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爾向前踏出一步,又停了下來。レm♠思♥路♣客レ沉默地看著零身後的那個男人,索爾記得他叫楓,八階的大劍師,擁有還算不錯的能力。現在,這男人的手正搭在背後的刀柄上。
他又看向了零,零低著頭,額前的瀏海擋住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索爾大人,還是請您回去吧。”
楓平靜地說道,平靜得連素也感到驚訝。要知道站在他們眼前的是五大軍團長之一的雷神索爾,鮮少有人能夠面對著他還能夠保持著平和的心境。可楓辦到了,只能說明他下了某種決心。
“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你這是在阻止我懲罰汙蔑者?”
“老實說,我不喜歡那個家夥。不過,他並沒有汙蔑任何人,他只是出示了客觀的證據。當然,對你來說這可能不重要,於我也是如此。可如果您執意前行,那我只能拔刀了。”楓淡淡笑道:“畢竟那家的女主人讓我飽餐了一頓,就當是謝禮好了。”..
“就憑你,還沒有資格把我打發走。”索爾搖頭,他只是敘述一個事實。
可這時,卻有人說道:“那麽再加上我呢?”
是零,他抬起了頭。眼瞳深處是一片如同霧般的迷茫,可這層迷霧卻在飛快的消散。最終從右眼的深處噴出一道金黃的火焰,驅散了所有迷茫和疑惑。在零的瞳孔中,烈焰燃燒,如同要把世界點燃。
笑容,出現在零的臉上:“我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明明知道這是個弱肉強食、力量至上的年代。所有的法律和秩序只不過是強者定下的遊戲規則,我卻還傻到想要去遵守它。可我沒有想過,規則是上位者定下的,他們自然有能力隨時修改。就像團長大人剛才所做的那般,證劇對你來說根本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您是否願意去相信,如此而已”
完好的左手摸向身後,零握住了戰艦火炮,猛的抽出!
起風了。
一氣浪從零腳下散開,那是能量不斷提升的趨勢。淡淡的紅sè光焰從零的皮膚下透將出來,並灑出晶瑩的光粉遊離在四周的空間裡。能量提升,瞬間已經達到八階的高度,可還沒有停下來,朝九階開始伸出了觸角。
索爾的臉sè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體內,進化點開始震蕩起來。在某種神秘的規則支配下,所有進化點即將如同cháo水般消失,只為了向零打開通往九階的大門!
“我得感謝你,索爾團長。在你毀掉那份證據之後,才真正讓我明白,我自己有多麽的膚淺、幼稚和天真。這個時代的本質是力量,想要改變遊戲規則,便需要凌駕於制定規則的力量之上。這是多麽直白、淺顯的道理,請原諒我現在才明白。”零的槍口指向了索爾:“既然正規的途徑你們不予受理,那就讓我們用這個時代的本質來交流好了。很抱歉,索爾團長。奈瑟雷斯之盾是拯救這顆星球重要的技術和手段,我不能讓戰火把它毀去。若你執意要戰,那麽”
“便來戰吧!”
楓露出興奮的笑容:“知道嗎,頭。雖然我挺喜歡你的,但總覺得平時你有點娘娘腔。以前不知道原因在哪裡,但現在我知道了。因為你太愛講道理跟原則了,跟一群瘋子有什麽原則好講。就像現在,用拳頭和力量告訴他們誰才是對的就好了!”
“那是因為你也是瘋子吧。”素諷刺道,卻解下了合金重劍:“不過我很喜歡現在頭這個樣子。所以,就請索爾團長接下我們三人的挑戰好了。”
索爾默默看著他們,片刻後搖了搖頭道:“我不會和你們打的。”
三人微微一愣。
索爾向後退了一步,說:“兩名八階,加上一名行將突破的九階。這場戰鬥縱使我贏了也只會是個慘勝,何況就算把你們都殺了也沒有任何意義。相反,零你讓我看到了你的決心。好吧,我現在就返回前線。如果這場戰爭只是提爾為了實現自己野心的話,我會阻止他,因為阿斯加特的資源並不是任他揮霍的私有品。”
零看著他,淡淡道:“證據已經毀在你自己手上,那是唯一可以指證提爾的東西。我很好奇,你要憑什麽去界定提爾是否以權謀私?”
