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昂大主教饒博,也是諾曼底公國的大主教,即諾曼底最高的宗教領袖,統管包括埃夫勒、巴約、康斯坦斯、阿夫朗什、利雪、塞爾在內的六名主教,統轄上萬名神父和數千個教堂。
這是一股極為強大的勢力,它的存在曾經讓歷代諾曼底公爵都忌憚不已,其力量和地位甚至超過了諾曼底公爵。
幸好諾曼底教會的領袖饒博是諾曼底家族的一員,也是威廉的祖叔,輩分比誰都高,沒有任何人可以命令他,也沒有任何人敢違抗他的命令。
第二天一早,威廉忙完手頭上的事,就帶著奧斯本管家來到魯昂城中心的大教堂,找到了饒博大主教,說明了來意。
“威廉,我可以保障你的安全,維護你在魯昂的統治。”繞博大主教對著威廉說道:“不過你也看到了,我老了,沒有幾年好活的了。
我在一天,諾曼底公國的其他貴族不敢輕舉妄動,威廉的生命安全和統治不會有問題。
但是我死了之後,那就要你們自己想辦法了。”
看著白發蒼蒼、雙手枯瘦如柴的饒博大主教,威廉不禁心中暗自擔憂了起來。
“其實你不必擔心,威廉!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徹底讓你沒有徹底沒有後顧之憂,其他貴族也拿你沒有辦法。”饒博大主教拄著十字權杖,伸出乾枯的右手,微笑著說道。
“噢,是什麽辦法?”威廉的眼睛亮了起來,連忙追問道。
“我是諾曼底公國的大主教,是執掌諾曼底教會的領袖。其它的事情我或許辦不了,但是讓你進入教會還是可以的!”饒博大主教緩緩地開口說道。
“不,我不當教士!我的使命是守護諾曼底家族、守護父親留下的諾曼底公國,我不接受!”威廉態度堅決地搖頭說道。
“威廉,不要激動,你先聽我把話說完!”饒博大主教伸出右手搖了搖,說道:“你聽著,威廉,諾曼底公爵之位只有一個,而爭奪公爵之位的失敗者不是死在了戰場上,就是死在了牢房裡。
只要你當了教士,放棄了公爵爵位,自然就沒有人再將你當做是敵人!
諾曼底公國除了魯昂大主教之外,還有埃夫勒、巴約、康斯坦斯、阿夫朗什、利雪、塞爾在內的六名主教六名主教。
在我的幫助下,你可以當上任何一位主教,這樣你的一生不但能平安無事,還可以享受無窮無盡的財富、權勢和地位!”
當時的主教主管一個城市的宗教、教育和民政事務,有點類似於市長一職,當然主教的權力和油水可要比區區一位市長要大得多。
一名主教不但統管一個伯爵領的教會事務,擁有征收截留什一稅的權力,小孩出生、年輕人結婚、老人下葬都歸他管,這其中的權力和金錢不可計數,其權勢幾乎可以與伯爵相提並論。
當然,作為教會人士,是沒有合法子嗣的,如果威廉當了主教的話,那麽羅貝爾到威廉這一支諾曼底家族的主支就會斷絕。
照著饒博大主教的描述,威廉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了一個年輕的主教形象的自己,光禿禿的腦袋,穿著一身黑袍子,脖子上掛著十字架,腰間系著繩子,手中拿著一本《聖經》。
威廉雙手捂住自己的腦袋,低下頭用力搖了搖,驅散了這個念頭。
父親羅貝爾將諾曼底公國和諾曼底家族托付給自己,肩負著救世使命的威廉絕不允許自己出家為僧,逃避自己的責任和使命。
不不不!絕對不行!
“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威廉抬起頭來,
發問道。 “十個也可以。”
“人長大了,是不是會變?”威廉似乎問出了一個貌似很簡單的問題。
“這個問題似乎很容易回答。”
“那我長大之後,是不是就變得不是雜種、私生子了呢?”威廉貌似天真地問道。
饒博大主教愣住了,沉思許久,方才開口回答道:“孩子,一個人可以有多種選擇,可以選擇吃什麽飯、穿什麽衣服、做什麽事,唯獨不能選擇的就是什麽時間、地點出聲,在什麽家庭裡出生。
這一切都是上帝安排好的,我們沒有辦法改變它。”
“不,我不接受!從現在開始,我就不是雜種了,是父親羅貝爾公爵的合法子嗣,任何人說我是雜種、私生子,就是和我為敵!”威廉一臉倔強地說道。
“你不承認,卻阻擋不止別人承認。你越是害怕什麽,什麽就越是會變得強大。
你如果承認自己是雜種, 那麽別人就無法再傷害到你了!”饒博大主教勸說的。
威廉清楚饒博大主教這是勸說自己放棄公爵之位,承認自己沒有合法的繼承權,安安心心地做個教士過完自己的一生。
“不!這時詭辯,我不會承認!
我是父親羅貝爾公爵的合法子嗣,是諾曼底公國的統治者,是公爵。
這是誰也抹殺不掉的!”威廉情緒激動,大聲否認道。
“威廉,我再問你一遍。你願意成為一名修道士,成為一名主教嗎?”饒博大主教再次開口問道。
“成為教士可以讓我奪回領地,消滅叛逆,做回公爵嗎?”
“不能。”
“成為教士可以繼續領兵作戰,殺死我的仇人嗎?”
“不能。”
“那我就不當了!”威廉倔強地回答道。
饒博大主教看著威廉,沒有再說話,因為他已經將自己勸說的語句全部用盡,仍然無法說服威廉放棄爭奪公爵之位。
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孩子注定要選擇鐵和火的人生,他的一生都將伴隨著征服和死亡,永遠無法停歇。
威廉心中了然,饒博大主教是不會支持自己爭奪公爵之位、幫助自己平定叛亂的,只會保護自己的生命不受傷害罷了。
但這對於威廉來說統統不需要,身為男子漢,生不能五鼎食,死也要五鼎烹,不能成為公爵、將侮辱過他的人統統消滅,威廉的人生和鹹魚有什麽區別?
拜別饒博大主教後,威廉就轉身帶著奧斯本管家離開了,他要去尋找一個真正能幫助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