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羅蒙團長,你這是在質疑教皇廳的公義嗎?”
一把低沉的聲音在卡羅蒙身後響起來,卡羅蒙回過頭,從自己身後走上來一個男人。三十歲不到,一頭亞麻『色』的短發下是張普普通通的臉孔。但男人的眼睛很清澈,就像心中沒有任何疑『惑』般。穿著黑『色』雙排扣的長袍,袍裾的兩邊裝飾著金『色』的十字紋章。身後同樣猩紅的披風在飛舞著,披風後則背著一個幾乎和他人一樣高的十字架。
十字架通體銀白,上面有優美的曲線飛繞,點綴著藍『色』、紅『色』各種寶『色』,異常華麗。
“哈貝斯你這小鬼,老子當兵的時候你還在穿開檔褲呢,少來對我說教。”卡羅蒙沒好氣道。
聖印騎士團第7分團長哈貝斯,擁有劍豪之稱的他卻是一位殷誠的天主教徒。出身於羅馬城的貴族階層,出身當日由紅衣大主教親自為其洗禮。五歲時被父親送入啟蒙班,13歲以少年團第一的身份畢業,15歲成為騎士,23歲成為第7分團團長至今,是為教皇廳中最年輕的騎士團長,也是年輕一輩中的傳奇人物。
聽卡羅蒙這麽說,哈貝斯毫不動氣,輕輕合上掌間的教典道:“我並非說教,只是看到你心中的疑『惑』罷了。”
卡羅蒙哼了一聲,一臉不以為然。
“老子心中可沒有懷疑過教皇廳的任何東西,不過看到一個大海盜和我們同行,老子和卡羅蒙一樣心裡也十分不爽啊!”粗獷的嗓音在兩人身後響起,同時一道高大的影子把卡羅蒙兩人都掩蓋於其中。
卡羅蒙轉過身,抬起頭對這道身影道:“吵死了,瑪米羅!就不能把你那破嗓子閉上,每次一聽你那大嗓門我就感到頭痛。”[] 戰爭領主658
身高近兩米,身上穿著厚重的甲厚。幾乎把整個人都包裹起來的鎧甲讓這第八分團的團長看上去像是中世紀的重裝騎士,漆黑的鎧甲上描繪著血『色』的曲線和花紋,那從肩甲和膝蓋部分冒出來的恐怖棱刺讓人聯想到流血和尖叫,散發著可怕氣息的騎士團長,唯一能夠讓人聯想到教皇廳的大概也只有身後那象征意義的披風了。
暴拳瑪米羅哈哈大笑??大笑著,聲音像金石摩擦過般尖利又巨大,聽得卡羅蒙太陽『穴』一直跳,哈貝斯則歎了口氣低下了頭。瑪米羅笑道:“別介意嘛,老頭子。難道我們有機會一起行動,你不認為應該好好喝上一杯美酒嗎?”
“通常你那杯的定義和我認為是酒桶的東西正好同一樣事物,所以你以為我會在自己的樓艦上存放著灑這樣的東西嗎?我們行動時可是禁止喝酒的,如果你忍不住的話,前面的海盜估計可以滿足你。話又說回來了,平日裡掃『蕩』海盜可不見你們這麽積極,怎麽這次倒主動出戰了。”卡羅蒙道。
哈貝恩睜開眼睛,說:“因為這次要去的地方是海之家,聽說四大海盜裡有一個被稱為武器大師的家夥。身為劍士的我,對他很感興趣啊。”
“虎克嗎?”卡羅蒙眉頭抬了下。
哈貝斯默然不語。
瑪米羅拍了拍胸口說:“我是去見一個老朋友,我要問問他,到底還要當海盜當到什麽時候。”
說著一屁股坐到了甲板上,只是瑪米羅自身的體重加上身上的重甲,少說也有近噸的重量,簡直就像個大鐵塊。這一坐到甲板上,卡羅蒙幾乎可以聽到自己戰船發出的呻『吟』聲了。看著陷入沉默的瑪米羅,卡羅蒙搖頭道:“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如果他肯回心轉意,就不會一直呆在那破島上賣酒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瑪米羅抬起頭,沉聲道。
哈貝斯看著兩人,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討論的是誰。他這種年輕一輩的人,並沒有經歷過教皇廳最黑暗的那段時期。而卡羅蒙和瑪米羅已經是為數不多的老兵之一,自然知道那動『蕩』之年所發生的故事。
在那個時候,瑪米羅還不是第8團的團長,而是第10團的團長副官。盡管知道當時自己團長的經歷,但對於團長墮落成海盜仍耿耿於懷的他,曾三次偷偷潛上海之家。結果無人知嘵,可從瑪米羅三次皆空手而歸的情況來看,對團長的勸說都以無果告終。