“憑我的眼睛。”索爾用兩根手指比劃了自己的眼瞳:“我和他一起長大,他有沒有說謊我還不至於看不出來。倒是你,零。有決心是好事,不過別隨便拚命。這是為了你好,同樣,也為了碧絲。”
當聽到碧昂麗絲的名字時,零開始有些知道,索爾為什麽臨時改變了主意。
就在剛才,就在他毀掉指證提爾的證據時。零已經感覺得到這個軍團長起了殺意,那所謂找貝齊麻煩不過是他的措詞,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殺掉已方三人。至於為什麽要這麽做,零多少猜到一點。
關鍵就在提爾的身上。
如果換作另外一個人,索爾的態度可能就不一樣了。可偏偏那個人是提爾,整支西征軍的最高統帥,道格拉斯內定的下任接班人。提爾的身體實在太重要了,重要到如果讓零把這份證據曝光,恐怕會引起整個阿斯加特的分裂。這是索爾起了殺意的根本所在,他不能允許零他們這三人知道內幕的人回去。
若非零表現出行將突破至第九階的征兆,恐怕今晚的結局誰也改變不了。可就像索爾所說,如果零突破到九階,即使沒有生成領域。但一名九階加上兩名八階的話,哪怕他會贏也只會是慘勝。那意味著索爾會受傷,而他若受傷,則難免會留給別人可乘之機。
或者是西面凍原的敵人,又或者是他的兄弟,提爾!
基於以上原因,索爾改變了主意。可連他也無法否認,退讓固然因為零的實力暴漲,可很大一部分原因和阿斯加特那個堅強智慧的女子脫不了乾系。
索爾走了,他已經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情報。零沒有背叛,相反還被人陷害,而自己的兄弟則已經變質。他相信發生的這一切,而因為相信,所以他現在感到矛盾。這整件事最好的處理方式自然是殺掉所有知情人,然後順水推舟地促成這場凍原戰爭的最後勝利。最終以阿斯加特的名義接收所有勝果,再把提爾帶回阿斯加特,由道格拉斯親自裁決。
這是索爾所能夠想到,把影響降到最小的做法。須知提爾現在仍是西征軍名義上的最高統帥,如果這時揭破他的話,可能會讓他直接叛變。到時候,對於阿斯加特來說將會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而因為提爾的關系,以道格拉斯為首的軍部將在阿斯加特裡聲譽大跌。然後三大豪門將陪同其它貴族階層趁機爭奪權力,到時候,阿斯加特的分裂幾乎是避不可免的事。
為什麽要這麽做?兄弟,你是打算把大家辛苦建立起來的家園全毀了嗎?索爾握緊了拳頭,跳躍的電蛇一如他此刻複雜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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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大樓在一排排速shè重炮的齊發下被推倒、夷平;而緊跟而來的步兵導彈則不斷製造著爆炸的火焰,把破壞及毀滅進一步擴大。大半個城市在燃燒,無數的生命在凋零。好不容易重新建起的魔晶爐再次被破壞且無法修複,僅剩的兵工廠只剩下兩個還在苦苦支撐,可材料的缺乏又是一個無法解決的難題。
總之,一切都已經快到盡頭。
赫菲托斯是這麽想的。
這位黑石聖殿的領袖正站在一處大樓的天台,目光所及都是一片火海。赫菲托斯的身材並不能算得上高大,但卻看上去十分壯實。類人型的軀體上披掛著漆黑的厚實甲胃,有無數猙獰的棱刺從甲胃的間隙中延伸出來並朝四周擴張,遠遠看去,這使得赫菲托斯看起來就像一隻長滿鐵刺的刺蝟。
