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知道荀爽盡心竭力,不會陷害自己,他既然這麽說,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想了想問道:“那愛卿以為當朝文武,誰能在旁協助太尉?”
荀爽簡直無語了,劉協的眼神灼熱,分明就是想叫自己配合楊彪,好在今後接管太尉的兵權。
可你就算是想這樣做,也不要問老子啊,媽的,要是我自己舉薦自己,那流言蜚語都能將皇室威望和自己摧毀的一乾二淨……
苦笑道:“陛下,司徒趙溫曾率軍與北宮伯玉等賊寇交戰,歷經大小戰事上百起,有極為豐富的實戰經驗,相信有師徒大人配合太尉大人,可保高枕無憂。”
劉協不懂他的良苦用心啊,聽到這句話非但不高興,還隱隱有些不滿荀爽。
但是話已經說出來了,又不能收回去。
看著趙溫說道:“愛卿,司空舉薦你配合太尉,你意下如何?”
趙溫一愣,自己都快七十高齡了,連政事都極少參與,楊彪才六十余歲,他都要辭官,自己也快了,想著看了眼荀爽,頓時就明白了荀爽的意圖,這是曲線救國啊。
正是因為自己也年邁了,加之身居高位,適合接下這個重任,到時候荀爽安排自己的人打下手,除了領了個頭銜的自己,其他人都是劉協的人。
到時候等他們穩定了兵權,自己在趁機請辭,不消一年,荀爽就能順理成章的成為太尉。
反正自己也帶不了多久了,就當做個好人,賣荀爽一個好。
恭敬的說道:“陛下,老臣願配合太尉共同處理兵事。”
劉協呼吸一滯,你這老東西太不上道了,老子就隨口一說,你還真敢應下來?
但是話已出口,已經沒有辦法再改變,隻好硬著頭皮說道:“既然愛卿認為可行,那就無須再言,著令你代理太尉,即刻配合楊愛卿處理兵事。”
趙溫緩緩拜倒,說道:“臣領旨謝恩……”
趙溫以為能爬到司徒的位置就差不多了,沒想到這一生還能來到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當真是造化弄人,哪怕是這個位置呆不長久,但也實實在在的做到過,散朝後說不得還要好生慶祝一番。
事實擺在眼前,劉協也無可奈何,隻好悶悶不樂的說道:“諸位愛卿,既然太尉的事情處置完了,那我們再繼續商議熒惑守心之事。”
提到這件事,文武官員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你才從吳名的手心逃出來幾年啊,現在就想著怎麽移禍給他,這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嗎。
要是把吳名真的逼急了,400萬大軍只需要一個衝鋒,洛陽城就會被夷平。
等了半晌也沒人說話,劉協感覺自己的臉被打得啪啪作響。
怒道:“你們一個個的不說話,熒惑守心是什麽你們不清楚嗎,這是帝王之禍,難道你們就想看著朕就此死去?”
這話說的太大了,文武官員紛紛跪倒在地上:“臣等不敢!!”
劉協啪的一聲拍在龍椅上,怒道:“不敢,我看你們一個個是不敢得罪吳名吧!!”
吳名?
所有人心底一驚,哪怕是曹操的眼神都眯了起來,就算吳名在外征戰,可他畢竟是大將軍,獻帝如此不稱呼他愛卿,而是直呼其名這是積怨已久啊。
看來功高蓋主在哪個地方都是真理,哪怕是獻帝確實沒卵本事。
“陛下息怒!”
這時候衛將軍董承走了出來,說道:“陛下,移禍給大將軍,若是大將軍得天地庇護,能轉危為安還好,若是就此一命嗚呼,那南地偌大的領土恐怕會徹底動蕩,還請陛下三思。”
劉協心頭是大怒,可是怒意又不能發泄出來,倒不是因為他是自己的老丈人,而是因為他說的確實有道理。
自己固守洛陽,將消息封鎖,大漢的國力分崩離析,除了司隸一地,其他州郡都成了諸侯的領土,如果這時候害了吳名,恐怕剛有起色的江山,將再次面臨烽火狼煙。
可是……董承的那句“大將軍得天地庇佑”,聽著格外的刺耳,董承的意思,難道他吳名才是天地正統,而自己只不過是個路人甲了?
嫉妒、怨恨混雜在一起,說起來他並不知道伏壽已經成了吳名的胯下人,所以要說怨恨,也就是吳名假意攀附董卓的時候。
可是之後吳名誅殺董卓,保衛司隸,在虎牢關逼退虎視眈眈的諸侯,之後更是將大權交還給自己,如此行事,說是仁至義盡也不為過。
可是小人就是小人,永遠見不得別人好,哪怕是這些年吳名從不和朝廷作對,但他的勢力增長,也讓獻帝徹底記恨上了。
“夠了,朕心意已決,聽聞吳名去了西羌,這樣吧,曹愛卿,你派人走一趟襄陽,將吳名的妻妾接到洛陽來,大將軍對大漢有功,他在外征戰,家屬眷侶自然應該由我來照顧。”
曹操眨巴了一下眼睛,很想拒絕,畢竟現在他還沒有到能和吳名對抗的時候。
不過既然劉協下了聖旨,姑且先領旨,到時候吳名怪罪下來,大可推脫乾淨,只是如果接到了吳名的妻妾,恐怕還得派人加以保護,不然獻帝腦袋一懵,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就慘了。
獻帝又說道:“吳名的妻妾又曹愛卿接來洛陽, 誰願意代替朕走一趟西羌,傳喚吳名歸朝領賞?”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做出頭鳥。
如果只是傳遞聖旨,隨便派遣一個常侍就行了,可是吳名的身份不同,至少要派遣個有分量的人親自去傳召。
這個人必須要有魄力,可是在場的人,誰不懼怕?
“陛下,臣妾願親自前往西羌,傳召大將軍回朝!”
就在這時,宣室外多了好些人影,走在前頭的衣著華貴,有鳳飛其上,金絲鑲邊,格外尊貴。
董婷緩緩來到前面,拜倒道:“臣妾叩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劉協眉頭一皺:“愛妃何故來到朝堂,還不快退下!”
董婷不顧劉協的責怪和董承頻繁的使眼色,抬頭凝視著劉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