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雲!多日不見,你怎麽又消瘦了?我不是給你留了金子嘛,為何不多給自己做點有營養的東西吃呢?”左軒見到木依雲憔悴的面容,甚是憐惜,以為這木依雲又是不願意花錢。
他哪裡知道,眼前這個女子是日夜思念,耗費了太多的精氣神才這般虛弱。
“木姑娘,是要多愛惜自己的身子才是。”劉紫菁也來關心道,她前番聽了左軒什麽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之類的話,更是認識到了女子身子的脆弱。
“紫菁姑娘好!哎呀,我不知今天二位要回,沒有準備太多飯菜,我這就去準備。”木依雲說完,就要去往廚房。
“木姑娘!你休息吧,我來。你和你先生這麽久沒見面了,也必定有許多話要敘敘罷!”劉紫菁拉過木依雲,說道。
“紫菁姑娘不可,你與先生舟車勞頓,依雲未能為你們接風洗塵,已是深感慚愧,怎可再勞煩你去做這些粗重活。”
“哎呀!我的傻妹子,清掃烹煮,女紅紡織,本是我們女子的日常雜事,怎能說是粗重活呢。你就安安心心地好好休息吧,我飯菜雖做得不甚可口,但也能勉強入味,不至於餓壞諸位。”
“可是……”木依雲還要說什麽,劉紫菁已徑直奔向了廚房。
“依雲,外邊風大,別凍著了,還是回屋裡說話吧。”左軒連忙將木依雲扶入客廳,那許爺爺則繼續去菜地裡忙他的活計去了。
“先生!依雲身體並未染疾,能行能走,無需攙扶的。”木依雲嬌羞地掙開左軒的雙臂。旋即又怕左軒不高興,像隻慌不擇路的兔子一樣往前走兩步,又停下來回頭望著左軒,哆嗦道:“先生,依雲並非刻意疏遠,只是……只是……”
這一番欲語還羞,攪得左軒心波蕩漾,越發憐惜起了眼前這柔若小鳥的女子來:“依雲你坐下,以前都是你為我端茶送水服侍我,今天我也給你倒杯茶吧。”左軒說完就去找那茶壺。
“不,先生!你一路舟車勞頓,快快坐下歇息。”
木依雲拉住左軒的衣袖,將他拉至竹椅坐下,柔聲道:“先生對依雲恩重如山,又不計較依雲身份卑微,待依雲真情實意,依雲心生感念。此生能夠服侍先生,依雲滿心歡喜,倍感幸福。先生出去這十幾日,依雲每日至碼頭翹首盼望,心中甚是擔憂先生在外是否一切安好。”
“傻丫頭,你白天要辛辛苦苦地去那林秀山莊伺候那些太太老爺們,下了班又去碼頭吹那寒風,心裡還時刻不得放松寬心,這般勞累,身子如何承受得了呢。”
“依雲不勞累,自從遇到了先生,依雲做任何事情都不感覺勞累了。”
“你呀,嘴上那麽說,可是事情做了那麽多,身體透支,有時候你自己也是感覺不到的。這樣吧,明天剛好我要去林秀山莊拜訪霍公子,我就順便找那莊主替你贖了身吧。另外冬天就要來了,這茅屋住著冷,咱過幾天去買一處大宅子,在每個房裡安一個火炕,這個冬天就能暖暖和和地過啦。”
“先生處處替依雲著想,依雲感念萬千,只是依雲於林秀山莊並未有賣身契約。林秀山莊陶老夫人於依雲有恩,少莊主是義薄雲天的英雄好漢,對待下人亦平和寬厚,山莊的家丁婢女也都相處融洽,依雲在那兒很開心,也不曾想過要離開。不單是依雲,所有在府上的仆人都未有賣身契約,老莊主創立林秀山莊時曾立下規矩,莊上仆人都為合約製,合約期滿,願意走的都不強留,
但時至今日,未曾有一人離開。還有,先生怎知火炕,火炕只有林秀山莊有,別處未曾見過的。” 左軒順口說道:“哦?這個林秀山莊倒是大大的前衛啊。莫非也是哪個穿越者建的?”
