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躡手躡腳地走進來,一下跳到李師師的床頭,把嚇了李師師一跳,捶著胸口罵她,“你這個小妮子,怎麽像貓一樣走路一點聲兒也沒有呀,嚇死我了。”
紫薇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姑娘,你覺沒覺得大奶奶今天穿的戴的和往日不一樣呀,還有那屋裡,像新房一樣?”
李師師剛才早看見了,她白了紫薇一眼,“人家是大奶奶,人家的的屋子人家願意怎麽弄怎麽弄,你操的哪份心呀?想做通房丫頭也輪不到你。”
紫薇見李師師這話裡有些酸氣,抿嘴一笑,“姑娘,我是奴才,我可以叫大奶奶,可是姑娘你不是奴才,你叫她大姐就行了,對了,你不說咱們爺許了你納你當妾嗎,怎麽沒什麽動靜呀?”
“這幾天不是為我堂姐那事忙的嗎,哪有那份心思呀。”
紫薇坐在李師師的床頭,“我的姑娘呀,這事你可得抓點緊呀,現在咱們爺有錢有勢,還做著五品的大官,和京城裡的公主還有瓜葛,你沒見外面多少人巴著咱們爺想把家裡的女兒送進來做妾呢,你要是晚了,說不要當幾房呢。”
李師師用一方香帕蓋著臉,“那我怎麽辦,難不成大晚上送過去,可是人家屋裡可是有大奶奶呢。”
紫薇輕拍了李師師一下,“哎喲,我的姑娘呀,看你聰明伶俐,沒想到笨成這樣,哪隻公貓不喜腥,哪個男人不好色,姑娘花容月貌,萬裡挑一,比那大奶奶強十倍不止,怎麽就搶不過她呢?”
“搶、我怎麽搶?人家進來幾年了,我幾年前還不知道爺在哪兒呢,我怎麽搶呀?”
紫薇歎了一聲,“我的傻姑娘呀,你沒見咱們那位大奶奶舉止行動跟個沒出閣的大姑娘一樣呀,我敢說,他們以前就沒睡過,不過是這幾天兩個人睡在一起了,所以大奶奶手把自己弄成新娘子的模樣。”
李師師一下坐了起來,怔怔地盯著紫薇。
之前,她也留意潘金蓮行動作派像個姑娘似的,可是畢竟人家幾年的夫妻了,她沒敢往這地方想,可是今天紫薇這麽一說,一下把她給點醒了。
她向外看了看,小聲地說:“他們都成婚幾年了,怎麽沒沒睡在一起呢?”
紫薇微微一笑,壓低了聲音,“姑娘我問你,既然大奶奶和爺都成婚幾年了,怎麽就沒生出個一男半女呀?還有,你看她的眉毛一點也沒散,後腚也沒懈,兩腿間緊緊的,眼神清澈如水,哪家的媳婦會這個模樣呀?”
聽了紫薇這一番話,李師師一時如醍醐灌頂,她問紫薇,“那你說他們為什麽不睡在一起呀?”
“我這就不知道了,不過看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是這幾天已經睡在一起,我的姑娘呀,你可就是晚了一步,要是能提前一天和爺睡上了,那你可就是大奶奶了。”
李師師一時也是後悔不迭,自己只是矜持了一下,疏忽了一下,這大奶奶的地位就沒有了。
李師師看著紫薇問,“你說我該怎麽辦?”
“怎麽辦,當然是越早越好了,要是咱們爺再娶一個進來,你連大妾都撈不著了,不知要受多少冤枉氣,像瓶兒姐姐似的。”
“你這丫頭,我讓你評價了?我要你替我出個主意,讓爺知道我的心意。”
紫薇眨眨眼,“我聽說書先生說,女兒家要是對書生有意就會送件東西給書生,書生自然明白,然後晚上小姐就拿著個枕頭跳牆過去……”
李師師生地瞪了紫薇一眼,
紅著臉,“胡說八道,難不成我晚上也要拿著枕頭過去,三個人……” 紫薇突然一拍手,“我有主意了,那天咱們在一家玉器店不是看見一個漂亮的玉枕嗎,上面還刻著兩隻好看的鴛鴦,你不如就悄悄地送爺一個刻著鴛鴦的玉枕頭,爺就是傻子也明白姑娘的意思了。”
李師師覺得這個辦法倒是不錯,既不唐突,也能表明自己的心意,心裡暗暗記下了。
兩人正說著,突然外面一陣的嘈雜聲。
李師師推開窗向外一看,見嶽飛正帶著嶽飛、茗煙牽著馬要出門去,又見潘金蓮並不在身邊,心中一喜,從床上一下跳下來,跑了出去。
可是,等她下了樓,跑進院子,武植他們已經出了門,遠去了。
李師師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的背景不由得頓了頓足,恨自己又晚了一步,要是早些出來可以像妻子送夫君一樣送武植出門的。
武植並不知道身後還有一個美豔的女子有這份心思。
他帶著嶽飛、茗煙騎著馬來到酒庫。
一進了他辦公用的屋子,見裡面端端正正地坐著一個小吏模樣的人,正在端著茶杯喝茶,管事的在旁邊侍候著。
這個小吏一見武植進來了馬上放下茶杯,站起來,傲然地一拱手,“武大人,我是陳知府的親隨,陳大人讓我給你捎個話兒,他托你辦的那件事還望你能早些料理了,要不然恐怕夜長夢多,對了,還讓我跟你說你們家二爺的案子也快有眉目了。”
武植知道這是陳知府在逼著自己盡早動手除掉張都監和西門慶,而且用武松的案子要挾他。
武植拱了拱手,“我知道了。”
那小吏轉身要走,武植讓茗煙拿出二十兩的交子塞進他手裡,小吏道了謝走了。
武植坐下來,想著事情。
茗煙見武植眉頭緊鎖,從公文袋裡拿出一副他剛畫好的撲克,笑著對武植說:“爺,你要是悶了,不如咱們三個鬥一鬥地主吧?”
