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在小廟的殺人現場外邊命人用繩索拉起了警戒線,以防在勘察現場時受到干擾,這時有一個看熱鬧的老頭為了看的清楚不斷的向前挪,最後跨過了用來當做警戒線的繩索,武柏一看是一個老頭沒有去管他,這時聽到包拯對他說:“打他!”
武柏以為自己聽錯了,剛才還在路上裝親民強迫他道歉的知縣大人這時抽了什麽邪風,當著這麽多人打一個老頭。
武柏抬起頭來迷茫的看著包拯。
“把他打出去!”包拯不容置疑的說道。
“好了。”做為都頭打人這事還是很在行,既然大人有話,管他什麽老頭不老頭,先打了在說。
武柏走過去,對著那個咧著嘴在那裡看的很興奮的老頭屁股上就是一腳,老頭當時就摔了個嘴啃泥,老頭回過頭來剛想罵誰這麽大膽子敢打自己,一看是武都頭,立時閉上了嘴不敢出聲了。武柏一點兒也不客氣,走過去提著老頭的脖領子將他扔到了警戒線的外邊。
那些還在那裡擠來擠去的百姓一看武都頭的作法,立時向後退去,遠遠的離開了那根用做警戒線的繩索。
衙役們一下輕松了很多,不用擔心有人擠過來搗亂了。
其實武柏下手還是很有分寸的,那一腳也是找準了老頭屁股肉厚地方踹的,向外扔的時候盡量讓老頭快落地時才放的手。老頭被摔在地上倒沒什麽大礙,爬起來撲打撲打身上的土,躲到人群後邊去了。
包拯仔細的觀看了一下這個小廟的周圍情況才帶著衙役進到了廟中。
“以後如有案件發生,應盡量保護現場不被破壞,進入現場勘察的人要盡量的少,勘察一定要仔細,並要作詳細的記載。”包拯回想著在所看到的文書中根本沒有關於現場情況的記載,法醫的祖師宋慈要過一百多年才出生,看來現在衙役們還沒有保護現場的意識,包拯隻好努力回憶著頭腦中殘存的一些破案方面的知識,努力向衙役們灌輸著,畢竟以後辦案還要這些人去幹。
小廟不大,只有一間珈藍神殿,供奉著一尊神像,神像前放著香案,殿內再沒有了其他東西。
曾經來過的衙役向包拯介紹著當時的情景,大和尚的屍體就是在神像的後邊發現的,和尚的頭被砍的稀爛,血流的滿地都是,現在屍體雖已被拉走了,還可以看到地上一些已變黑了的血跡。
包拯在大殿內仔細的觀看著,過去了這麽長時間一些細小的痕跡已無處可尋。包拯走到神像後邊時突然發現了一樣東西,看這東西應該不是廟內的物件。
包拯叫過衙役教他們畫出廟內物品的方位圖,然後標明在什麽地方發現了什麽。
衙役一看這個辦法還挺好,以後任何人只要一看這個圖就可以明白廟內的情景了。包拯將東西收好,繼續勘察著。
突然他又有了新的發現,在神像的後背上竟然有著已經變黑的血手印,神像的後背還不知被誰給砍了個洞。
包拯命人將血手印的形狀勾畫了下來,他又爬到神像的後背處,向那破洞裡看了看,見裡邊什麽也沒有,還不甘心的伸手在洞裡摸了摸才下來。
包拯覺得這個案件有了點兒眉目才停下來休息,命令衙役們繼續勘察,看有沒有什麽遺漏的地方。
武柏小心的湊到包拯身邊。他覺得這個新知縣與以往的那些大人有點兒不同,遇事親歷親為,提出來的要求看似簡單,可又很有用的樣子。只是這位大人的脾氣好似沒什麽準譜,
有些事還是問明白了為好。 看包拯這時閑了下來武柏問道:“大人對這些人究竟是打還是不打?”以前官差辦案就是那麽簡單粗暴,遇到別的大人這話根本不用問。
“當然不能隨便亂打人。比如說走路時有人攔了你的路就不能亂打。”包拯也樂得與手下溝通一下,這天長縣的規矩也要慢慢的從小事培養起來。
“可為什麽要打那個看熱鬧的老頭呢?”武柏有點兒想不通,年青的不打,卻要打那個老的。
“打人時只看該不該打,不要管對方是什麽人。路上的百姓攔住了你的路,有的根本不是有意而為,甚至有的根本就沒有看到你來了,這種人就不能打。你看我們在這裡設置了警戒線,掛上了禁止入內的牌子那老頭還往裡邊擠,這種人就是明知故犯,你說他該不該打。”包拯耐心的向武柏解釋道。
“是該打,可是如果那老頭根本就不識字怎麽辦,我們豈不是打錯了人。”武柏在想那老頭會不會被冤枉。
“規矩就是規矩,規矩定了就不能違反,咱們寫的是禁止入內,沒有寫不識字的可以入內,所以不識字是他自己的事,只要違反了規矩就要受到懲罰。等我們打的多了,人們見到這根繩子就不會靠近了。這與識字不識字沒有關系。”包拯比宋人多了上千年的見識,知道中國人辦事就壞在不能堅守規矩上了。
“可要是那樣,我們有急事走在街上,人們不讓路我們會被急死了。”武柏還是挺享受以前在街上走過眾人回避的感覺的。
“聖人教導人們,不能不教而誅,攔你路的不是不可以打,而是要弄清怎麽打的問題,你如果看著攔路的實在不順眼,可以高喊:‘官差辦案閑人閃開。’識相的就躲開了,你要是喊完了下手快,想打誰還是能打到的。這關鍵不在於打人,而是讓百姓知道要服從你們的命令。而不是單純的畏懼官差。”包拯又教了武柏一招。
武柏心想這大人倒說實話,還教官差陰人,不過好像有點兒道理的樣子。
衙役們在小廟的裡外又巡查了一遍沒有什麽新的發現,包拯下令返回縣衙。
出門前包拯又將包興叫了過來,小聲的吩咐一番命他去辦事。
回到縣衙衙役們雖然不敢說什麽樣心中也是報怨,這大冷的天跑來跑去的,為了一件已定案的案子真不值得。
沒過多久,包興也回到了衙門,向包拯做了匯報,包拯的精神一振,對外邊的衙役喊到:“來人,把城東的木匠吳良抓來。”
武柏一聽嚇了一跳,吳良他認識,是這天長縣城中的一個木匠。包大人乾事真沒個準,這才到沒多長時間,怎麽說抓人就抓人啊,這個吳良也是倒霉眼看就要娶媳婦了,卻要攤上牢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