“先生此言,依雲未能領會。”木依雲瞪大眼睛望著左軒。
“哦,沒事。我是說這個林秀山莊很是有趣,我明天過去要好好玩耍玩耍才行。剛好,你再多跟我講講林秀山莊的故事吧。怎麽現在山莊只有一個少莊主和老太太呢?老莊主死了?”
“不是的,山莊還有一位二小姐,是少莊主的一胞妹妹。還有,老莊主也還在世,倒是先莊主十五年前戰死於征討五溪蠻戰場了。”
“等會,我先理理。少莊主有個龍鳳胎妹妹,先莊主就是少莊主的父親是吧,死了。老莊主,估計是少莊主的爺爺吧,既然沒死,那這莊主位置怎麽變來變去呢?”
“先生容我細細道來,這老莊主是位奇人,本姓蕭,原是舂陵蕭家青龍校尉部聖君(古代對德才高超者的尊稱。出自《荀子》:事聖君者,有聽從,無諫爭),隨先帝南征北戰,是中興漢室的大功臣。後來又說自己姓木,建立了這木家林秀山莊。老莊主娶了南陽豪族陶家的大小姐,便是如今林秀山莊的陶老夫人,育有兩子,長子姓蕭諱羽,是青龍校尉部先聖君,次子姓木諱飛,是林秀山莊先莊主,亦是青龍七宿之首的角木蛟。只可惜十五年前征討五溪蠻,青龍校尉部全軍覆沒,從此就絕跡了。青龍聖君遺有一子,名蕭顯,從小師於茅山道派劍尊茅景真君,未曾下山,直至幾個月前陶老夫人身體有恙,蕭顯公子趕赴臨湘,卻於半路遭遇歹人,至今下落不明。先莊主則遺有一子一女,即少莊主木臣,二小姐木靈竹。至於老莊主,早在二十年前就已出家為僧,不再過問塵世,目前正修行於洛陽白馬寺,為白馬寺主持,法號慧明禪師。”
“這老莊主這一輩子有如開掛,迎娶了白富美,當上了CEO,走上了人生巔峰,好端端的去做什麽大和尚呢,實在想不通。等等,你剛剛說什麽?那青龍聖君的兒子叫什麽來著?”
“蕭顯。”
“蕭顯?顯哥哥?也是師從茅山道派,難道就是劉姑娘的情郎?”
“情郎?先生此言何意思?”木依雲一臉霧水。
“哦!沒什麽,我也是瞎猜的。噓!小聲點。”左軒突然聽到了腳步聲,依這腳步聲輕盈的節奏,定是劉紫菁無疑,趕緊示意木依雲小聲。可是沒多久,那劉紫菁的腳步聲卻越來越遠。左軒心裡納悶,難道剛剛我與依雲的談話被劉姑娘聽到了?
“先生,你在想什麽呢?喝杯熱茶解解寒氣吧。”左軒正在沉思之間,木依雲已經倒好了一杯熱茶,遞給左軒。
“嗯——依雲泡的茶真香,不過還是沒你身上的香味香。”
“先生莫要打趣依雲了,這茶香靠的是茶葉,即便是別人衝泡,亦是這番香味的。”
“依雲,我今天要好好給你上一堂課了,這喝茶可不單單是茶葉那麽簡單呢。我們家鄉有一位牛人,名叫陸羽,為這喝茶還專門寫了一本《茶經》呢,我雖然隻讀了這書裡面的一點點內容,但是也知道,書裡面對茶葉的采摘、製作、鑒定、分級及烹煮、飲用等進行了詳細的介紹。關於煮茶,我記得有這麽一段話:凡灸茶,慎勿於風燼間灸,熛焰如鑽,使炎涼不均。持以逼火,屢其翻正,候炮出培塿狀,蝦蟆背,然後去火五寸,卷而舒則本其始,又灸之。若火乾者,以氣熟止;日乾者,以柔止。其始若茶之至嫩者,茶罷熱搗葉爛而牙筍存焉。後面還有很多我沒記住,但是絕對是很複雜的。”
“火乾者,以氣熟止;日乾者,以柔止。原來煮茶還有這許多門道,依雲今日真是受教了。可惜依雲福薄,未能拜讀這《茶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