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霸急切的望著城下的一舉一動,面對數倍於已的敵軍,他根本不敢妄自打開城門出城營救,只能立足城頭甘跺腳,看著兩千多人成合圍包圍住項雲等人,心都已提到了嗓子眼,險象環生下,他也顧不得什麽,正轉身傳令讓士卒跟隨出城營救時,士兵回稟道:“司馬,將軍突圍成功了,不過逃向了西面而去。”
陳霸動容道:“什麽,突圍成功了。在哪裡?讓我看看。”
士卒指迎道:“你看那邊!”
陳霸順勢望去,只見敵軍人群中那裡還有項雲等人的身影,遠遠的曠野之上,揚起大片塵土,人馬躥動,片刻功夫就消失的毫無蹤跡。
城頭的守衛大聲喝彩傳頌,有人道:“將軍真乃溫侯再世,萬軍叢中來去自如,騎兵之威不減並州狼騎。”另一人附和道:“那是,將軍是高將軍的結義弟兄,高將軍帶我們行軍打戰從為輸過,將軍自當有此神勇。”有又人說道:“兩百騎兵衝殺三千多人,斬敵無數,來去自如,頗有當年西楚霸王鐵騎之風,只要有將軍在我們就有勝利的希望。”
陳霸默默地走過,陷陣營是一群百戰精兵,這是毋庸置疑的,可他們也需要信仰也需要精神的鼓舞,項雲雖然是高順臨走托孤的將領,可這只是名義上的,根本沒有讓這群驕兵信服,他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而從今日開始,項雲在他們心中已發生了翻天覆地了變化,項雲在他們的雙眼下以正義之風戰勝了三千多敵人,他們打心底裡佩服和信服。
陳霸暗自欣喜自語道:“陷陣營不在姓高了,從這一刻開始他們開始姓項了,將軍你沒有讓高將軍失望,你沒有愧對高將軍的期望。”如今朐縣留守的陷陣營士兵士氣高漲,全然不知疲倦,一個勁兒的誇讚騎兵的厲害,陳霸也樂在其中,他相信就是敵軍在發動一次強攻,憑如今的士氣他也能有信心戰勝他們。
陳霸頓了一口氣道:“錢悅,你帶領士卒繼續守城,敵軍攻城已久,估計這會兒不會攻城,我回府衙籌備一下守城物資。一有情況,立馬來報。”
錢悅領命而立,目送陳霸離去之後,又望著西面,懷著無盡的崇拜之情,久久不能釋然。
“副司馬,敵軍退卻了。”
錢悅這才回過神來,望向城外,果見城外廣陵兵已經開始後退,回歸大營而去,留下了滿地慘死的屍體,孤涼消沉的氣息籠罩在整個廣陵軍營上方。
陳海端坐在中軍大營上座,怒目而視左右兩邊將領,呵斥道:“一群沒用的廢物,三千多人被兩百騎兵殺的亂了陣腳,你們有何臉面回歸廣陵,面對家鄉父老。”
一員武將出列回道:“大人,這也不能全怪我們,此次出兵四千,只有一千兵馬是正規軍,其余三千都是各縣臨時征召的縣兵,平時那裡經過訓練,彼此之間毫無默契,我們也無能為力。”
陳海怒火中燒,大聲吼道:“不要自找借口,要知道這只是一群流寇而已,看看你們的熊樣,離陳別駕的期限只有五天了,五天之內攻不下朐縣,你們都逃脫不了乾系。”
一乾武將唯唯絡絡的恭維,齊聲回道:“遵命。”
陳海又問道:“我們還有多少兵馬。”
親信武將回道:“此次攻城失利,王副將也戰死當場,共死傷八百多人,如今我們還有兩千四百多人。”
“哪個廢物死了活該,就由你來出任副將之職,加緊時間打造攻城器械,明日繼續攻城。”陳海頓聲道。
“多謝大人,末將一定不負眾望。”親信武將暗自欣喜卑躬屈膝道。
“駕”
項雲帶著兩百騎兵一連奔出數十裡才駐馬停住腳步,項雲大笑三聲“哈哈”,大聲對著曠野吼道:“我們贏了,我們勝利了。”聲響四散闊開,蕩澈天地間。兩百騎兵亦學著項雲模樣,對著空曠的荒野大聲吼道:“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呐喊之後,兩百騎兵突然發現自己心中一下舒坦多了,胸口憋住的那口悶氣突然一下散開了,每個人臉上都揚起了喜悅的笑容,他們的確有自豪的資本,他們完成了質地的脫變,從陸地之王變成了騎兵之王,他們每一個人都激發了自身潛在的能力,實力再一次提高了不少。
項雲大聲笑道:“弟兄們,我們贏了,從今日起我們就是真正的騎兵勇士了,你們個個都是我項雲的驕傲,你們沒有給大哥丟臉,沒有讓我項雲失望,請受我項雲一拜。”