原來,這茗煙自從會了鬥地主,就一直揣著副撲克,一有時間就找人鬥地主贏錢。
武植看了他一眼茗煙手中的撲克,突然心頭一動,對茗煙說:“你馬上給張都監和西門慶寫兩張請帖送到他們兩個的府上,就說我明天中午在咱們家酒樓請他們倆個吃酒。”
茗煙應了,寫了兩個請貼出去給兩家送去了。
西門慶接了武植的請貼,覺得武植這是故意顯擺,是成心消遣他,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他氣得一腳踢翻了一把椅子。
那天晚上,武植肆無忌憚地闖進他的家,還打了他的家丁,之後大搖大擺地走了。
這事兒不知怎麽就傳了出去,傳著傳著就變了樣兒。
現在清河縣到處都在傳西門慶讓武植欺負得縮頭縮腦,連家裡的小妾李瓶兒讓武植睡了,而且還懷上了孩子,大晚上的去送保胎的補品。
可是,西門慶連氣也不敢吭一聲,甘心做烏龜王八蛋。
西門慶這幾天正想著找個事由給武植一個好看,最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結果了他,這樣以後清河縣再也不會有人說他是縮頭縮腦的烏龜王八蛋了。
另外,西門慶看見武植的酒庫、酒樓生意越來越好,早就想著把酒庫和醉杏樓的專權拿到自己手裡,所以,他馬上叫玳安備了馬,騎著馬來到張都監的府上。
張都監也剛剛接了武植的請貼,他平時和武植並沒什麽交往,幾乎從來沒一起吃過酒。
這武植憑白無故地請他吃酒,他擔心是武植知道了他和西門慶聯手暗算武松的事敗露了,要跟他攤牌。
張都監雖說也是正五品的官,可是按大宋官場的規矩文高武低,即使是平級,文官也要高武官半級,另外,張都監聽說武植跟當朝皇上的八姑有些首尾,害怕他在京城裡也有所動作,他現在正是能否升官的關鍵時刻。
一旦武植動用了京城裡的關系整他一下, 他就升官無望了,之前花的那些幾萬兩人的銀子也就打了水漂了。
他想著怎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結果了武植,這樣他就安全了。
等西門慶來了把想要趁這次吃酒的機會結果了武植的事跟張都監說了一遍,張都監心裡暗暗叫好。
因為如果他動手殺武植,一旦露出什麽馬腳會有很大的麻煩,現在有西門慶的加入,到時候可以想辦法把黑鍋讓他來背,自己可以置身事外。
想到這裡,他對西門慶的想法表示了讚同,接著和西門慶商量如何結果了武植。
武植讓他們去他的酒樓吃酒,地方是武植的,不容易下手。
張都監提出到自己所掌控的一家叫鴛鴦樓吃酒,他在暗中埋伏了十個身手了得的刀手,到時候摔杯為號結果了武植。
西門慶點了點頭,又問:“結果了他以後呢,總得有個說法,不能讓外人知道是咱們倆把他給結果了。”
張都監奸笑了一下,“這個好辦,現在外面不都在傳他和你的一個小妾有些首尾嗎,到時候就說你們倆為這事兒吵了起來,他要動手殺你,我上去解勸,他連我也要殺,我的部下就上去把他給誤殺了。”
西門慶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是張都監的手下殺的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
兩人說定了,由張都監派人給武植回了封信,說張都監不方便去武植的酒樓,讓武植到鴛鴦樓來,並且說西門慶也同意了。
武植接了張都監的信,心中不免有些狐疑:怎麽換了地方到了他的地盤,難不成這兩個混蛋反而要設局殺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