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福橋這片方圓不足千米的狹小之地堆積了無數丹麥和挪威人的屍骨,鮮血浸透了大地,以至於德文特河的河水被染成了鮮血一般的血紅色,久久無法褪去。
諾曼人正在戰場上打掃著戰利品,搜羅幸存者充做俘虜,這是勝利者應有的權利。
無論是戰場上搜羅的鏈甲武器,還是金銀飾品,多能讓每一個諾曼勇士都能從中大發一筆。
斯坦福橋上堆積的累累屍骨並沒有讓威廉感到任何不適,他已經來到中世紀二十余年了,歷經無數磨難、戰爭、陰謀和死亡的他早已對生死看的很淡。
“恭喜陛下,我們取得了輝煌勝利!
兩萬丹麥和挪威聯軍盡數被殲滅,丹麥國王斯溫二世當場戰死,挪威王子奧拉夫和一眾丹麥、挪威貴族被俘。
我軍大勝,我諾曼人的武功定將傳遍整個歐羅巴!”裡夏爾公爵笑著恭賀道。
“同喜!”威廉的臉上流露出淡淡的微笑,點頭應道:“裡夏爾大人,將斯溫二世的遺體好生安葬,丹麥人和挪威人的遺體也要盡數埋葬,不可令其曝屍荒野。”
“陛下仁慈,對待殘忍的敵人,您依舊能寬容對待,我深感佩服。”裡夏爾公爵躬身拜到。
“這沒什麽,裡夏爾大人,我這樣做只是為了避免戰後爆發瘟疫,當然他們的英勇頑強令人敬佩,值得我們去尊重他們。”威廉擺了擺手說道:
“對了,裡夏爾大人,前方匯報說挪威的奧拉夫王子被俘,我要見一見他,還有那些俘虜的貴族也一並帶來。”
“陛下,我這就給你將奧拉夫王子和一乾俘虜的丹麥和挪威貴族給您帶來。”裡夏爾公爵躬身告退。
挪威的奧拉夫王子,威廉是知道的,此人是已故前挪威國王“無情者”哈拉爾四世僅有的兩個兒子之一,另一人是他的兄弟挪威國王馬格努斯。
依照他所知的歷史,原本馬格努斯和奧拉夫兩人還未成年,但不知為何,此時站在他面前的奧拉夫王子卻已經是個剛剛成年的壯漢了。
或許是威廉來到這個世界後所帶來的影響吧,他們的父親挪威國王哈拉爾四世是1015年生人,馬格努斯和奧拉夫兩人的出生是完全有可能的。
不過威廉並不在意這些,只是看著奧拉夫王子稍顯只能的面容有些驚訝,以至於胡思亂想起來罷了。
“還不快給奧拉夫王子松綁!”威廉面帶微笑看著被諾曼人士兵押解而來的奧拉夫王子,對著左右吩咐道。
一般諾曼人不會這樣對待俘虜,奧拉夫被綁起來定是有什麽緣由,可能是他激烈反抗造成的吧。
不過威廉並不追究這些,他大度地讓手下給奧拉夫王子松綁,絲毫不擔心他獲得自由之後是否會對自己造成任何威脅,要是在眾多貴族將領和近衛士兵的守衛下還能對自己造成傷害,他真的要好好地懲處他們了。
“威廉國王陛下,我挪威王國的繼承人奧拉夫.英格林見過陛下,多謝您的寬宏大量。”奧拉夫王子站起身,不失禮數地躬身謝道。
“不用謝,奧拉夫王子,是我們招待不周,以至於你受苦了。”威廉微微搖頭,笑著說:“我這邊正要回軍諾曼底,順便請你去魯昂做客,感受一番諾曼底的風情人物。”
威廉口中的意思明顯是要把他扣留在諾曼底充當人質,這下奧拉夫王子可就再也保持不住一臉淡定從容的表情,焦急地說:“威廉陛下,請您寬宏大量,施放我和我手下的貴族們返回挪威王國。
我願向上帝起誓,永遠不再侵犯英格蘭,不再和您有任何敵對。
”威廉聽了這話,依舊搖了搖頭,說:“奧拉夫王子殿下,您的要求請恕我不能答應,因為這樣做是對不起我諾曼人在斯坦福橋流下的鮮血,我不能讓他們的鮮血白流。”
聰慧如奧拉夫王子自然聽出了威廉話語中的潛台詞,並不是不可以將他和一乾挪威貴族們施放,但這需要他付出足夠的代價補償。
在威廉身旁的裡夏爾公爵自然也聽出了威廉的潛台詞,他立即走到威廉的身前勸說道:“陛下,請您三思而行,挪威人是我諾曼人的大敵,他們始終對英格蘭和諾曼底虎視眈眈,這些年下來他們數次侵略我諾曼王國,這些年死傷的人手和損失的財產不計其數,您可不能忘記啊!”
面對裡夏爾公爵的規勸,威廉未作任何表態,但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確實回憶起了這些年來野心勃勃的挪威人對諾曼王國所犯下的罪行,他們數次侵略對諾曼人造成了多少大的傷害。
這下子,奧拉夫王子可是急了眼,眼見著威廉有松口放他們回挪威王國的意思,結果被裡夏爾公爵這麽一勸說他,威廉就完全沒有了施放他們的意思。
奧拉夫王子再也不能保持淡定從容的態度,激動地上前勸說道:“威廉陛下,請您相信我,相信我的誓言,還要我還活著,我將永遠不和您為敵,發誓再也不踏上英格蘭和諾曼王國半步,同時還會組織挪威王國中任何想要和你作對的人,即便豁出性命我也會竭力組織到底。”
威廉雖然沒有回話,但他臉上些許意動的表情還是出賣了他的意圖,奧拉夫王子嘴角一勾,加碼道:“威廉陛下,我願向你提供五萬磅銀作為我和挪威貴族、士兵的贖金。”
“我不缺金錢,你還有什麽東西能換取自身和挪威貴族自由的,請一並說來!”威廉搖了搖頭,拒絕道。
“威廉陛下,除了這些以外,我還會帶著我的軍隊追隨您而戰,不論是南下法蘭西還是前往神羅帝國,我都願意聽從你的命令。”奧拉夫王子想了想,最終還是咬牙說道。
“可以,但你能為我提供多少士兵?”威廉尤嫌不足,問道。
“威廉陛下,除了在您手裡的六千八百余挪威人之外,我還會隨後向您提供五千士兵,這是我最後能為您提供的了。”奧拉夫一臉肉痛地說。
威廉聽了奧拉夫的話,沉吟半響,最終點頭答應道:“奧拉夫王子殿下,我同意您提出的交換條件,施放您和挪威貴族回國!”
“多謝威廉陛下!”奧拉夫興奮地躬身拜謝道。
事實上威廉早有施放奧拉夫王子回國的意思,讓他活著回到挪威可比把他扣留在諾曼底有用處的多,至少他回到國內能使得挪威王國保持分裂的態勢,不使其統一在其兄挪威國王馬格努蘇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