項雲拱手對著身後的兩百騎兵在馬背上行了一禮,雖是簡單的一禮卻包含了無限的情義。
李漢沁帶著兩百騎兵回禮道:“將軍威武,將軍威武。”
項雲和顏悅色道:“呐喊之後大家是不是覺得神清氣爽了,男子漢大丈夫,該出手時就出手,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心中憋得慌,就大聲吼出來,不用顧慮什麽世俗枷鎖,走,我們回厚丘。”
兩百騎兵大笑聲連連,一路輕松自在的向厚丘而去。
厚丘城中,孫強依靠在牢門前,大聲道:“你個老匹夫,當初你不是說可以托人手買到戰馬,武器盔甲的嘛,如今都過去大半個月了,什麽狗屁玩意,就用牛車拉回來了三十多車破銅難鐵,再給你們十日時間,如果在沒有像樣的東西,我就一刀結果了你父子兩人。”
牢門之內,徐良神色愁然一臉無奈道:“這位將軍,如今徐州戰事剛過,並且昌豨霸佔著東海郡各處官道,就是有戰馬武器盔甲也運不進來,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
孫強刀疤臉抽動,顯得格外滲人,冷漠道:“我不管哪些,沒有戰馬,武器盔甲終歸有吧,十日之後,再沒有動靜有你好看,只要能搞到武器盔甲,你們要多少錢財都可以。”
徐良傷神道:“我一定盡力而為,請將軍放心,我們在廣陵還有幾處商行,一定能湊集到武器盔甲。”
孫強點頭示意道:“再給你十日之光,派你商鋪下人速去辦理。你們好自為之。”說完帶著一乾親信大步出了牢房。
天色發暗,離天黑不遠了。最近孫強已經打探到下邳車胄馬上就要對東海郡昌豨開戰了,已經有數萬大軍相持對立在兩郡相隔的邊縣,戰爭的氣息已經彌漫開來,到時厚丘定會受到波及,他必須抓緊時間籌備必要的軍備物資,已應對突發的危機。城中百姓也被他臨時征召了一千多人,成立了新的城防護衛隊。可惜沒有武器盔甲他們根本毫無用處。
“報,啟稟孫統領,朐縣急報,前日廣陵兵突發朐縣,朐縣危急。”一員士卒稟道。
“什麽,已經過去了兩日了,怎麽如今才回報。”孫強詢問道。
“打探的士卒在路上摔壞了腳,因此耽誤了時間,將軍我們該怎麽辦。”
“救,必須要救,朐縣如果丟失,我們早晚必敗,並且一旦朐縣落敗,我們就斷了與將軍的聯系,於公於私我們都要救。”孫強斬釘截鐵道。
親信士卒在旁道:“可我們只有三百人,一旦全軍出動,厚丘就無人防守,靠這新募的一千百姓根本無助予事。”
孫強眉目急轉,左右思慮不定,見天色更加昏暗,頓聲道:“傳令全軍,明日五更,向朐縣出發,我孫強對天發誓過,此生此世絕不再乾無主之事,只要將軍還在一日,我自當舍命追隨。這厚丘不要也罷,只要保住了朐縣,不愁沒有落腳的地方。”
親信士卒本還想再說什麽,孫強又堅貞不渝的道:“有膽敢私自退縮者, 殺無赦。吩咐下去吧,明日準時出發。”
親信士卒隻好作罷,向下傳令而去。
天色越發黑暗,孫強回到居室,輾轉反側,已經快一個時辰也不能入眠。他在擔憂朐縣的安危,在思考如何前去營救,苦思良久都想不出什麽好的計策,正愁苦萬分。
“報,啟稟統領,將軍,將軍回來了。”屋外突然一員士卒闖入激動的稟道。
孫強翻身而起,快速的穿好衣甲,出門急切的詢問道:“你是將軍回來了,如今在那裡。”
士卒回道:“估計此時就快要到這裡了,將軍一入城我就前來稟報。”
孫強奔出屋外,只見城中官道之上,上百騎兵信庭漫步從容走了過來,為首一人正是項雲。
“將軍,孫強拜見將軍,朐縣圍困,末將未能出兵有負將軍重望。”孫強長跪在地磕頭道。
項雲下了戰馬,扶起孫強,四目相對,堅定的道:“我信你。
孫強也不知怎的,雙眼不自覺的淚光閃動,項雲短短的三個字,給他太多的震撼,項雲不問緣由仍堅定的認同自己,他孫強就是立馬為項雲身死也心甘情願。
剛剛通稟孫強的士卒,回稟道:“啟稟將軍,不是孫統領不救朐縣,我們也是在天黑之前才剛剛得到消息的,並且孫統領已經傳令下去,明日五更發兵救援朐縣。”
項雲從回到厚丘的那一刻就能感受到一切,城頭守衛看見自己時的欣喜,與忙碌準備物資的士卒早已說明了一切。孫強沒有變,自己還是他們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