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立即上前提出不同看法:“萬萬不可,巫尊大人,聖靈女對整個女媧族來說至關重要,怎能讓聖靈女涉險,還是嫣兒去吧,嫣兒一定出色的完成任務。”
大祭司也附議:“我同意靈女的觀點,聖靈女還未有後,實在不能冒險,別忘了當年……”
巫尊閉著眼睛沉聲攔下話音,“我沒忘。”喪女之痛怎會忘記,她複雜地看著天辰雪,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宛若看到了當年她最引以為傲的雨若,這孩子精靈古怪的性格一點也不像端莊優雅的雨若,倒是這眼神,讓她仿佛又回到了送行的那一日,那個轉身便成了永別。
她當然知道讓小雪前去偵查是最好的選擇,這些年小雪平定三海妖亂的功績已在仙族中聲名赫赫,眾仙對這位最年輕的聖靈女無不叫好臣服,聖靈女出馬定能比靈女更能安定眾仙惶恐之心,可若,小雪像以往前去偵查的人一樣失聯,那麽,不僅對雲音都一族,整個仙族必當會陷入大亂,她相信小雪異於常人的聰明機警,但若是決定了,毫無疑問這就成了一場完全不能輸的賭局,小雪絕對沒有失敗再重來的機會。
一時間議事廳內爭論不下,同意和反對的聲音各佔一半,最終還是大祭司終止了這場爭論,她說:“不如就把決定權交給女媧大神賜予我族的千回鏡吧,明日正午在觀象台召集全族,以示見證。”
翌日清晨——
還是那片草地,眼花繚亂的棍法,草葉泥土騰空飛濺,兩人招招交錯,誰也不讓誰,臉頰皆出現細密的汗珠,天辰雪的長發幾乎完全汗濕,這次她拚勁全力,眼神堅定,從未真正戰勝過的人,在臨行前定要贏一次,不然她怎配擔此大任!
這一次比試是他們進行的最長的一次,從日出開始,引來不少人圍觀。
兩棍再次交錯摩擦,天辰雪和鬼觴子同時挺進,神農棍與法杖摩擦出星星火花,神農棍在要觸底到天辰雪脖頸處的瞬間,她靈敏地蹲下身子閃過,而手中長長的法杖則直抵鬼觴子的咽喉,然而,這次又是只差了一點點,兩人皆氣喘籲籲。
這場扣人心弦的比武讓在場觀眾看得目瞪口呆,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樣的,全部都愣在那裡,蘆笙在不遠處觀摩,臉上也露出欣慰自豪的笑容,在別人眼裡,小雪是最頑皮任性的,可是在她眼裡卻是最努力的,最堅強的,她的成績和本領可不是都憑借著與身俱來的天賦得來的,她很執著,執著到讓人心疼,認定的目標,即便是流血流淚也要去達到,少尊一稱她當之無愧。
不過,你們都以為到此為止了嗎?天辰雪那一抹鬼精靈自信的小眼神,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告訴你,沒有!
這樣的眼神著實讓鬼觴子都驚了一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杖端處就已經狠狠抵在他的咽喉處,毫無空隙,而小雪還在原地,絲毫未動,仰頭銳利地直視他,她自信的言語,驚駭了在場所有人,“臭老頭,你輸了!”
話落,行雲流水地收杖,本長長的法杖,頃刻間收縮成一把劍的長度,如同一根純白的小棒子在她手中把玩著。
當著這麽多人面敗在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徒弟手裡,鬼觴子當然不幹了,語無倫次地指著她,“你,你,你耍賴!”
天辰雪傲嬌地揚起因疲憊而有些蒼白的小臉,依舊傲氣不減,理直氣壯地道出四個字:“兵不厭詐!”
“嘿嘿,這可是您教的!”
鬼觴子一時語塞,硬著頭皮再次“據理力爭”,
“你,你還作弊!” 小丫頭立即擺出一副天真無辜的表情,聳聳肩膀,手一攤,“我作弊了嗎?啊?我作弊了嗎?哦,你說球球啊,你看,球球在那呢,不知道什麽時候睡醒了,又不知什麽時候找來這麽大的一個果子,啃得多帶勁呐。”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大家夥齊刷刷地往那邊看,果然在那塊大石頭上放著一個果籃,那是小毛球的床,絕佳的位置,暖暖的陽光下啃著果子,毛絨絨的小家夥頭都不抬一下,好像任何事情都與他無關。
這下鬼觴子無話可說,臉刷的一下紅了,半天沒憋出一句話來,倒是蘆笙走過來,一副叫他任命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呵呵,哎呀,道長,您啊,跟我們一樣,不服老不行嘍。”
小雪聽到了,不答應了,“哼,他是臭老頭沒錯,可蘆笙一點也不老,蘆笙是大姐姐,最最最漂亮的大姐姐!”
要知道蘆笙可是隨著女媧族的誕生而誕生的,論老,天地間誰能老得過她?可以想象鬼觴子聽到這句話的表情,那臉是紅一陣白一陣綠一陣的,唉,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教會了徒弟沒師父嗎?不過, 他還是為能教出這樣出色的徒弟而打心眼裡高興的,傲視棍法徹底有傳人啦,最關鍵的是,倘若這次千回鏡真的選擇了這個丫頭,他也能安心了。
很快,日照當空,時間已至正午。
所有人齊聚觀象台,眾祭祀開始發動千回鏡,眾長老為輔,一道白光直衝雲霄,天辰雪與紅嫣兒分別站在千回鏡的南邊和北邊,眾人和他們一樣緊張地等待結果。
眾祭祀長老持續發力,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那白光並未化成白鳳凰,飛舞在他們兩個中間做選擇,直衝雲霄過後,又迅速落下,隻得滿鏡不詳的紅光。
土長老激動地幾乎瘋癲狀,慌張大呼:“凶,大凶啊,無論是誰,此去必定大凶,人間,人間要完了,要完了呀!”
巫尊嚴厲地呵斥,“慌什麽,這不過是個預兆而已,事在人為!”
其余長老祭祀也有些被驚到,族民慌亂地議論,畢竟這千回鏡的指示從未出過錯。
突然,木長老驚呼,千回鏡出現了什麽變化,大家急忙鎮定下來,只見剛剛還好似一鏡血水的千回鏡,血水樣的紅光慢慢化成紫光,騰空而起,化作紫色鳳凰,並飛舞到兩人之間,最終紫光停留在天辰雪頭頂盤旋,接著紫光緩緩落在她的身上,直至消失不見,眼力好的立即發現,天辰雪的頭上多了一枚精致的紫羽發釵,是鳳羽,帶在她的頭上格外匹配。
木長老興奮激動地喊:“這哪是什麽大凶啊,這分明是紫氣東來逢凶化吉,那紫玉鳳羽發釵便是女媧大神賜予的護身符,聖靈女此去必定凱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