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義,難成大器!”這就是威廉對勃艮第公爵羅貝爾.卡佩的評價,他就是一個中世紀的袁紹。
羅貝爾.卡佩給威廉的印象是做事總是瞻前顧後,習慣聽別人的意見,自己卻沒有決斷,而當面臨一些重大事情時,要麽推諉要麽因循守舊、毫無創新。這樣的性格,也許不會有大錯,但可能也注定難有大作為。
此前威廉曾經兩度與亨利一世交戰,規模都不小,且在兩次對法蘭西的戰爭中威廉都曾經聯絡過勃艮第公爵羅貝爾.卡佩起兵反叛,但畏首畏尾的勃艮第公爵卻遲遲不肯答應,以至於措施良機。
而這次戰爭中勃艮第公爵與威廉聯手對抗亨利一世,但卻因為些許利益的分析就轉投亨利一世的陣營中,絲毫沒有考慮到到底誰強誰弱,這是何等的不智。
如此一個乾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義,難成大器之人,威廉自然不把他放在眼裡,而他在轉換陣營後絲毫不顧及亨利一世的危機,因為私人恩怨而困守領地,沒有派出一兵一卒支援蘭斯的亨利一世,這更令威廉瞧不起。
一個利令智昏、短視而沒有主見的人遲早會被他消滅,威廉有這個自信。
現在威廉的目標是佔據蘭斯,殺死或是俘虜法王亨利一世,並在蘭斯大教堂加冕為法蘭西國王,因為法蘭西歷史上的所有國王都在蘭斯大教堂進行加冕,所以威廉對蘭斯極為重視。
蘭斯是法蘭西的宗教中心,是歷任法蘭西國王呃加冕地,被稱作是王者之城。
蘭斯城的歷史可以追述到公元4世紀初,當時基督教稱為了羅馬帝國的國教,作為西羅馬帝國的重要城市之一,蘭斯自然也修建了教堂——聖尼凱斯教堂,這也是蘭斯大教堂的前身。
歷史上首位在蘭斯加冕為法蘭西國王的是法蘭克人領袖克洛維一世,公元496年的12月25日,克洛維一世放棄了日耳曼人所信奉的亞流教派,在蘭斯的聖尼凱斯教堂正式皈依羅馬天主教,並加冕成為法蘭克王國的第一任國王。
這一歷史事件具有極其重大的歷史意義,因為從克洛維一世之後的一千多年時間裡,蘭斯成了各法蘭西君主的加冕之地。
威廉手中有確切文獻資料的只有亨利一世於1027年在蘭斯加冕為王的記錄——年僅19歲的亨利一世為紀念首任法拉西國王克洛維一世,在蘭斯大教堂舉行加冕儀式,而此前歷代法蘭西君主加冕的記錄大多是口耳相傳,並沒有確切的記錄。
威廉派出幾乎所有的部隊兵分三路,分別從巴黎、奧爾良-桑斯和亞眠三個方向圍攻蘭斯,這足以說明威廉對蘭斯的重視。
不過這些天來,威廉進軍並不是非常順利,因為他在英格蘭發起宗教改革並沒收教會資產的緣故,法蘭西教會非常敵視威廉,視他為“敵基督”,唯恐他借口沒收法蘭西教會的資產。
因此,在蘭斯總鐸區這個由當地教會統治的領地,各地主教們紛紛響應蘭斯大主教熱爾偉和法王亨利一世的號召,自費組建大量軍隊阻撓威廉的進軍。
這些軍隊或許並不強大,但勝在數量多且熟悉地形,有當地民眾的支持,他們不敢與威廉決戰,但騷擾運輸車隊和偷襲確實一把好手,為了消滅威廉,他們絲毫沒有任何顧忌。
既然已經和法拉西教會撕破了臉皮,威廉就再也沒有任何顧忌,每到一處,威廉都會將當地的教會連根拔起,收回教會資產後任命諾曼人為當地的主教。
而這些蠅營狗苟之輩絲毫不能阻擋威廉進軍的腳步。
至於說威廉的行為是否會引起羅馬教廷和利奧九世的不滿,是否會再次被開革教藉,對此威廉表示無所謂,無論是否被開革教藉,他都是當之無愧的英格蘭和諾曼人之王,是未來的法蘭西國王,尊貴無比的大國君主,這不是利奧九世一個開除教籍的諭令就可以改變的。
與其對教會妥協後被其得寸進尺,還不如趁著戰爭時期名正言順地削弱法蘭西的教會勢力。
......
蘭斯城下,威廉在五天內已經對其發起了不下三次進攻,但都無功而返,蘭斯城內抵抗的決心比他預想中還要堅決。
到了第六天,威廉匯合和南下的安德魯所部八千人,他手頭上的兵力也增加到了四萬五千人,這對他來說是個好消息。
這天, 威廉見到了極為有趣的一幕,在蘭斯的城牆上,蘭斯大主教熱爾偉當場冊封了五百名英勇的勇士為騎士,這五百位騎士被蘭斯大主教熱爾偉稱為是基督的神聖騎士,以此激勵城內軍隊的士氣。
冊封儀式後,蘭斯城內守軍自然士氣大振,數次憑借勇氣將佔領幾處城牆的諾曼人趕下城牆。
在威廉看來,這不過是一時血勇罷了,只要他們認清自己和諾曼人懸殊的實力差距,這點被激發的勇氣就會消磨殆盡。
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威廉還是命令這幾天攻城時主要還是以投石機和長弓手為主,沒有合適的戰機不要派出步兵登城。
攻城戰進行到第九日,威廉終於用數十台配重投石機在蘭斯城的城牆上砸出了一段寬達十數米的缺口。
隨後威廉當機立斷,以羅德裡戈公爵的第二軍團為先導,全軍蜂擁而入。
城牆既已失守,城內守軍士氣大跌,在諾曼人的瘋狂進攻之下節節後退,少部分退入蘭斯大教堂之中,而其余大部分則四處潰散,被諾曼人順利殲滅。
城內的蘭斯大教堂也是異常堅固,通體用巨石堆砌而成,即便是用配重投石機轟擊也不能在短時間內攻破,更何況威廉並不想破壞蘭斯大教堂,畢竟這裡將來會是他加冕法蘭西國王的加冕之地,他可不想蘭斯大教堂受到任何損壞。
但威廉又不願強行攻城,於是他命令裡夏爾公爵負責切斷蘭斯大教堂的水源,將其團團圍困。
他就不信了,沒有水源供給,蘭斯大教堂內的守軍能支持多久,就算教堂內建有蓄水池,但又能供應幾天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