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轉眼間到了農歷五月下旬,公歷進入七月份的盛夏時節。
在得到鄭芝龍的船隊駛入長江口的消息之後,史可法派遣來的書生使者就再次來到張偉的面前笑著說道:“鄭家的水師已經過了松江,足足有七八百至少也在百料以上的大艘船,人手估計至少多達數萬之眾。在陸地上不敢說是無敵於天下,可是在這水上:真人大可以放心:確保朝廷的半壁江山絕對沒有問題。”
“真的麽?我可聽說,李闖在遼東一戰中可是從東虜那裡獲得了不少的火器。難道這些火器不足以封鎖江面?火炮在陸地上對船上的優勢很大吧?”
這名做為信使的書生並不知道兵理,不過在前來傳信之前還是做了不少的準備:“鄭家水師的火炮之多,船隊之堅,絕不是尋常陸師在岸邊可以相提並論的。即便在鎮江一帶也是如此。是真是假,真人到時一望便知。噢,不如現在真人就移架城頭如何。。。”
“現在就不必了。不過鄭家的船隊來到儀真岸邊的時候,我會先請孩子們去核實一下然後再去觀望的。。。”張偉的一句話,就打消了史可法的不少念頭。
通過這些日子以來的交往,兩個小女孩最終也看出了張偉是個坦蕩的人,之前的戒恐警惕之心也沒有那樣重了。
連續半個月的秘密忙碌,張偉憑借自己手指非同尋常的力量和承受力挖掘了一個足以容身的坑洞,並用一張廢舊木桌做為支撐保證自己所挖的這個坑洞不會輕易塌陷。還花費了不少的心思在一處牆角布置了用於通氣的空洞。
張偉此時當然也沒有對兩個孩子完全坦誠相言的意思,只是叮囑道:“我擔心尚書大人會因為你們的事誤會了我的為人,心思起了變化。有可能明日的時候這裡就會迎來一場大戰。我希望你們能夠利用這出臨時開辟出來的隱秘之地在我走後至少獨自堅持一晝夜的時間不要出生。我會利用這段時間在裡面為你們積攢下更多日頭的食物和水。當然也不會超過十日。否則即便我有種種準備,也不敢保證在這盛夏時節食水會不會變質了。。。”
張偉這些日子以來的準備兩個小女孩也都看在了眼裡,對張偉也放下了心。聰明的小女孩當然很容易就想明白:這樣的一個人如果真想要自己的性命,或者到時候再要自己的性命,根本不需要這麽耗費這麽大的精力。
同以往的時候似乎不太一樣,恰恰在鄭家的船隊主力靠近儀真的時候,舊歷五月的天空中開始下起雨來,雨不小但也不算大。能見度大概能有一裡左右,但一裡之外的不少景物卻都有些模糊了。
史可法的心感覺到了一絲煩悶,因為這樣一來早就準備好的一些手段恐怕就用不上了。
此時的鄭芝龍當然依舊不相信儀真縣城內會有什麽,不過還是當做看戲一般的態度笑道:“這樣的雨天火炮可是大受影響啊。要不這樣吧:把那位所謂的強人請到船上,如果你們對付不了。在下準備一條偽裝成一般船隻的火船,等那強人上了火船之後引爆之。如果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都解決不了那位強人,那就說明此人真是仙人了,要是這樣,在下及手下的眾多人馬甘願為陪葬。。。”
“不是說笑?”
“絕不是說笑。。。”
得到消息的史可法本來在聽到鄭芝龍有意配合而沒有太大波折的情況下心情好了不少,可是從遠處飛奔過來的一名信史所傳來的消息卻如同擎天霹靂一般。
“不好了!聖上還有黃將軍乃至馬大學士他們。。。”
“他們怎麽樣了?”雖然早就預感到了不秒,史可法還是有些期望的問道。
“他們的首級被那賊人扔了出來,隨之扔出來的還有一封信。。。”
“史可法見上面說道:歷史之車輪,浩浩蕩蕩。他們當中有些人早就為禍不少,罪足以致死。還有的人,雖然做人尚可,可是在當年圍剿義軍的過程中也犯下過不小的罪過,還打算同本真人,也沒有悔改之心,所以處決之以儆效尤。今天尚書湊齊了天下剩余已不多的做為利益集團的軍閥亂兵乃至海寇,本真人正要大乾一番以儆效尤。雖然本來本真人不願意造太多的殺孽,不過思索再三,還是覺得如果不除掉你們這些人,恐怕帶來的代價更大。。。”
“真是狂妄!”史可法不由的氣道。而此時的鄭芝龍對這種消息只是嗤之以鼻。耐心的等待著朝廷怎樣把這出戲圓下去。他可不相信什麽真會有什麽強人能讓數萬大軍也都奈何不了。
此時的儀真縣大牢極其周圍,血戰的陡然間爆發卻已有幾分鍾的時間了。這幾分鍾的時間對於負責圍困的黃得功、劉澤清、劉良佐等人所率領的上萬精兵而言卻如同幾個時辰甚至幾天間的大事一樣令人震撼。
上千具屍體還有留下來的鮮血讓儀真縣監牢附近不少地方的雨水染成了深紅。接連不斷的哀嚎乃至連成一片的驚叫還在雨幕的聲音中隱隱的響個不停。不少大軍雖然之前見過此人非同尋常的飛身之術乃至刀槍不入的情況,但不是所有的官兵都有切身的感受。而此時的震驚,早已讓圍攏在附近的大軍萌生了退意。
“撤!快撤!”還等不到主將們的下令,因為大雨中沉重而血腥的壓力,不少隊伍都開始紛紛後撤起來。
此時的張偉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也學聰明了,不再輕易的跳起來威懾眾人,而是盡可能的低著身子借助著人群的掩護讓令人震動的一幕不讓更多的人看到。加上此時夏季瓢潑的大雨,很多軍兵的驚叫聲乃至慘叫聲再一定程度上被掩蓋,後面防線的軍兵有不少兵不了解情況,還在按照事前的準備向危險的方向上靠攏過來,似乎並沒有怎樣的危險在等待著自己。因為之前很多人都到:盡管有一個似乎能夠飛簷走壁的人,但也僅僅是一個人而已。怎麽可能同整個城內雲集的大軍較量?這一個月以來的等待已經讓不少人立功心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