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長縣的居民很是奇怪,他們活了這麽大也沒有想過倒裝滿屎尿的淨桶還要花錢,這時有識字的人才注意到,在板車上還抽著一個木板,上面用漆黑的墨筆寫著:“傾倒淨桶、垃圾,每桶一個銅錢。”
這一個銅錢對大家來說算不了什麽,又看著這些婦女兒童可憐,許多人拿出自家的淨桶交上一個銅錢,甚至還有多給的,饑民們連聲稱謝接過淨桶將汙物傾倒在板車的大桶之中,車子裝滿就拉到城外,在城外包大人已選好了專門堆放垃圾的地點。
天長縣城中的居民都是用一種做善事的心來給饑民們付錢,饑民們則為自己通過勞動獲得了收入而高興。慢慢的大家都適應了這種新的生活方式,每日裡饑民組成的清潔隊伍按時出現,居民們則按時將家中的汙物傾倒出去。整個天長縣變得整潔了起來,在大街上再也聞不到刺鼻的屎尿味了,也不會為穿一雙新鞋出門很快就踩髒發愁了。
包拯建立起了這個世界上的第一支城市清潔工隊伍,天長縣實際上也成了世界上最清潔的城市。
沒過幾天包秋帶著包家村的工匠來了,在天長縣城北的廣場上一座大的木工作坊建立了起來。包秋挑選了幾個手腳靈巧有點兒木工基礎的饑民,組成了包家製造坊,整個作坊名義上屬於包拯,但製造水車的全部收入都用於救濟饑民。包拯親自動手為工匠們演示了新式水輪機的製作方法,包家村的老人對這些習以為常,新來的工匠可沒見過縣大老爺能做木工活,而且還做的那麽好,一時驚為天人。
包拯承諾給工匠們發高於其他作坊的工錢,但要求對水輪的做法一定要保密。工匠們紛紛發誓絕不將秘密外泄。這時的人們都知道手工中的秘密是匠人吃飯的老本,從道義上講是絕不能泄露了,並且包拯在作坊中為工匠們提供了精密的測量工具,每個工匠隻專心做一個零件,只有最後的幾個人才知道組裝的辦法。即便有人泄密也不容易知道水輪的全部製造方法。
當第一架帶有水輪的水車被安放在挖好的溝渠上,清澈的水流源源不斷的流到了高處的田地裡,天長縣的富豪們激動不已,他們已精明的算出自家的田地如果都變成水澆地會有多少增收。沒有人願意理的饑民一下子變成了香餑餑,富豪們爭著找包拯安排饑民為自家開挖水渠安裝水車,為了保險起見,富豪們提前交給了包拯工錢,好讓包拯將自家的工程提前。
包拯終於不用為饑民們的吃飯問題發愁了,而且還可以逐漸的改善饑民們的夥食,饑民們吃的粥變稠了,而且吃的菜中還有了鹽的味道。饑民的身體一點點強壯了起來,乾活更有力量了。
主簿吳克群這些天來被包拯指派的跑東跑西,忙的腳不沾地。身體累倒不算什麽,主要是他心中不痛快。
這人與人的差距怎麽這麽大呢。看著包拯連一桶屎都能變出錢來,本來是災禍根源的饑民們卻變成了包拯賺錢的工具。吳克群相信這位知縣大老爺絕對是個怪胎。心中很不服氣,決定給包拯填點兒堵,讓他知道這饑民的問題遠沒有完全解決。於是他找包拯說道:“知縣大人,雖然現在饑民有了飯吃,可修建水渠的工程很快就會乾完,婦女們收取的一個銅錢的小錢,遠遠不夠她們的花銷,日子一長饑民還是要挨餓的。”
“吳主簿你提醒的很是時候,拿紙筆來,我現在弄一個給婦女兒童增加收入的辦法。”吳克群看著包拯胸有成竹的樣子感覺自己好像又做錯了什麽。
《天長縣城市管理辦法》,包拯寫下了一個題目余下的就交給吳克群記錄了。
吳克群一邊記錄一邊心驚,這個知縣大人怎麽會有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心有不甘他還是想反駁包拯幾句,就記錄完畢時吳克群說道:“大人的想法是好的,可這個辦法執行起來卻不是十分容易,比如說不允許居民亂倒垃圾,咱們縣衙就那麽幾個衙役,衙役們才不會盡心的盯著去抓倒垃圾的人。”
“這個容易,我會公布縣衙內部的規定,抓住倒垃圾的每桶罰款十文,誰抓住的提成五文,抓的多提成就多。”包拯知道罰款提成雖不是什麽好辦法,卻是效率最高的一個辦法,在後世執行最好的法律就是能夠罰款提成的條文。
“啊,還能這樣辦。”吳克群徹底的呆了,包知縣的辦法好像合法,可又感覺其中總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天長縣的各處貼滿了縣衙的告示,《天長縣城市管理辦法》正式生效了,識字的學究們搖頭晃腦的向眾人講解著告示的內容, 引來許多周圍百姓的圍觀。天長縣新來的這位包知縣上任日子雖然不多,可卻讓天長縣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大家想知道這次包大人要幹什麽事情。
告示內不允許損毀城內道路的規定大家都能理解。
不允許亂倒垃圾也還明白,反正現在有饑民們每天來收垃圾,遵守這個規定也不十分困難,只是有一些吝嗇的人聽到亂倒垃圾要罰款時心中小小的痛了一下。
當讀到在城中心大街所有的人員車輛都要靠路的右邊行走時,有的人就不幹了。
“那麽寬的大路讓人都靠一邊行走,留著路的左邊幹什麽用?”
“你要小心了,告示上說了,如果誰違反了衙役們會用棍子敲腦袋的,如果再不聽會被罰款抓進監獄的。”讀告示的說道。
“你要回家好好分青左右再出門。”旁邊的人跟著起哄。
“左,右,我出門時要走這邊。回家的時候要走這邊,這路兩邊怎麽都會有人啊?”那人在那裡越想越迷糊。邊上的人雖沒有像他那樣表現的明顯,也都在暗中想自己的那隻手是右手,那隻手是左手。新來的包大人雖然心腸很好,縣衙的那些衙役可不是那麽好說道的。告示上說用棍子打腦袋,讓人想想就感到痛。
這時被認為心腸很好的包大人又在獨自發呆。他弄了這個城市管理辦法雖然能夠讓更多的人交錢倒垃圾,可也不會帶來太多的收入。現在離秋收後可以收取賦稅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這期間說不定還會發生什麽事情。包拯必須想出一個能夠快速賺錢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