這次索隆下達對海之家總攻的命令,對於瑪米羅而言,大概是最後一次勸說前10團團長的機會了。只是結局如何,卡羅蒙似乎已經預見,只能心中感歎。
三名團長的身影被一雙眼睛映入其中,站在船頭的卡羅蒙最先察覺,並回視以蔑視的眼神。於是迪波拉乾笑了聲,離開船舷的圍欄走到了船頭,一屁股在甲板上坐了下來。鐵鱗號仍是鐵鱗號,但船上忙碌的不再是以前所熟悉的那些人,而是作風嚴謹的騎士團士兵。
甚至在他身後,幾架聖騎士型動力裝甲正在檢修著,這一切都顯得和海盜船是如此格格不少。
迪波拉有些落寞地抬起頭,看向那仍在桅杆上杜撰的鐵鱗號旗幟。[] 戰爭領主658
曾幾何時,當這面旗幟出現的時候,不管是聖印騎士團還是其它海盜都得嚴陣以待,甚至逃之夭夭。那時候縱橫海域是何等的威風,可現在卻給打上了教皇廳走狗的烙印。盡管這一天迪波拉在答應成為索隆的條件時便已經預見到,可當它真正到來的時候,他卻有些後悔了。
索隆已經明確告訴他,只要這次帶著騎士團三支分團的軍隊剿滅海盜,毀滅海之家後,就會給他在騎士團裡安排一個差事。最低也是團長的副官,而在那之後,迪波拉就可以洗白丟掉海盜的身份,從此過上貴族一般的生活。這本來是迪波拉所憧憬的,然而現在,他已經不只一次問自己。
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
可是,就算他怎麽後悔,也無法改變即將到來的事實。曾經他以為自己掌握了時代的『潮』流,但到了現在,他突然發現自己不過是被『潮』流所帶動的其中一個人罷了。
鐵鱗號上響起船長的一聲輕歎。
四艘大船載著各懷心思的人們行駛在魔鬼航道上,不久之後他們便將抵達咆哮海灣。那裡已經悄然成為時代浪『潮』的一個轉折點,只是現在西大陸上的所有人並不知道罷了。
西大陸這邊大時代的風暴即將到來,而遠在無盡海域的另一邊,中洲大陸上卻已經是戰火連綿。這片大陸上最大的兩個集團,黑暗議會和英靈殿之間的戰爭逐步把整個大陸上所有的生靈都拖進了戰火裡。
在最初的戰鬥打響之後,戰爭的火焰便橫亙在這片大陸的中部地區。
戰爭的初期,黑暗議會的豪門之一,奧古都斯家的軍隊在家族長男哈特的帶領下長驅直入,向西挺進直殺向了英靈殿所在的猶裡安山脈。很快,英靈殿方面便派出了毀滅之錘和黃金戰斧兩個混合集團軍進行迎擊,帶領這支隊伍的便是雷神索爾。
於是中部荒野便成為這兩個各自陣營,卻又同樣天才橫溢的年輕人的舞台及戰場。
在這場戰爭裡,哈特和索爾兩人的名字也很快傳遍了整個大陸。一如幾十年前那場席卷整個大陸的戰爭後,出現了許多到至今仍為人所知道的傳奇般的名字一樣。如今的這場戰爭,也迅速成為大陸生靈的焦點,不可避免的,一些名字也會經常出現在傳聞之中。
在這些人裡,曝光率最高的當然是哈特和索爾。
他們都是具備十足魅力的年輕將領,只是兩人間側重點不同。哈特更擅長於排兵布陣,謀定後奪。他的戰略稱不得驚豔,卻恢宏大氣,環環相扣,是堂堂正正的大將之風。而索爾明顯在這方面略有不足,可他卻勝在個人的武勇上。索爾經常身先士卒,他的雷神之錘便是戰場上的信標,敵軍的惡夢,友軍的旗幟所在。
而索爾雖不像哈特那樣可以在一場戰鬥還沒打響前便已經布置好一連串的策略和布局,但針對前線的情況,他卻可以很快地製訂出靈活多變的計劃,從而好幾次都扭轉了在哈特眼中本是必敗的局勢。
就這樣,兩位年輕的將領在中部荒原上各展所長,將戰爭一步步推向了高『潮』。
最初的時候,因為補給和兵員上不足的原因。哈特采取的基本上是穩扎穩打的做法,他寸步必爭。而攻下據點後,便極力鞏固,使之成為自己堅固的後盾。之後奧古都斯家的戰爭物資在通過鳳凰城源源不絕地送到了前線,哈特便開始改變作風,用已方在人員數量、物資還有戰爭機器上的優勢從正面衝擊著敵軍。
如果說之前索爾還可以通過靈活的針對『性』策略去瓦解哈特的攻勢,那麽現在面對對方壓倒『性』的優勢,他也只能采取緊縮聯防的策略。可即使這樣,索爾的軍隊也給『逼』得不斷後退。一個多月後,索爾整整退出了近百公裡!
