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很快趕來,是一位主管外傷的教士和一位懂得藥草學的修道院嬤嬤,蘭多爾夫男爵為了保險起見特意將這兩人都帶來了。
“快讓他們給阿普利亞公爵治傷。”施維茨伍夫樞機主教馬上起身,吩咐道。
“是。”兩人很快就位,分別從各自的箱子中拿出他們的醫療工具,染血的鋸子、錐子、鏟子、斧頭、小刀、烙鐵等外科工具,五顏六色的藥材和膏藥,他們拿出來的東西令人不寒而栗,但對於中世紀的人們來說這些東西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樞機主教大人,男爵大人,阿普利亞公爵的病情嚴重,需要先用尿診術檢查病情,再使用放血治療,如果病情還沒有好轉,那就需要用到催吐和**、烙鐵灼燒皮膚、水洗創口等手段。”這名教士在為阿普利亞公爵檢查一番後,就如數家珍地提出了自己的一套診治方案。
那個年代的“尿檢”和現在不是一個概念,一般來說拿一個尿瓶,裝有病人的尿液,舉著放在陽光下面,通過觀察一下尿液的色澤、濃度和氣味,頂多再蘸點尿液舔一下,然後根據“體液平衡”理論,來進行診斷。
然後“放血療法”,其實也是根據“體液平衡”學說來的。所有的疾病就是“體液不平衡”,那麽調節“體液比例”,就通過放血來處理。這種放血療法並不是簡單地把血管切開就完了,而是要根據病人的年齡、症狀、季節、氣候和所在的地方,來決定放多少血,從什麽部位放血,以及放血的方式——究竟是用刀切開血管,還是拿水蛭吸血。
當然,最扯的是,某些民間醫生放學還要和星相學扯到一起,觀今日星位如何?是否適宜切**血管放血之類的,甚至有些極端的放血措施需要截肢才行。
其實這時代醫生還有兩招就是:催吐和**。不過這兩招比較特殊,保留時間特別長,一直保留到中世紀末期,甚至到文藝複興後,甚至到17世紀中期都有人在玩這個。
一般來說,就是借用早期或者羅馬時代殘存的草藥典籍,來用藥湯灌**,進行治療。催吐,也是利用早期草藥學知識,加上大量不同種類香料進行配比的藥湯,就是要把你搞吐。
當然,還有烙鐵來灼燒皮膚,水洗創口啊等等。
這種經院醫學和薩勒諾的醫學已經算得上是比較完備的治療手段,在醫藥學還不發達的中世紀已經算是很先進的醫療方式,被廣大中世紀歐洲人所接受。
除了那些外科創口處理方法之外,早期的經院醫學側重於所謂的“修身療法”,也就是說所謂的“精神治療”,也就是在教會收容所裡懺悔,祈禱,由神職人員做一些儀式,給你頌點聖言,甚至聖油或淋上幾滴聖水,或者取一抔泥土塗一塗之類的。
不過這些中世紀時期簡陋的醫療手段到底能對重傷的阿普利亞公爵威廉能有多大的作用,那就不得而知了。
......
德羅戈和漢弗萊兩人帶著僅剩的三百余名諾曼騎士一路狂奔,終於遇到了帶著援軍而來的凱撒,此時他們隻覺得欲哭無淚。
之前出發的時候他們是有著多少豪情壯志,帶著一千二百多位強大的諾曼騎士欲要橫掃對方,結果被兩千五百多名教會騎士和無數的步兵圍追堵截,到了最後卻只剩下三百來位諾曼騎士還完好,剩下諾曼騎士可能大半都被被俘虜了吧,畢竟他們慌忙逃竄是不可能逃得過教會騎士的舍命追擊。
“德羅戈,漢弗萊,你們怎麽會這樣,兄長呢?為什麽沒有和你們在一塊兒。”凱撒帶著親衛策馬上前,
看著狼狽的德羅戈和漢弗萊兩人詢問道。其實凱撒早已有了猜測,不過為了印證它,他還是出口向他們詢問此事。
“都是你害的,凱撒,要不是你撤退說什麽帶援兵,大哥也不會被教會俘虜,諾曼騎士也不會損失殆盡。”漢弗萊惡人先告狀,反咬一口道。
“對,都是你,凱撒,是你害了大哥,害了大夥,我要和你拚了!”德羅戈也反應過來,拔出劍就要殺死凱撒。
凱撒那會給這兩個蠢貨機會,隨手一揮劍就將他們的武器挨個打落在地,他身旁的大隊親衛早就看著他們,一見他們動手就只見拔劍相向,將對方的武器卸掉後並製住了對方。
“德羅戈, 漢弗萊,原來是你們兩人不聽從我的勸告,利欲熏心,鼓動兄長衝進了敵人的陷阱中,卻還不知悔改。
你們幾人都逃脫不了罪責,我要將你們的領地和頭銜沒收,而後等待你們的是永無止境的監禁,用你們的懺悔和淚水來為自己贖罪吧!”凱撒右手將長劍收回劍鞘,面無表情地宣判道。
“你這是汙蔑,凱撒,你有什麽權力這麽做,我是塔蘭托的伯爵,是阿普利亞公爵的繼承人,是未來的公爵大人,你不能這麽做!”德羅戈不顧身旁抓住他的諾曼騎士,奮力掙扎了起來,高聲罵道。
“凱撒,你會後悔的,等大哥回來了,你會受到應有的懲罰!”漢弗萊也和德羅戈一樣心中惴惴,但看想去卻是一點都不虛對方。
“聒噪,全都給我帶走!”凱撒右手一揮,高聲命令道。
“是!”眾騎士紛紛領命,將德羅戈和漢弗萊待下去囚禁起來。
凱撒遙望著遠處教會軍營地的燈火,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並沒有因為他的兄長‘鐵臂’威廉的失陷而感到難過,他們之間的關系或許早已經破裂了,維系他們關系的紐帶也只是家族和血緣罷了。
“凱撒,或許不久之後您就是尊貴的阿普利亞公爵大人了呢!”跟在凱撒身旁的理查德.德.亨古笑著恭賀道。
“閉嘴!”
理查德的馬匹似乎排在了馬蹄子上,凱撒訓斥了他一頓,調轉馬頭離開,不再理會他。
盡管阿普利亞公爵威廉的失陷對凱撒個人來說或許是好事,但多年的感情依舊讓他感到異常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