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騎士們似乎並不著急將遭受重創的諾森布裡亞騎士們完全殲滅,他們好似在玩貓鼠遊戲一般,慢慢地將諾森布裡亞騎士逼到牆角,欣賞他們掙扎反抗的樣子。
作為這支騎兵的統率,羅德裡戈公爵嘴角勾起一絲莫測的微笑,他目光轉向諾森布裡亞騎士後方的維-諾聯軍本陣,露出期待的神情。
很顯然,羅德裡戈公爵是將這支諾森布裡亞騎士當做誘餌,他要用這條香餌引出更有價值的目標。
不出所料,維-諾聯軍本陣似乎出現了一陣騷動,而後一支人數多達兩千六百人的重步兵出現在了羅德裡戈的視野之中。
這支軍隊大多數士兵的裝備都是拜佔庭式,有著長長下擺的鏈甲衫,頭上戴著帶鏈甲護頸的護鼻盔,小臂和小腿有板條甲片保護著,腰間還懸掛著拜佔庭式長劍。
不過最吸引人矚目的是每一位戰士手中的盾牌上的紋飾是一隻烏鴉——一種帶有北歐異教風格的符號。
同時還有許多人手中拿著北歐式的戰斧,這種羅斯人的斧刃上下不對稱,這種不對稱的斧頭最終發展成為了俄羅斯人標志性的武器,月刃斧。
很顯然,這支前來前來救援的士兵就是威廉特別提醒過羅德裡戈公爵要特別注意的瓦蘭吉衛隊。
羅德裡戈還注意到,除了這支前出的瓦蘭吉衛隊之外,還有一隻一千五百余人的輕步兵也跟隨著瓦蘭吉衛隊共同出擊。
這支輕步兵的士兵很顯然有著羅斯人的樣貌特征,大鼻子和白中透紅的皮膚,他們裝備著頭盔、亞麻襯衫、條紋“燈籠褲”,還有一件輕便的短袖鏈甲衫,手中的武器也和瓦蘭吉衛隊相近。
他們大約是‘無情者’哈拉爾在回到挪威後,從羅斯人招募來的雇傭兵。
從這支部隊的裝備來看,很明顯,‘無情者’哈拉爾是想複製出一支瓦蘭吉衛隊。
瓦蘭吉衛隊和羅斯雇傭兵加起來也才四千出頭的樣子,而羅德裡戈公爵手中所掌握的騎兵卻高達八千人,是對面的兩倍之多,他似乎穩操勝券。
似乎是因為佔據著絕對的兵力優勢,羅德裡戈公爵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輕視之意,他並不認為瓦蘭吉衛隊真的有威廉所說的那樣,擁有無與倫比的強大戰鬥力,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最強者,還要在真刀真槍打過一場之後才能見分曉。
“羅傑.德.蒙哥馬利男爵,你帶著兩千諾曼騎士急促追擊這些諾森布裡亞騎士,無比將他們一舉殲滅!”羅德裡戈公爵看向威廉所屬近衛騎士的指揮官,命令道。
“遵命,公爵大人。”羅傑男爵沒有異議,向羅德裡戈行了個軍禮,回應道。
“諸位大人們,前方出現的這支軍隊就是陛下所說的瓦蘭吉衛隊。
今天我們就要和他們乾一場,看看到底是誰才是這世上最強的!”羅德裡戈公爵高舉長劍,策馬在陣前高呼道。
羅德裡戈的戰前演講,成功地激起了諾曼人的好勝心理,他們歷經無數次大戰,可從來沒有遇到過能抵擋住他們的軍隊,法蘭西人不行,威塞克斯人、麥西亞人和諾森布裡亞人也不行。
盡管諾曼人最後改信了基督教、采用法語、定居諾曼底後數十年間放棄其海上騷擾行動而改采法蘭克式騎兵戰術,他們仍保留了其海盜祖先維京人的許多特質。他們表現出一種極度不安魯莽的氣質、近乎愚勇的好戰精神以及與無恥不忠俱來的詭計多端。
諾曼人在隨後擴張至歐洲其他地區的行動中,創下驚人冒險作戰的紀錄,常常僅以一小撮人征服數倍的敵人。無與倫比的快速越野渡海能力、野蠻暴力的使用以及對金錢有過早的使用觀與價值感等均是諾曼人的特質。
諾曼人有著尼采式的狂妄勇氣,這也是諾曼人的民族特性。
諾曼的騎兵攻擊是極其可怕的,此後整整四個世紀之內,歐洲沒有哪支步兵是他們的對手。
這要歸結於一系列軍事技術上的革新與改進。
諾曼人的馬鞍用木頭製成,並且加高了前橋,雖然不如以往皮革的舒適,但使騎士坐的更加穩固,馬鞍下有兩條寬肚帶,一條束在坐騎前胸,一條捆住腹部,兩個皮製的馬鐙墜在馬鞍下。
諾曼的騎兵在歐洲最早使用馬鐙,使他們可以在馬上站直身體,用兩臂和軀體加緊長矛,借著戰馬的速度和重量來衝擊敵人,在那以前的騎兵雖然也用長矛,但多半是靠肩膀來揮動,力道自然不可同日而語,所有這些使諾曼騎兵一時所向無敵。
歷史上阿普利亞公爵羅貝爾.德.歐特維爾率領夾槍衝鋒的諾曼騎士擊敗了阿克萊修斯.穆寧科大帝麾下更有紀律、盔甲也更精良的拜佔庭鐵架聖騎兵。
夾槍衝鋒的優勢在於能更省力的拿更重的騎槍。全力衝鋒時這麽重的槍,速度又更快,動能很大,就算不握持,僅僅扔出去也能把對面撞翻。
瓦蘭吉衛隊已經出現在了諾曼騎士的視野中,兩者相距僅有三百米之遙,諾曼騎士有些難以置信,他們不敢相信瓦蘭吉衛隊的行軍速度竟然這麽快。
收起些許驚訝,諾曼騎士們在羅德裡戈的帶領下開始加快馬速,夾起騎槍全力衝刺起來。
諾曼人沒有使用他們對陣騎兵慣用的牆式衝鋒,而是采用了夾槍衝鋒的戰術。
夾槍衝鋒是全力衝刺,速度很快,因此陣型難免散亂,諾曼人想用長達五米的騎槍率先將瓦蘭吉衛隊的陣型捅穿,只要破壞了他們的陣型,無論是什麽樣精銳的步兵,諾曼人也無所畏懼。
然而,面對諾曼人排山倒海一般的全力衝刺,瓦蘭吉衛隊並沒有絲毫畏懼之意,他們依舊排列著緊密的陣型頂著大圓盾和諾曼人勇敢地對衝。
轟轟轟轟......砰砰砰......
撞擊聲接連不斷地響起,不時有瓦蘭吉衛隊的士兵被騎槍貫穿或是被戰馬撞飛,但也有很多諾曼騎士被瓦蘭吉衛隊打落下馬。
一時之間,戰局陷入僵持,雙方打得你來我往,不分勝負。
諾曼人表示這幫瓦蘭吉人也是一群牲口,居然能硬抗諾曼騎士的衝鋒,然後再發動反衝鋒,簡直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