可就在之前前線百多公裡後的一座廢墟城市耶律哥裡,英靈殿卻打了一次漂亮的逆襲戰。
在索爾軍隊退入耶律哥市後,哈特步步緊『逼』。這是他的指揮風格,用銅牆鐵壁壓迫對手,乃至把他們『逼』至絕望甚至崩潰。可這次卻有些不同,奧古都斯家的軍隊進入耶律哥市後,卻給從外圍包抄而來的英靈殿軍隊,由戰爭女神瓦爾斯裡所率領的勝利長矛切斷了退路。接著黑暗刀尖也粉墨登場,這支暗殺者部隊在短短一個小時內殺掉了無數隊長級以上的指揮人員,使得哈特的指揮系統一度陷入了癱瘓。
之後奧古都斯的軍隊全力反攻,卻讓黎明之盾擋了下來。
至此一役,英靈殿五大軍團全部集結,在耶律哥市裡至少吃掉了奧古都斯三分之二的人員,這是哈特自戰爭開始以來最慘烈的一次敗仗。
在聽聞英靈殿五大軍團齊至後,黑暗議會方面也很快有了反應。先是普通的仆兵用卡車一波波地送過來,接著是由上尉軍銜以上的血『色』騎士組成的能力者軍團也開赴到了前線。有了這些生力軍的投入,便像是朝這場戰爭之火中再丟下一大批燃料般,立刻使得這場戰爭呈現白熱化的趨勢。
只不過黑暗議會這邊,由於奧古都斯家族和血『色』騎士屬於兩個完全獨立的系統,因此哈特並無權指揮血騎的動作。這使得他很多策略都無法使用,而英靈殿那邊卻是五大軍團同氣連枝,在他們緊密無比的配合之下。以索爾為首,英靈殿在半個月內把戰線又向前推進了上百公裡,使得戰爭呈膠著的態勢。
通通通通——
連續不斷的沉悶炮聲響起,那是火炮坦克集群『射』擊的聲音。接著空中響起尖銳的呼嘯,數十道焰尾在空中糾纏突進,每一道焰尾便代表著一發步兵導彈。幾十發導彈朝著敵發的陣營飛去,卻在落下之際,一大片『乳』白『色』的光幕升起攔下了導彈。接緊著是爆炸和火焰,團團火球在敵陣的上空升起,卻無損那『乳』白光幕分毫。
爆炸的衝擊波帶起塵煙滾滾逆撞了回來,狂『亂』的風從一幢大樓的天台上呼嘯而過,吹得哈特也不由微微地眨了下眼睛。
奧古斯都家族的長子坐在天台上,旁邊是一張精致的圓形酒桌,上面放著一瓶紅酒還有個高腳懷。
衝擊波就從這些事物旁邊經過,可高腳杯中的酒紅『色』『液』體卻沒有生出半絲波瀾來。
哈特笑咪咪地舉起酒杯,朝遠處那『乳』白『色』的光牆致意:“敬你們,黎明之盾。”
旁邊的萊因皺了皺眉頭,他可絲毫找不出對黎明之盾的敬意來,哪怕只有一分也好。英靈殿的五大軍團各具特『色』,其中黎明之盾純由光系能力者組成。他們擅長防禦,治療以及為友軍加持各種精神鼓舞。毫不誇張地說,就算一個懦夫黎明之盾也可以把他變成一名悍不畏死的勇士。
所以這支軍團雖不以戰鬥力見長,卻是讓人頭痛的存在。
“兄弟,別愁眉苦臉的嘛,過來陪我喝杯酒?”放下酒杯,哈特似乎注意到了萊因臉上的表情,淡淡笑道。
萊因走了過去,說:“我可沒你那麽好閑心。大哥,再這樣下去怎麽行。議會那邊雖然派兵過來,可仆兵和血騎完全不聽我們的指揮。這樣有和沒有還不是一樣?”
