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果然英明,卑職雖然未能受侯爺委托徹查此案。但出於職業習慣,也是日夜跟進。自從軍師分析刺客為右腳跛腳之人後,卑職便走訪了城中所有藥鋪,卻一無所獲。正在卑職一籌莫展之時,卻經人提醒想起了一條重要線索。”蒙離很是感激左軒對自己的袒護,同時更是佩服左軒的未卜先知,他哪知道,左軒其實也只是虛晃一槍。
“什麽線索?蒙捕頭快快起來細細述說。”左軒對於這蒙離終於要亮出點乾貨很是期待,瞪大了眼睛望著下面的蒙離。
“多謝軍師!”蒙離起身,接著說道:“卑職差點忘記,十日之前,城南回春堂的沈掌櫃來郡府報過案,說有人夜間潛入他的藥鋪後院盜取了一批金瘡藥。卑職帶人前往查探,發現現場留下的腳印,正是右邊偏淺。”
“好啊!這才是有突破性的發現嘛!”左軒拍手叫好道。
“左軍師,雖然有此發現很是令人欣慰。只是如何又能確定此人就是侯府的刺客呢?”徐棟憂心道,他當然對於能夠盡快破案很是期待,只是他性格謹小慎微,生怕出一點叉子而前功盡棄。
“這個好辦,將兩邊腳印比對一下就知道了。”左軒信心滿滿。
“軍師英明,卑職這就派人去比對。齊霖、趙蔚,你二人速去查辦此事。”蒙離一邊附和著左軒,一邊對他身邊的兩名捕快下了命令。同時,他對於這位新來的軍師更加折服了。
眾人在審問室等候兩位捕快的比對結果。
“冤枉——”此時,那跛腳老頭聽到眾人言語,又開始喊起了冤。
“大膽刁民,咆哮公堂,罪加一等!”徐棟冷喝一聲。
白發蒼蒼的老頭本就對當官的極為害怕,此時聽到一聲呵斥,早已嚇得如同待宰的羔羊,不敢再言語。
“徐大哥息怒,姑且看看兩位差大哥比對的結果吧。要是那偷藥的盜賊真是刺客的話,這五位平民理應釋放的。”左軒又來安撫起了徐棟。
約摸一炷香的功夫,齊霖、趙蔚兩個捕快總算是回來了。
二人皆手捧一塊白布,上面拓了一個腳印,走起路來徐徐生風。
“稟軍師、徐家丞、蒙捕頭,經我二人仔細比對,這兩名嫌犯確實為同一人。”那趙蔚一邊將兩塊拓有腳印白布呈給左軒,一邊稟報道。
左軒和徐棟二人都瞪大眼睛,仔仔細細,反反覆複比對了一番,最終確信這兩個腳印確實出自同一隻腳。
這下可以確定侯府的刺客不單沒有離開臨湘城,而且還肆無忌憚地在城中盜藥療傷,看來對臨湘候的威脅還是時刻存在的。
沒想到確定這條線索後,那徐棟更是憂心忡忡了。他在左軒面前一邊來回踱著步子,一邊碎碎念道:“完了完了!這刺客就藏在城中,我等對其行蹤又無法掌控,要是沒能將其緝拿,又如何向侯爺交代?”
