急忙去找他的那些朋友收書去了。本來抱著無所謂的那些人終於感到了危險,這可是關系到前途的大事,開始翻箱倒櫃的將書找了出來。
直到傍晚時分書才找的差不多了,黃鋒一本本清點,最後還是差了一本。那名找不到書的考生汗一下子就下來了。其他的人圍著他也焦急萬分,可不能因為他一個人將大家都害了。
“別急,慢慢想一想你來開封一路的經過。”包拯出言安慰那個考生道。
考生停止了翻找,坐在那裡喘著氣,回想自己究竟將書放在了什麽地方。
靜下心來還真有了效果,那考生對包拯的書十分珍惜,覺得沒準以後還會有用,於是用紙給那書包了書皮,後來又怕別人知道自己看了這書才得中的,就在書皮上寫上了《論語》夾在了其他書中間。
書終於找齊了,包拯找了個地方將他們付之一炬。終於消除了隱患,他心裡輕松了許多。
而這時包拯等人的考卷也已被調到了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