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通過封建法,加強了對大小領主和對貴族封臣實際影響力,並在經濟和政治上獲得了巨大的好處。
這一點,威廉是通過封建法中的第二條來實現的。
諾曼王國封建法中明確規定了,當一個封臣死去後,封君在死者和所在家族的整個社會關系系統中佔有最高的地位。
如果封臣去世時,其子女尚未成年的話,作為國王的威廉有權對他們行使監護權,在他們成年之前享受他們所擁有的采邑利益,並對他們的婚姻擁有支配權力。
還是那法蘭西國王腓力二世.奧古斯都來巨力,1081年時,訥韋爾和歐塞爾的伯爵死去,隻留下一個女兒叫阿涅絲.德.巴紹蒙,在阿涅絲女伯爵成年和出嫁前的三年中,法蘭西國王腓力二世在其領地訥韋爾和歐塞爾兩個伯國內大肆掠奪財富,然後又給她指定了一個丈夫,而此人正是他的外甥皮埃爾.德.考尼特,皮埃爾此人也不簡單,他就是後來第四次十字軍的統率之一,拉丁帝國及君士坦丁堡的皇帝,這裡暫且不談。
通過對已故貴族封臣子女的監護權和婚姻支配群,腓力二世不但收了一大筆授予封地和爵位的特別遺產稅,在阿涅絲女伯爵的兩個伯國中大肆搜刮財富,更通過支配她的婚姻,將這兩處領地納入到王室家族的統治中,此正所謂一舉三得。
腓力二世對待阿涅絲女伯爵的例子並非個案,他通過對封臣子女的監護權和婚姻支配權搜刮了大量財富,更控制了許多領地,為此他甚至不惜使用武力,為了敲詐錢財,公然帶兵入侵封城的宮廷。
若不然,以當時腓力二世所擁有的區區被稱為“法蘭西島”的狹小王室領地,如何能與龐大的金雀花王朝相爭?靠的就是利用封建法來搜刮封臣,逐步積聚起來的財富。
威廉自然不會像腓力二世做的這樣絕情,但在實際操作中,也同樣行使了對未成年貴族封臣的監護權和婚姻支配權這兩項權力。
通過對未成年封臣的監護權,威廉在其領地內廣設政府機構,將領地的統治權力逐步納入到王室手中,而被威廉監護的封臣在長大後最多也只能成為,向中國的公候那樣,享有稅收分利的貴族而已。
要不是諾曼底家族人丁單薄,旁系和姻親有限,威廉或許也會效仿腓力二世的做法,通過對未成年封臣的婚姻支配權,將封臣的領地納入到諾曼底王室的掌控之中。
腓力二世被稱為是卡佩王朝最偉大的國王,被尊稱為奧古斯都,他所制定的封建法正是威廉所效仿的對象。
對於這部封建法,腓力二世從即位伊始就將封建法所規定的封建特權對運用到登峰造極的程度,對腓力二世和卡佩王朝來說,封建法最有價值的作用是作為摧毀安茹金雀花“帝國”的強大武器。
因為法蘭西的封建法,金雀花王朝的繼承人們因為封建效忠習俗而被套上了某種法律上的枷鎖。
在腓力二世年僅四歲的時候,已經貴為英格蘭國王的亨利二世帶著他的兒子理查來到巴黎,向年幼的廢立二世宣誓效忠,其中亨利二世以他擁有的諾曼底和安茹向腓力二世效忠,理查則因為他的阿基坦。
後來,腓力二世就利用過“獅心王”理查德反對過亨利二世的統治。
等“獅心王”理查不幸去世之後,腓力二世得到了第二次干涉金雀花王朝和英格蘭的機會,利用英國王室的內部矛盾從中漁利,這是卡佩長期采用的策略。
當時“獅心王”理查去世時沒有留下子嗣,擁有王位繼承權的有兩人,
其一是理查德的弟弟,“無地王”約翰,此人在理查去世時就搶先登基為王,第二人是理查長兄之子,年幼的布列塔尼公爵阿瑟。接下來腓力二世的操作和稚嫩的大魔法師所創造的“格拉摩根大法”有些許共通之處。
腓力二世前往安茹北部的勒芒,將年幼的布列塔尼公爵阿瑟至於他的監護之下,隨後他將阿瑟冊封為安茹的公爵,將安茹和恩曼賜給他。
當然,無論是安茹的頭銜,還是安茹和恩曼這兩處領地都是空頭支票,這兩樣都在約翰王的手中。
不過即使是這樣,腓力二世也有了一張王牌可打,因為他可以以阿瑟年幼為名,將封出去的兩塊大采邑再收回,即便這只是名義上的,他也能派兵從約翰王手中奪取。
到了1202年是,腓力二世自覺時機成熟,給阿瑟行了授甲禮,阿瑟也隨即向腓力二世效忠,這樣一來,獨立於法蘭西王國之外的布列塔尼公國也歸入法蘭西王國所轄。
隨後在正式的冊封儀式上,腓力二世將本屬於約翰王的安茹、恩曼和阿基坦賜予了阿瑟, 卻趁機將諾曼底歸入自己直轄,這就是國王身為監護人所擁有的便利之處。
而後,腓力二世以阿瑟的名義,正式發起爭奪諾曼底、安茹和阿基坦的戰爭,但在戰爭中,阿瑟卻在攻打一處城堡時意外身亡。
雖說歷史上都說這時約翰王所為,但筆者有理由相信,阿瑟之死有很大可能是他的監護人,法蘭西國王腓力二世暗中指使的。
這一點從阿瑟意外戰死後,腓力二世成為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就可以看出來,他在阿瑟戰死後,立即趁勢攻取安茹、曼恩、圖爾等領地,派出他的官員進行管理,從此諾曼底、安茹和阿基坦北部就歸於腓力二世直轄。
如此高明的操作,令熟知這段歷史的威廉看的不由心生敬佩。
當然,除了這些之外,《諾曼王國封建法》中還有幾條主要內容,其一便是重申了《索爾伯茲裡誓約》中的相關規定,並明確規定了封臣在冊封次一級封城的時候,例如公爵冊封伯爵,這些人必須在向自己的封君宣誓效忠的時候,首先應明確宣誓對國王保持忠誠。
至於封建法中剩下的內容則主要聽取了休伯特公爵、拉道夫公爵等親信封臣的建議,規定了對在負有優先效忠義務的采邑進行分割時,每個繼承者都不再向其家族的首腦效忠,而隻向這塊采邑的主人效忠,如此可防止家族勢力做大的作用。
諾曼王國的封建法能如此快速地得到通過和自信,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佔有土地和處置其繼承問題已經成為一個越來越棘手,和有待解決的問題,制定和頒布封建法是人心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