他是名優秀的戰士,基礎力量和防禦都達到人類九階能力者的水平,可他的能力並非如此膚淺。赫菲托斯真正的能力是重力,能夠zì yóāo控重力場的他,在戰場上絕對是敵人的惡夢。可他並非一個成功的領袖,他衝動且狂妄,所以在米德拉的煽動下,無視議會的規勸,帶著黑石聖殿的軍隊遠赴前線。
赫菲托斯相信憑借自己的力量和軍隊,以及那套完善的生物兵器生產設備,他完全有能力擊退人類的西征軍,甚至一路打到東面被人類佔據的那片大地去。
可現在,他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很厲害。
在戰爭開始時僵持了幾個月,並渡過了最冷的一個寒冬後。赫菲托斯發現這個冬天過去後,人類又增添了不少援軍和軍備。而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才是黑石聖殿真正的惡夢。隨著人類強者jīng英的偷襲,使得已方的魔晶爐及原先的兵工廠遭受大規模的破壞,這使得赫菲托斯原本想依靠大量生物兵器淹沒人類軍隊的計劃落空。
隨後,人類軍隊開始攻城。他們用密集的炮火和大量的士兵一舉撕破了黑石聖殿的防線,並在接下來的大半個月中佔據了城市的北面。當然,這其中也有黑石聖殿故意為之的成份在裡面。以放棄北面街區而換來的兵力收縮,讓接下來人類軍隊難以寸進,這種戰略無疑是成功的。
而且趁人類軍隊忙於佔據北面街區的時候,黑石聖殿又rì夜趕工建造起新的魔晶爐和兵工廠。當然,規模遠不及以前,可已經足夠生產新的生物兵器。在和人類軍隊南北對峙的初期,依靠收縮的防線和生物兵器,黑石聖殿打退了黃金戰斧好幾波的攻擊,並有向北面街區反攻的趨勢。
可在不久之後,毀滅之錘的投入,以及提爾的親自上陣,卻屢次敲掉了黑石聖殿布置在防線上的各個重要節點。從而最終導致了防線的全面崩潰,並給了人類軍隊大舉入侵的機會。於是原先的對峙形勢被打破,南面街區也陷進了巷戰的深淵。
這對於黑石聖殿來說絕對是一場惡夢。
毀滅之錘的小組式作戰在巷戰中簡直所向披靡,黑石聖殿失敗的根本原因在於缺乏足以抗衡毀滅之錘的jīng英強者。而提爾的直接參加更加快了黑石聖殿潰敗的步伐,那個把戰場當成自家後花園的男人,舉手投足間便讓黑石聖殿引以為傲的生物兵器變成一堆堆屍體。
對於赫菲托斯來說,這個人類的最高指揮官本身便等同於一支軍隊,而且是由jīng英組成的那種軍隊!
到了這時,赫菲托斯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輕敵和自大,最終促成了如今的局面。如果當時沒有被米德拉煽動,而是聽從聖殿議會的建議,以複雜多變的凍原大地為戰場,配合大量生物兵器來戰鬥的話。黑石聖殿單憑一已之力,就有把人類軍隊拖死在凍原腹地的實力。
而不至於像現在這般, 把所有的力量投入到前線和人類軍隊死磕,卻最終敵不過人類方面的jīng英強者。
赫菲托斯承認自己失敗了,而現在,他必須為自己的愚蠢和狂妄買單。但至少,他還有一個機會。
一個重創、甚至殺死人類指揮官,從而放緩人類西征腳步的機會。
是的,那個機會正朝自己走來。
赫菲托斯遠遠就看到那個身著黃金軟甲的男人正穿過城市無處不在的火海,繞過大樓建築的廢墟,微笑如同惡魔,行走間隨意地把一隻隻從巷子裡朝他撲去的生物兵器輕松擊殺!
當這個男人以赫菲托斯所在的大樓為中心,繞著走了一圈後,附近的生物兵器幾乎被屠殺殆盡。他製造了一個戰場,而赫菲托斯要在這個戰場上殺死他!
提爾站定,他隻穿著一套貼身的黃金軟甲,身上連一把武器也沒有。對於戰神而言,他的身體就是最強大的兵器。所以他微笑著,朝天台上那道漆黑但如磐石般厚重的身影招了招手,發出了再明確不過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