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0年4月29日深夜,溫莎城堡裡忽然鍾聲大作,休伯特的妻子安茹公爵夫人首先衝進了王后的房間,其他貴婦隨後也都帶著激動的神色趕來,烏拉卡王后的產前陣痛開始了。
威廉聽聞城堡的鍾聲敲響,帶著焦急的神情,他立即快步趕往了溫莎城堡上區的王后房間,腳步很是慌亂。
“陛下,王后陛下要開始臨盆了!”王后的貼身侍女蘇珊快步來到威廉的前,焦急地說。
“快帶我前去。”
妻子烏拉卡臨盆的日期比預產期提前了近半個月,威廉擔心烏拉卡有早產的危險,因此他此時非常焦急,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烏拉卡的身邊。
“是,陛下。”蘇珊向威廉鞠躬行禮道。
不一會兒,威廉和蘇珊步入烏拉卡王后的房間,只見烏拉卡王后滿頭大汗地慘叫起來,令威廉很是揪心。
“米倫醫生,王后的情況怎麽樣了?”威廉碰見了忙碌的米倫醫生,焦急地詢問道。
“陛下,王后的因為提前臨盆,有早產的危險。”宮廷禦醫米倫摸了把額頭上的汗水,面露擔憂之色,說道。
“米倫醫生,你要竭盡全力救治王后,若是王后有個萬一,你們都將沒有容身之處。”威廉雙手按住米倫禦醫的肩膀凝視著對方,沉聲說道。
“陛下,請您放心,我等定當竭盡全力。”米倫醫生仿佛下定決心,堅定地回到道。
不一會兒,宮廷禦醫走出王后的房間大聲向人們宣布,王后巳開始臨盆。
幾分鍾後,一大幫諾曼貴族先後進入王后的產房,按照各自的貴族等級在王后產床四周的扶手椅上坐了下來。未能在前排就座的貴族們則站到了後排的凳子上,因為他們無論如何也不願漏過王后臨盆的一舉一動。
他們的舉動威廉雖然不情願但並未出手阻止,因為按照法蘭西王國的古老習俗,一個王后的分娩決非個人私事,相反,自遠古時代以來,其痛苦的臨產過程必須在各位貴族大臣和夫人的注視下,在宮廷貴族的監督下進行。
屆時全體王室成員和親貴大臣們都有權來到產房,觀看王后分娩的全過程。不用說,這一特權很是野蠻,而且不太衛生,但誰也不會放棄的。
房內窗戶緊閉,五十來人呼出的熱氣及米醋和煤油散發的氣味,使得房內空氣異常渾濁,但誰也沒有站起來,走去打開一扇窗戶,他們始終將注意力集中到正在分娩的王后身上,生怕錯過其中任何一幕。
威廉注意到聚集在產房內的貴族人數是在太多了,這會給王后帶來更大的精神壓力,不利於王后分娩。
於是他向奧斯本管家和王后的貼身侍女蘇珊吩咐道:“奧斯本管家,你去將無關之人和伯爵以下的貴族都趕出房間,蘇珊你去將產房的窗戶打開,給這裡通風。”
“是,陛下。”奧斯本管家和蘇珊躬身說道。
隨後,遵照威廉的吩咐,奧斯本管家將二十余位低級貴族趕出了產房,蘇珊也將產房的窗戶打開通風,產房內的難聞氣味散去不少。
“烏拉卡,我的王后,為了我們的孩子,你要堅持!”威廉坐在產床便,雙手握著烏拉卡的手鼓勵道。
“陛下......”烏拉卡轉過頭回應了一聲,緊接著又發出一陣慘叫聲,令威廉著實焦急。
圍在烏拉卡王后身邊的助產士們經驗非常豐富,她們說著鼓勵的話盡量使分娩容易些,同時為了緩解生產過程中的疼痛,助產士在王后腹部放一塊暖和的布。
實際上除了這些,在醫學裡酒精、鴉片這些藥物也能緩解疼痛,
但助產士們卻並沒有使用它們。在當時,分娩時的陣痛被大家認為是生產中必然發生的,是上帝給所有女人自夏娃時代就必須承受的懲罰。當時,任何對陣痛的緩解都被認為是對上帝的反對,特別是使用藥物是不能被眾人接受的,因為上帝要聽到女人分娩時懺悔的叫聲來得到懲罰的滿足。
威廉當然也知道這一傳統,在分娩中助產士不能使用任何藥物要減輕王后的痛苦,但烏拉卡的慘叫聲讓他決定打破這個規矩,他下令助產士們使用酒精為烏拉卡減輕痛苦,至於鴉片則還遠在印度,他手上根本就沒有這東西。
烏拉卡王后在眾目睽睽之下經受了難言痛苦,一直延續七個小時,幸好有威廉在身旁支持,她才能忍受劇痛堅持了下來。
時間到了上午十時半, 烏拉卡王后終於生下了一個孩子。
“是男孩!”助產士們發出興奮的叫聲,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這是一個男孩。
“我的兒子!”威廉站起身,看向助產士手中抱著的嬰兒,小嬰兒皺巴巴的模樣有些難看,但卻領威廉流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威廉還未來得及高興,這時產房內突然傳來了宮廷禦醫米倫的尖叫聲:“快打開窗戶,快拿點熱水來,我要給王后放點血!”
烏拉卡王后剛剛昏過去了,宮廷禦醫和助產士們一陣手忙腳亂,他們正在搶救王后的生命。
威廉看著這一幕心中異常焦急,他想要做些什麽但又無能為力,只能祈禱王后能夠度過難關。
王后得救了,王后睜開了雙眼,她得救了。
這是烏拉卡王后的第一胎,雖說有驚無險、母子平安,但初為人母的烏拉卡.希梅納還是非常直觀地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
假如宮廷禦醫搶救不及時的話,抑或是因為人群慌亂而導致了什麽差錯的話,很可能王后就會離威廉而去。
威廉很是後怕,他知道來自法蘭克皇室的這種可笑的陪產傳統——來自法蘭西的諾曼人繼承了這一傳統差點害死了烏拉卡,要不是她身體強壯的話,可能她真的挺不過這一關。
“我定要廢除這個差點害死母子倆的陪產制度。”威廉暗自下定決定道。
“我們的孩子,理查德!”威廉小心翼翼的抱起了自己的孩子,對烏拉卡王后溫柔地說。
英格蘭王國和諾曼王國的貴族們終於迎來了他們翹首以盼的的王子,理查德.德.諾曼底,一個真正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