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當堂施針
官司斷到這個地步,已經沒什麽可說的了。兩家都拿了具結文書,羅氏跟著陳福祿走就是了,周寧還有什麽事要說?
按照流程也就差縣官大人宣讀個判詞了,這也不過就是個流程而已,讀判詞也不算是什麽事情。
果然周寧很正規的讀了一遍判詞,正式宣布羅氏被判給了陳福祿,從此後跟吳慶再沒有關系。
讀完判詞,周寧沒有直接退堂,而是繼續說道:“羅氏並非死而複生,而是被藥物麻醉後出現了短暫的屍僵,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樣,其實她還是清醒的,雖然不能動卻能聽到聲音。”
本來周寧沒打算向公眾解釋這個事,剛才他隱隱約約聽到門外的議論聲,好像都在說什麽‘死人又活了’之類的話。
周寧才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老百姓本來就信鬼信神的,這要是傳揚開來,更會助長歪風邪氣。
周寧不信鬼神,也不希望百姓們把希望都寄托在虛無飄渺的鬼神身上。
“藥物不可輕用,給羅氏用藥之前本官特意請郎中給她把過脈。”周寧淡淡的向下方掃視了一眼:“羅氏有體寒之症所以一直未曾懷上身孕,這次用藥又要加重她的寒症。”
陳福祿拉著羅氏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無聲的給了她莫大的力量。羅氏有體寒之症,陳福祿是早就知道的。
羅氏是在繼母身邊長大的,小時候常被趕去河邊洗衣服,不分冬夏的跟河水打交道,身體怎麽能好?
吳老太婆白了羅氏一眼,冷哼一聲,小聲的譏諷道:“就是個不能下蛋的雞。”
周寧坐在公堂之上,自然是聽不到吳老太婆小聲嘀咕的。羅氏就在她的身邊,聽得真也看得真。
雖然羅氏臉上沒有帶出一點不悅的神色,心裡卻被堵的沒有一絲的縫兒。就這麽一句話,她都翻來覆去的罵了十年了。
不能生養一直是羅氏的心病,就因為這個吳老太婆強逼著吳慶娶了二房。不管她心裡願意還是不願意,她都沒有發言權。
常言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不能生養還有什麽資格不讓人家納妾?吳慶也是無奈得很,若不是深愛著羅氏,早就娶二房了,他也是頂著壓力硬是拖了七年。
如今這親情關系都一刀兩斷了,這份譏諷嘲笑依然存在。
吳慶也真真切切的聽到了這句話,他沒有像以前一樣的站出來維護羅氏,沒有跟他娘辯理,甚至沒有轉過頭看他娘一眼。
吳慶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雙目無神的垂著眼瞼,靜靜的聽著周寧說話。
“本官請的郎中恰好治得了她的病症。”周寧一擺手,陸清拿出一個錦盒交給羅氏。
陸清又對陳福祿囑咐道:“裡面有配好的藥丸和服藥之方,你回去好好看看。”
“謝大人。”羅氏朝公堂上方輕輕一福。
“謝謝,謝謝了。”陳福祿拱手衝著陸清作揖。
“不必客氣。”陸清轉身走回公案旁站好。
聽說羅氏的病能治得好,陳福祿喜不自勝,眼角都流出淚來。吳老太婆則不屑的勾了一下唇角:“做夢去吧,治了十年都沒治好,說好就好了?”
陸清雖然聽不到吳老太婆說的話,但從神色上也看得出來她的想法。她臉上明顯掛著不相信羅氏能治得好的表情。
周寧抓起驚堂木剛要拍下去,見陸清扭頭望了他一眼,他又輕輕的放下了,直接問道:“有事嗎?”
周寧拍驚堂木就是要退堂了的意思,
陸清扭頭肯定是有話要說啊,於是他就停住了。 “我想當堂給羅氏施針。”陸清倒不是急於治好羅氏,他雖然醫術驚人,卻沒有周寧那麽喜歡救人。
陸清之所以提出這個要求,就是想證明給吳老太婆看。你不是不相信我能治好羅氏嗎?我就是要讓你看看我能不能治得好。
他最受不了別人質疑他的醫術,他一定要當堂打她的臉。陸清就是喜歡爭這口氣,周寧也覺得沒什麽不妥,就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陸清的銀針從不離身,什麽時候想用都方便得很。他又一次走到羅氏面前卻沒有跟她說話,而是面向吳家的人開了口。
“羅氏面色蒼白,體寒如冰,手腳四季發涼。”陸清拿出一根銀針:“我為她當堂施針一次,體溫若有上升便是有效。”
大堂上人很多, 陸清讓衙役們維持秩序,眾人向後退了兩步左右,把中間的地方給騰了出來。
陸清抬手就是一針扎到了羅氏的身上,緊挨著大家就覺得眼前銀光一閃,一針扎了上去,銀光又一閃,又一針扎了上去。
也數不清到底扎了多少針,銀光閃來閃去,陸清圍著羅氏轉來轉去,銀針要扎到不同的穴位上,不一會兒的工夫,羅氏身上就到處都是銀針了。
沒有人知道陸清身上到底有多少銀針,也不知道他的銀針是怎麽發出來的。羅氏連衣服都沒有脫,銀針是透著衣服扎上去的,這尺寸的拿捏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羅氏沒有怎樣,陳福祿在一邊看著倒是直擦汗。從來也沒見過有這樣施針的郎中啊,這個小郎中看起來年紀很小,想不到醫術是如此的高明。
光是這麽帥的施針,就已經引起來不小的騷動了。人們恨不得把眼珠瞪得從眼眶裡掉出來,不眨眼的盯著陸清。
大約一刻鍾過後,只見羅氏的腦袋上冒出了白色的氣體,開始的時候很淡,許多人都看見了,卻懷疑是自己眼花。
後來漸漸濃得有點像霧,頓時大家的熱情就像炸了鍋一樣。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簡單是太神奇了。
“這就是她體內的寒氣被逼出來了。”陸清昂著頭,揚著高貴的下巴,不無得意的向眾人解釋。
過了好一陣子,陸清撤去銀針。羅氏臉色泛起了紅暈,陳福祿上前抓住她的手,激動的嚷道:“熱的,真的很熱,都出汗了。”
吳老太婆有些尷尬的撇了撇嘴,沒有什麽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