左軒卻完全沒有一絲擔憂,反而是神清氣爽,心情異常愉悅。他安慰徐棟道:“徐大哥不用擔心,小小蟊賊,逃不出咱們的手掌心。”
徐棟一聽左軒這話,知道他定是有了應對之法,他是見證過左軒神通廣大的本事的,登時眉飛色舞,朝坐在主位的左軒屈身拱手道:“軍師若能指教一二,將那狂妄的刺客及時擒拿,卑職感恩涕零。”
“好說好說!徐大哥,你我都是有公務在身,都是替侯爺辦事,理應勠力同心,盡力而為。”左軒先是和徐棟說了幾句客套話,然後轉而對下面站立的四位捕快說道:“還要勞煩四位捕快大哥辛苦一趟,將城中藥鋪所有金瘡藥都沒收,卻唯獨這回春堂可以網開一面。”
“卑職愚鈍,不知軍師此舉意欲何為?”蒙離疑惑道。
“卑職也未能理解軍師良策之精髓。”徐棟亦表示了不解。
“諸位,其實本軍師這一招叫做請君入甕,守株待兔。據侯府現場留下的腳印判斷,這刺客必定傷的不輕,不用上等金瘡藥調養一段時間,是定難恢復狀態重新作案的。現在距那刺客上次盜藥已經過去有一段時間,想必盜的藥也用的差不多了,所以本軍師斷定其近期肯定會再次盜藥。”左軒繪聲繪色地描繪起了他的良策。
“卑職明白了,這刺客盜藥,只能有回春堂一個去處,到時候我等埋伏於彼處,就能趁其不備,將其擒拿。”蒙離猛拍腦袋,恍然大悟。他自詡為破案高手,卻萬萬沒能想到這麽一條計策,因而心中對左軒更是頂禮膜拜了。
徐棟經二人一解釋,也是豁然開朗,一想到案件就要水落石出,到時候能夠向侯爺交一份美差,他的心情瞬間歡悅了起來。當然,他也是不忘拍一通左軒的馬屁:“軍師運籌帷幄,謀定在心,卑職拜服。”
“嗯!看情形二位是讚賞本軍師的這條計策的了。既是如此,事不宜遲,那諸位就開始行動吧。蒙大哥,你帶著你的人做好沒收城中金瘡藥的事,並安排得力人手去那回春堂做好埋伏。徐大哥,既然如今真相已然大白,是不是可以釋放這五位無辜之人了呢。”左軒從容不迫,井井有條地給眾人安排起了任務。
“諾!”蒙離等四人領命出了審問室。
“一切依軍師之命!”徐棟朝左軒躬身道,他這簡單幾個字,卻將自己撇得乾乾淨淨,萬一這五個人放錯了一個,那也是遵照軍師的命令,臨湘候追究起來,也就只會定左軒的罪了。
左軒當然會意,這推卸責任的伎倆他在前世那是見怪不怪,但是他此時憂心這幾個無辜百姓,所以也就顧忌不了那麽多。於是他一聲令下,將這眼前的老頭連同還關押在大牢的另外四個跛腳嫌犯悉數釋放了。
……
走在回家的路上,左軒又陷入了沉思:這刺客萬一真是劉姑娘的情郎,老子謀劃這麽周祥,給那小白臉挖了個坑等著他跳,還怎麽去給他開後門讓他逃脫呢?還有萬一齊捕頭那幫粗人一個不小心結果了這刺客,那劉姑娘豈不是要怨恨我一輩子了?另外這小白臉貌似是林秀山莊少莊主的堂哥,那這樣一來老子豈不是連少莊主和二小姐都要得罪了?
左軒越想越不對勁, 越想越後怕,所以走在半路上又調轉了頭,直奔回春堂。
來到回春堂門口的時候,剛好碰到蒙離領著十幾個看上去個個身手不凡的人,在那兒準備入回春堂做埋伏。這蒙離辦事果然謹慎,這些人倒全都喬莊成了普通百姓,還帶了一副用麻繩結的大網,看情形是給那刺客準備的了。
左軒趕緊箭步跑過去:“蒙大哥!”
蒙離回頭,詫異地望著左軒。
左軒怕把他拉倒一邊,壓低聲音說道:“蒙大哥,有一件事忘記交代你了。侯爺覺得這刺客不可能只是單槍匹馬,背後必定還有同夥,所以囑咐千萬別把刺客給弄死了,要抓活的,這樣才能套出這背後之人。”
“卑職明白!”
左軒又一想即便抓了活的,老子還是得想辦法把他弄出去啊,於是又神神秘秘地對蒙離說道:“蒙大哥,還有,咱們這件事務必要追求絕對保密,要不然讓其同夥察覺,侯爺的計劃就會崩盤了。所以到時候抓獲刺客以後,要將其關到一處極隱蔽的地方,你只需向我匯報,由本軍師一人提審。”
“徐家丞也不需要告知嗎?”蒙離疑惑地問道。
“不需要,我再一次強調,要絕對保密。少一人知道,少一個環節,這保密程度就會增強幾倍,這一點蒙大哥應該比我清楚吧。”
“諾!卑職一定謹記軍師教誨。”
左軒吩咐妥當,又感覺這蒙離貌似是個靠得住的人,這才放下心中的石頭,滿意地往家裡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