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陰三娘越發來氣。朝左軒怒吼道:“哼!管你是俗人還是和尚,今日你這條小命本座是取定了。不殺了你,如何向死去的赤山島眾兄弟交代?”
陰三娘說完,朝左右命令道:“來呀,將這滿嘴胡言亂語的臭和尚亂刀砍死。”
“諾!”
兩邊一共二十名武士領命,大吼一聲,便揮動著手中的環首刀朝左軒走來。
生死就在一瞬之間了。左軒額頭冷汗直冒,如今之計,左軒決定使出最後的大絕招——“哈哈”功了。
“哈哈哈哈——”左軒連著大笑四聲,然後雙手合十,席地坐下,緊閉雙目,最終念道:“南無阿彌陀佛——”
左軒這一聲“哈哈”功果然奏效,不單那些持刀武士停頓了下來,就連主位上的陰三娘也是一臉疑惑,有些遲疑了起來。
“且慢!”陰三娘揮手止住了眾武士,然後朝席坐在地上的左軒冷笑道:“臭和尚,死到臨頭了,還發癲狂笑,是何用意?”
左軒見“哈哈”功初步見效,心中稍稍緩了一口氣。微微睜開眼睛,朝那陰三娘緩緩笑道:“阿彌陀佛,貧僧本是佛門中人。生死皆皈依我佛,伺奉佛祖左右。生死於我而言,又有何分別?然則在坐諸位,現如今卻是真正死到臨頭了。諸位皆為罪孽滔滔之人,死後定然會下到阿修羅地獄,受盡千般折磨,萬般煎熬。方可轉世投胎,重新做人。”
“哼!臭和尚,如此大言不慚,裝神弄鬼。與搖尾乞憐又有何異?如此妖僧,簡直有辱佛門。”陰三娘嘴上雖然這麽說,心中卻還是泛起了嘀咕:這和尚皈依之前有些本事,不是個口出狂言之人,難道他真的得到了什麽消息?
所以陰三娘開始等待,等待左軒接下來會透露出什麽消息。
然後,讓陰三娘失望的是,左軒又開始閉上了眼睛,嘴裡念叨著:“阿彌陀佛,上萬生靈全部掌握在施主一念之間,女施主卻還是如此冥頑不靈。貧僧今日冒死泄露天機,卻依舊功虧一簣,著實可悲可歎也。”
“臭和尚,需要滿嘴妖言惑眾,把話說清楚。”陰三娘怒道,看得出,她也著了急,畢竟這兒幾萬人都生活在她的庇護之下,容不得半點疏忽。
“阿彌陀佛,女施主心中執念如此之深,貧僧怎可輕易道出天機?”左軒不緊不慢地說道,如今陰三娘被她調來了胃口,讓他感覺脖子上的腦袋越來越安全,因而心境也越來越不那麽緊張了。
陰三娘心中大怒:哼!這廝是在跟我談條件了。然而這廝今日白天親自跑來九裡山,此事本身就很蹊蹺。他手中定然掌握了什麽秘密。為了這兒兄弟姐妹的安危,我姑且放下舊怨,看他還有什麽話要講。
於是陰三娘臉色稍稍平淡一些,朝左軒笑道:“和尚,你說說看。說得屬實,且真是事關我九裡山眾人安危之事,我可以考慮對你過往不究。”
“總舵主!不可中了這妖僧奸計。”這時,陰三娘左右伺的兩名女子勸誡道。
“請總舵主三思!”兩邊的持刀武士亦憤憤然勸道。
陰三娘沒說話,只是微微抬手止住了眾人之言。
眾人沒有再言語,很顯然,在這九裡山,陰三娘具有絕對的權威。
“阿彌陀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佛慈悲,女施主能夠放下執念,實乃我佛門之幸。”左軒緩緩說道,拿了塊免死金牌,他心底瞬間樂得開了花。
“和尚,少廢話。別高興太早,還要看你說的到底有沒有價值。”陰三娘冷笑了一聲。
“阿彌陀佛,貧僧冒死前來,
本就為普度眾生。怎會沒有價值?據貧僧所知,九裡山眾生看似安然無恙,卻馬上要大禍臨頭,面臨兵災了。”左軒侃侃道。“哈哈哈哈——,我當是什麽消息。兵災?臭和尚,你這個理由找得也太牽強了吧。現如今,整個西陵城,乃至於整個江夏郡,連我山下放哨的寨子都攻不破,還有什麽資格對我九裡山用兵。”陰三娘聞言,對左軒甚為鄙視。
“哈哈哈哈——”其余山賊也都大笑起來。
很明顯,官軍在他們眼裡,簡直不值得一提。
“阿彌陀佛,大難臨頭,女施主還如此狂妄自大,簡直可悲可悲啊!莫非女施主以為,普天之下,只有這小小西陵城,小小江夏郡注意到了九裡山這座風景如畫的高山嗎?”左軒故意故意話中帶話,欲言又止,吊來了廳中所有人的胃口。
果然,陰三娘聞言,稍稍緊張了起來。她在九裡山立足,根本不把江夏郡那些窩囊廢官兵放在眼裡。可要說朝廷要對九裡山用兵,那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陰三娘朝左軒怒道:“臭和尚,你把話說明白了。”
左軒見來了藥效,心中大喜。索性站起身來,大聲說道:“江夏郡往東,是丹陽郡,再往東,便是廣陵王國。該王國實力,在整個大漢, 僅次於楚國。莫非女施主也要小覷忽視?”
“什麽?你說廣陵王要對我九裡山用兵?哼!臭和尚,休要胡言亂語。這麽多年,朝廷那麽多次令劉荊發兵九裡山,他要麽敷衍了事,便是發兵半道而回。怎麽可能突然發兵至此?”陰三娘不以為然道。
“阿彌陀佛,朝廷的指令劉荊可以敷衍,那臨湘候的建議呢,女施主是否以為劉荊還會敷衍?赤山島吳舵主是劉求的心頭大患,劉求這輩子唯一一次跟頭,便是栽在了吳舵主手裡。
劉求一直視吳舵主為眼中釘肉中刺,只是一次沒有機會除之而後快。現如今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抓到了吳舵主,可是前幾天卻讓他給跑了。劉求心想這廝肯定跑到了九裡山,於是便給劉荊休書一封。其中內容,貧僧想女施主應該能夠猜到了吧。”左軒一一道來,讓陰三娘和在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啪!”陰三娘一怒之下摔掉了手中的茶盞,咬牙切齒道:“吳舜這廝,不單看不好赤山島,還連累我九裡山,著實可恨!”
“總舵主息怒!”眾人躬身勸道。
“春琦!夏瑋!”陰三娘大喊了一聲。
“在!”伺立在兩邊的兩名女子領命跪在了她面前。
“你二人速速帶領斥候往廣陵方向一路打探,發現廣陵王府兵,立時回報。”陰三娘命令道。
“諾!”兩名女子領命出了大廳。
“來呀,將這和尚押赴地牢,聽候發落。”陰三娘又下了一道命令。
“諾!”兩名武士應了一聲,過來將左軒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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