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道觀出家
吳慶一向孝順,不管母親說的對不對,他都不敢反駁。現在他一反常態,在大街上公然頂撞母親。
這不只偏離孝道,這可以說是明目張膽的忤逆了。吳氏老太婆何曾受過這樣的氣?今天在公堂上吳慶已經把她氣得夠嗆了。
沒想到現在他跟羅氏都沒關系了,還是這麽的護著她,還因為她對自己惡語相向,這讓吳老夫人真的沒法忍了。
“你個忤逆不孝的畜牲!”吳老太婆氣得直跺腳:“你竟然敢當街辱罵親娘,你不怕遭雷劈嗎?”
“我是該遭雷劈的,背信棄義有始無終的人理該遭雷劈。”吳慶淡然的看著他娘:“你好手段好智謀,你的目的都達到了,你怎麽還不知足?不趕緊回去慶祝你的大獲全勝,還在街上鬧什麽?你就不怕多說兩句話,萬一她反悔了,再跟我回吳家嗎?”
“你、你、你”吳老太婆讓他給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大罵起來:“你個自私自利沒有長進的東西,你就不為吳家顏面想想嗎?她敗壞吳門家風,豈能輕易饒她?今天放她走了,明天咱們還拿什麽臉見人?”
吳老夫人做的一切全都是從家族利益出發的,開始上大堂的時候她口口聲聲說羅珍是吳家的媳婦,必須要回吳家。
因為羅珍若是判給了別人,丟的是吳家的臉。吳家的媳婦不能被外人搶走,所以不管她喜不喜歡羅珍,都要盡全力的爭取把羅珍判給吳家。
後來聽說羅珍已死,她立馬就變了臉。爭個活人回家還有用處,爭個死人回家有什麽用?
還要以正妻之禮安葬,人都死了還佔個正妻的位置,這對吳家來說沒有一點好處。就算不把小妾扶正,另娶一個正妻也好。
可恨的是吳慶就不能理解她的苦心,非鑽牛角尖,大概是讀書讀傻了。她用盡心機終於力挽狂瀾,沒想到羅珍居然沒死。
她氣的肺都要炸了,只是在公堂上不敢發作。羅珍為什麽沒死?她要是死了該有多好?
她咽不下這口氣,一出縣衙她馬上帶人追趕羅珍,堵住她的去路。她就是要狠狠地羞辱羅珍一頓,最好把她刺激的上吊、跳河、抹脖子。
羅珍要是真的死了,那才是稱心如意,誰又料得到這時候跳出來保護她的人偏偏就是她親生的不肖子。
吳慶冷笑道:“我從來不知道罵大街是一件長臉的事,你覺得吳家家規現在還管得著羅珍嗎?”
說著吳慶一指縣衙大門:“你有什麽道理想不通盡管去告,縣衙就在你身後。”
吳老太婆回頭看了一眼縣衙大門,縣衙裡也沒一個好人。那個縣官大老爺年紀輕輕一肚子壞心眼。
審案不好好審淨出妖蛾子,花花腸子特別多。一肚子的彎彎繞,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他給繞進去了。
早聽說過他搞的什麽鬼名堂‘城隍廟審狗’,審狗能審出個屁來?他還讓人抬著殺人犯過去受審的。
具體知道的也不太詳細,反正傳得神乎其神的。這一次把吳家掌事的人都叫到衙門,吳老太婆就覺得有蹊蹺。
再怎麽也想不到他會弄個‘死而複生’出來詐人啊,簡直就是,就是欺人太甚。吳老太婆敢怒也不敢言,所有的怨氣只能往羅珍身上撒。
她轉過頭來沒有看到羅珍,羅珍不知道什麽時候跟著陳福祿悄悄離開了。她只看到了吳慶離去的背影,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兒。
吳老太婆在她的寶貝女兒和吳慶小妾的攙扶下,慢慢走到一乘小轎面前,轎夫打起轎簾,她低頭剛要上轎,忍不住又回頭望了吳慶的背影一眼。
不管吳慶怎麽對待她,他終究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雖然心裡很是惱怒,還是對身邊的管家吩咐了句:“派個靠譜的人跟上少爺。”
“是。”管家應了一聲,急忙找了個書僮讓他跟上吳慶。
吳慶當然沒有回家,也沒有去什麽酒樓消愁,而是徑直走出了縣城,一連走了三天,走到一家道觀直接出家了。
小書僮攔不住也勸不動,隻好跑回吳家報信。吳老太婆倒也沉穩,道觀出家又不落發,他也就是耍幾天脾氣罷了,過幾天他消了氣自然就回來了。
五天以後吳老太婆派人去道觀請吳慶回家,怎麽也沒請回來。十天以後又去請,還是失望而回。
吳老太婆動了怒,決定親自去拽他回來。吳慶的小妾攔住老太太:“娘,您哪能親自去找他呢?哪有這個道理啊?”
她上前獻計,讓老太太裝病,派人前去給吳慶送信,就說人快不行了。結果吳慶還是無動於衷,並讓來人捎了句話回來,他說‘我隻當公堂之上死了親娘。’。
這一句話真的把老太太給氣著了,一氣成病倒在了床上。延醫請藥的治了半個多月才算有所好轉。
病好之後再派人去道觀已經找不著吳慶了,說是吳慶出門四處雲遊去了。這下吳老太婆可著了急,一方面派人到處尋找,另一方面跑到縣衙告起了狀。
狀紙遞上去之後,等了足足三天,終於得到了回復,回復只有八個大字:“無理取鬧,不予立案。”
吳老太婆認為他的兒子就是受到了那樁爭妻案的刺激,才離家出走並賭氣出家的。因此縣衙應當承擔責任,必須幫助她找到吳慶,還要勸吳慶回家好好過日子。
這樣的狀子簡直就像個笑話,周寧哪有閑工夫答理她?掃一眼就直接駁回了。她的兒子出不出家,誰能管得著?
不管他是因為什麽事受到的刺激,都跟周寧沒有關系。那樁爭妻案已結,周寧篤定沒有瑕疵,不可能因為她胡言亂語就推翻重審。
爭妻案又不同於爭物爭財,沒劃分好還可以重新劃分。爭妻案爭的是大活人,沒有重大疑點不可能再去重審重判。
周寧最近的煩心事也不少,禦史中丞就要到雲江縣了,想想就頭疼得很。陸清也成天的歎氣,這個禦史中丞不好對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