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又派出三十名南陽軍精銳,化妝成蜀中士兵的模樣,連夜護送王累前往劍閣。徐庶並不擔心王累耍什麽花招,張任已經抵達江油,短暫修整之後,他們也將展開他們的蜀中大行動。王累若真能勸降孟達,這是意外之喜;若是不能,對於他們的整體行動而言,也造不成什麽損失。
除了王累之外,徐庶又將嚴顏、劉巴、吳懿三人的消息告知了張任。此四人,就是劉璋此前提到的忠臣義士。在劉備入蜀前就勸劉焉不要接納劉備,劉焉不聽,認為憑借自己的手段能夠將劉備吃得死死的。
但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禍福旦夕。
本想安安穩穩躲在益州當土皇帝的劉焉,卻突發背瘡一命嗚呼。此四人又勸繼任的劉璋趁早驅離劉備,遲則生變。
但劉備豈是凡人,在短短的時間之內便獲得了荀攸,法正,李恢,龐義,雷銅,劉璝等人的效忠。劉焉死後,劉備趁勢在成都發動政變,想要軟禁劉璋,鳩佔鵲巢奪取益州的控制權。
不曾想,風聲泄露,政變成為了武裝對抗。劉璋不敵劉備,但順利逃脫,而此四將便落入劉備的手中。劉備在蜀中人手奇缺,又不敢過分殺戮,以免惹怒了蜀中士族導致場面失控,所以一直采取懷柔政策,想盡一切辦法為其所用。最不濟的,就是像王累這樣寧死不屈,或者像嚴顏那般歸隱山林。
得知王累已經前往劍閣勸降孟達,張任也不多說,抽出第一封書信交給親衛,叮囑其換上江油軍卒的服飾,騎著快馬前往臨江尋找嚴顏。信是劉璋的親筆信,信的內容是詢問嚴顏是否還記得當年的誓言,願意再為劉璋效力。親衛告辭之後,張任又抽出第二封劉璋的親筆信,命化妝成蜀中商人的親衛想辦法混進成都,面呈給劉巴。給劉巴的信裡面,除了回憶舊事,劉璋沒有多說其他。第三封信,張任直接揣回了兜裡。
“王累勸降孟達一事,成敗不可預知。我軍雖有江油糧草作為依靠,卻還是需要攻下一座城池作為暫時落腳之地。“
徐庶點頭道:”距離江油大營最近的便是涪關。涪關地理位置極為關鍵,若是攻佔,便能卻斷成都和梓潼之間的聯系。只是,涪關不同於江油,可不好攻佔。“
張任道:”說起來這吳懿與大將軍還有一些關系。其叔父吳匡,乃車騎將軍何苗的屬官。當初,吳懿也是靠著吳匡的關系,被舉薦給了益州牧劉焉,就此來到了蜀中安家。吳懿的妹妹嫁給了我家主公的兄長劉瑁,劉瑁死後,吳氏守寡。這麽算,吳懿與我家主公也是親戚。既然是吳懿鎮守涪關,一切都有可能。且我與吳懿也有一些舊交情,主公的這一封信便由我親自送上。吳懿若能顧念舊主之情,開關投降最好;若是不肯,我看能不能趁機挾持吳懿,或者將其射殺……“
徐庶抱拳道:“祝張將軍馬到功成!奪下涪關之後,是堅守還是轉戰蜀中,盡由將軍自行決斷!”
“徐將軍準備前往何處?”
“本將準備暫住江油,等消滅了梓潼來軍……待此間事了之後,一把火燒了江油大營。劉備屯駐梓潼的益州兵,得知涪關淪陷,江油糧草全部丟失,必定會全軍回援。本將會率領避開劉備主力,趁機偷襲梓潼。拿下梓潼之後,不管王累能否說降孟達,進兵劍閣!拿下劍閣之後,再攻葭萌關,迎接漢中大軍!”
張任點頭:“將軍逆流而上,壓力不小!請保重!”
徐庶抱拳:“張將軍孤軍深入,九死一生,也請保重!”
張任大笑:“我本蜀中人士,一入蜀中便如魚入水。劉備想用兵力優勢絞殺我,可沒那麽容易!將軍盡可放心!看看最後是您領著漢中大軍先攻下成都,還是我領著蜀中子弟兵先奪到成都。”
“一言為定!先入成都者,當居首功!”徐庶與張任擊掌為誓,大笑起來。
兩軍就此別過,張任領著兩萬益州兵去了涪關,徐庶領著一萬余南陽軍靜靜待在江油大營等待獵物的到來。
……
綿竹乃廣漢郡大縣,地處益州中心,成都城東北約三百裡地。劉備在這裡屯駐了一支五千人的軍隊,歸綿竹縣令李恢統領。
此時的李恢手中拿著一封涪關守將吳懿的親筆書信,整個人都處於外焦裡嫩的狀態。
江油失守?江油怎麽可能失守?葭萌關尚在,劍閣尚在,敵人是從天上飛過來的嗎?
李恢再三確認了書信的內容,肯定是吳懿親筆沒有錯,內容也沒有錯,漢中軍攻佔了江油,現在正在往涪關進發。涪關兵力不足,吳懿向李恢求救。
在此之前,沒有人意識到涪關的重要性。現在再看,涪關一旦被敵人攻佔,益州西南部的蜀郡將與東北部的廣漢郡、巴郡徹底斷隔開。更何況,涪關若是丟了,綿竹就失去了屏障。綿竹若是丟了,成都也就危險了。
所以,涪關不能丟!
李恢在短暫的時間之內下定了決心, 立刻率領麾下的五千人馬急急忙忙的離開綿竹,星夜朝著涪關星夜疾馳而去。
“傳我將令,大軍加速前進,務必要在天黑之前,抵達涪關!”
三軍將士同時應命,行進的速度,再一次提升了起來。可是李恢還是覺得,這人馬走的太慢。
“李恢這個人,有真本事,就是性子比較急躁,做事瞻前不顧後,欠考慮。”張任端坐在涪關守將府,笑呵呵地與一個大胡子的中年武將笑談。
有資格坐在涪關守將府的,自然就是涪關的守將,吳懿,吳子遠。張任命好,吳懿寡居在家的妹妹還沒有嫁給劉備。所以,在接到劉璋的親筆信之後,吳懿沒有過多的考慮,便降了張任,並與張任一起出謀劃策奪取綿竹。吳懿覺得,劉璋既然能把張任的兩萬大軍派到涪關這個地方來,自然也可以將更多的軍隊派過來。他並不知道張任是從陰平小道而來。吳懿沒問,張任也沒有說。就算吳懿問了,張任在其開關投降之前,也不可能如實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