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接到了要他到揚州領取錢糧的公文,公文中特別強調要包拯親自去領取。包拯當知縣已經幾個月了,他仍然沒有完全融入到大宋的官場,與他交往的官員幾乎沒有,主簿吳克群見包拯有些猶豫,極力規勸他這是跟上級搞好關系的好機會。包拯這才下決心到揚州走一趟。
既然做了決定包拯就立即去幹,將手頭的事安排了一下,第二天一早包拯就要出發了,主簿吳克群特意挑選了五個衙役跟隨著包拯。
包拯一看這五個人就愣了,向吳克群問道:“吳主簿咱衙門中就沒有其他人了嗎?”因為這五個人幾乎是天長縣縣衙中需要救濟的所有衙役了,一個個年歲都不小了,而且還體弱多病,這五個人能不能走到揚州都是末知數。
“衙門中的其他人手頭都有公務走不開。”吳克群急忙向包拯解釋道。
“那就這樣吧。”包拯無奈的說。
“你等等,再去雇一輛驢車總不能我坐車讓大家走著去。”旁邊的衙役聽了很是感動。這大人還是關心大家的。
車輛準備就緒,大家都上了車,包拯又從自己的車上下來了,“你們等等,我去拿些東西。”說完包拯又跑回了自己的屋中,不一會兒抱著一個小箱子重新上了車。
吳克群心想:“這包拯平日裡七個不服八個不憤的,要見官比他大的還是一個德行,還知道給上官送禮。這次你送多少禮都是白搭,有沒有命回到天長縣都不好說。”
出了天長縣縣城,兩輛車六個人,在飛揚的塵土中一路向揚州而去。
包拯帶人一路奔波,終於到了揚州,包拯坐在車上渾身都要顛散架了,那幾個衙役更是滿臉憔悴、苦不堪言。
包拯這時深深懷念現代發達的交通設施,坐上汽車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到了。
古人說讀萬卷書行萬裡路,看來在古代萬裡路不是那麽容易走下來的。
揚州為淮南東路首府,還是很發達的,雖然比不上開封,可也是大宋的富庶之地。不經常出門的幾個衙役忍不住四處觀望著,對這裡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包拯將大家在驛站安頓好,親自到府尹衙門投遞了公文,真正的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府尹衙門中的差官都沒有將包拯這個小知縣放在眼中,不冷不熱的問明情況收下了公文讓包拯到驛站等候。
這次還真沒有讓包拯等的太久,第二天一早就有差人傳信,說是府尹大人要親自招見包拯。
這倒讓包拯很是奇怪,他與揚州的官場沒有什麽交集,此來根本就沒想到府尹大人會招見他。
包拯沒想到的是他的大名早就在府尹梁玉那裡掛了號,當包拯剛一上任丁謂的書信就到了揚州。這次丁謂親自出馬都沒參倒包拯,更讓梁玉深深記住了他的名字。所以聽說包拯到了揚州,梁玉馬上就要召見他,梁玉倒要看看包拯究竟是什麽樣的人。
根據資料包拯只有十幾歲,少年得志考中了進士就被委任了官職,應該沒有什麽社會經驗,難免心高氣傲。梁玉決定在召見時刺激刺激包拯,消消他的銳氣,要是包拯一著急犯點什麽錯誤那就更好了。
包拯到了府尹衙門,一番通稟之後才見到了揚州府尹梁玉。梁玉在上首端坐,看上去不怒自威。府尹在大宋已經算是高級官員了,梁玉這麽多年在官場上混,一舉一動確實派頭十足,包拯急忙過去行禮。
梁玉借著這個機會打量著包拯,在他看來這包拯確實很年青,模樣五官長的還算周正,只是這面皮也太黑了,而且額頭上還有一塊傷疤讓整個人破了相,這樣看來包拯絕對不是什麽有福之人,讓包拯倒霉應是早晚的事。
“淮南東路乃江南富庶之地,天長縣在其中更是條件比較好,水路交通發達,良田沃土很多,怎麽被你治理沒多久竟淪落到需要州府下撥錢糧給你們。”梁玉打壓一下包拯的氣焰,意思是這麽好的地方,卻被你治理成這樣,你丟人不丟人。
“前任知縣臨走時將府庫席卷一空,如今還未到收取賦稅之時,天長縣這才無以為繼。”將天長縣弄窮這個鍋包拯可不想背,誰的問題還是歸誰為好。
“年青青的倒學會了諉過於人。”府尹梁玉生氣,吹胡子瞪眼的說道。
“不是下官諉過,實情如此。我到任時就上報過公文匯報過天長縣當時的情況。”包拯卻沒有被嚇住,不卑不亢的為自己辯解著。
“以前的事情先不提,你現在已治理天長縣數月,想來縣內情況定然大有發展了吧。”梁玉對於包拯的頂撞臉上沒有顯出任何異色,反而有了誇獎包拯的意思。
“下官自會恪盡職守。”包拯竟然沒有順著梁玉的話自吹自擂一番,隻簡單的回了一句話。
“包知縣年紀青青就得中了進士,又被委任了官職,肯定才學非凡,能力超強,由你來治理天長縣,天長縣肯定要大發展了。你看將天長縣上報的賦稅數量翻番如何,這樣能充分顯示出包知縣治理地方的能力,在官員的考核中肯定能被評定為更高等級。到時本官再向上面大力舉薦於你,包知縣你升遷的日子指日可待。”梁玉今天格外有耐心,還向包拯傳授起了升官的經驗。
“國家的賦稅自有定額標準,天長縣如今還需要時日恢復,這賦稅不但不能增加,還請府尹大人適當減免一些才好。”梁玉要出政績,推薦升官的話對沉迷於官場的人是很有殺傷力的, 許多官吏為了政績不管百姓死活,各種荒唐的事都會乾的出來,多收百姓點兒賦稅與自己升官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麽事,包拯卻沒有上梁玉這個當。
“天長縣的賦稅我會派人仔細核對的,到時湊不夠上交錢糧的數目,你這個知縣是要負責的。”梁玉很氣惱,這包拯就不會順著往下說嗎。
“是,下官知道了。”包拯並沒有對賦稅的事多說什麽。一方麵包拯知道這時跟府尹辯解也沒用,府尹還指望著多上交錢糧在皇帝面前爭好感呢。另一方麵包拯對自己也有信心,他相信只要有時間,天長縣就不會再因為錢糧的問題發愁。
梁玉感到很無趣,這包拯嚇唬他不怕,誇他也不動心,本想挖個坑讓包拯自己跳下去,包拯卻不上當。一時想不出什麽難為包拯的好辦法,梁玉只要讓包拯退下去領錢糧了,不過梁玉相信來日方長,包拯不會不露出一點兒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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