“很正常啊,畢竟這是議會的戰爭,而不是我們奧古都斯家的。這幾個月,我們實在有點出風頭了。所以你沒見最近我都沒怎麽讓本家的士兵上場,就交給議會的軍隊出馬吧。”
“雖然我也是血『色』騎士團的,但我不是滅自己威風,而是單憑現在這支血騎軍隊,根本不足以拿下英靈殿。他們甚至沒把排名前十的騎士派過來,單是那些上尉級的騎士又有什麽用。”萊因說道。
哈特笑道:“第九騎士不是在這裡嗎?說不定,他們等著你去指揮呢。”
“別開我玩笑了,大哥。誰都知道我不擅長指揮這麽大一支軍隊,如果讓我指揮的話,我直接把它劃到大哥名下就行了。”萊因不負責任地說道。
哈特搖了搖頭,說:“放心吧,議會那邊也不會希望輸了這場戰爭。很快會有新的命令下來了。”
“會是什麽樣的命令?”
“無非只有兩種。一是派遣高階血騎坐鎮指揮,二是把指揮權交給我。如果是前者,那我們正好休息一段時間,這幾個月來的連續作戰讓士兵都很累了。若是後者就更好,有了血騎這支新力軍,我必可叫索爾一個驚喜。所以我親愛的弟弟,不管是哪種命令,對我們來說都不會有太大的區別。”哈特站了起來,拍拍自己兄弟的肩膀道。
這時,天台樓梯口裡跑出來一名士兵:“報告!”
哈特意外道:“不會命令這麽快就下來吧?什麽事?”
士兵答道:“兩位少爺,我們剛剛收到通知。血騎第一騎士,少將修雅.藍洛斯特和她的衛隊冰河將於今日傍晚抵達鳳凰城!”
萊因和哈特不由面面相覷,特別是萊因,他抓著頭道:“修雅那個麻煩的女人不是去掃『蕩』西面黑『色』大地嗎?怎麽會在這個時候來鳳凰城,還把冰河給帶來了。”
這回連哈特也『露』出了沉思,他微笑道:“難道說議長大人已經等不及了,沒想到啊,竟把他的女兒直接調過來了。”又說:“萊因,你回鳳凰城去吧。看看我們的修雅大小姐有什麽吩咐。”
“知道了,大哥。”萊因歎了口氣,離開天台。
修雅.藍洛斯特, 在黑暗議會中幾乎是個無人不曉的名字。擁有傑出的天賦,一出生便擁有三階的能力。15歲那年以七階的實力加入血『色』騎士。十年後以九階力量問鼎第一騎士之名,深藍咆哮既是外界對她的敬稱,也是從側面點出這大小姐的火爆脾氣。
因其出『色』的天賦被議長奧格洛克收為義女,有了這層身份,修雅更是在議會中橫行無忌。就連哈特的父親雷歐也要讓她三分,而兩年前,修雅主動請纓,帶領著她自己的衛隊冰河前往西面的黑『色』大地掃『蕩』異族。在她加入之後,短短兩年間,不得寸進的黑『色』大地硬生生給她打開了一個缺口。
使得黑暗議會的軍隊又吃下了方圓數百公裡的疆土,使得修雅在議會裡的評價更是如日中天。
兩年前她便已經是九階強人,兩年來在如同地獄般的黑『色』大地中作戰,就連哈特也猜不透這個女人如今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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