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張宇星歎了一口氣:“其實繁星早就沒原本的味道了。”汪禾淵、林梓良還有曹賀他們離開之後,繁星就已經變了,哪裡還有原來的影子。
魯仁佳一想也是:“只是,這個帖子之後,老繁星,就終究成了回憶。”
汪禾淵發過來的鏈接,直通遊戲論壇上的一個帖子,帖子是轉載的,轉的是繁星戰隊教練宋振華的離職采訪,文字版加視頻原版,清楚的證明著這並非是玩笑。
張宇星沒看文字,直接點開了采訪視屏。
短暫的加載過後,一身休閑裝扮的宋振華出現在鏡頭前,雖然有將近一年的時間沒見,但視屏中的宋振華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他臉色平靜,以張宇星熟悉的那種波瀾不驚的語調說著話。
只聽了兩句,張宇星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原本以為他會用謝謝代替整個離職采訪的內容,沒想到,這種特殊時候,他話還是挺多的。”
在張宇星的印象中,繁星教練宋振華,呃,現在應該說是前繁星戰隊的教練宋振華,這人是那種典型的‘人狠話不多’的人,他話很少,很難想象他會坐在鏡頭前為自己的離職侃侃而談。
不過,侃侃而談也只是相對的,受訪的宋振華雖然說話多了一些,卻也言簡意賅,他先是按照江湖慣例感謝了一遍從業生涯中遇到過的夥伴,然後簡短的總結了一下自己在繁星的這幾年,最後對視屏觀眾道了一聲謝謝,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張宇星又笑了:“果然還是我熟悉的宋振華的風格。”說必須得說的,做該做的,然後……和他不會再產生聯系的,一句不說,比如,都沒有按照‘慣例’祝福一下繁星在他離開後也能越走越遠。
魯仁佳一臉無語:“他這個離職采訪視屏簡直秀得我頭暈。”緊接著,他一臉無奈:“一句不提老東家,這樣確定不會被帶節奏嗎?”
張宇星斜了魯仁佳一眼:“別看我在繁星的後幾年罵我的比較多,但帶魯仁佳節奏,各種罵他傻13弱智教練的少了嗎?你有見他回應過?或者,你有見他在公開場合露面的時候,心情不愉快過?”他笑了笑,一臉無語:“你竟然認為他會害怕被帶節奏,最秀的是你好吧。”
“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魯仁佳細想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確實,不這麽酷的話,他就不是宋振華了。”
張宇星愣了一下:“老板,聽你這口氣,好像認識他啊,怎麽,有交情?”
宋振華酷嗎?
和宋振華近距離接觸過很久的張宇星可以很肯定的給出答案,確實酷!
不過,作為繁星戰隊的教練,宋振華公開露面的時間並不多,而且時間還短,所以按理來說,很少有外人能夠清楚宋振華的脾性才對。
魯仁佳聞言後給出了一個理所當然的答案:“認識啊,怎麽會不認識。”
這下輪到張宇星意外了:“藏得挺深的嘛,這麽久了,都沒聽你說起過。”他離開繁星來C市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真實身份也已經暴露了好久,但還真沒聽魯仁佳在他面前提過宋振華,也沒遇到過魯仁佳向他打聽宋振華的消息。
誰知魯仁佳話鋒一轉:“我認識他,但他不認識我啊。”
張宇星一臉黑線:“當我之前的話沒說過。”他剛還以為魯仁佳和宋振華有交情,可誰知道竟然是這種交情,試問一下,整個LPL賽區,又有哪一個不知道繁星原教練是宋振華的?還不這麽酷就不是宋振華了,草,唬誰呢?
魯仁佳沒理會張宇星的擠兌,淡淡的道:“不知道我有沒有和你們說過,在英雄聯盟之前,也就是我和你們差不多大那會兒,有另一款火遍大江南北的遊戲,當時我也和你……額,是和苗旭然他們一樣,很喜歡玩,但又沒有職業天賦,所以就特崇拜那些有實力還敢去打職業的同齡高手。”
停頓了一下,他歎了一口氣:“你可能不太清楚,當年的職業電競路並不好走,沒有現在的英雄聯盟選手風光不說,家裡以及社會都會給你帶來很大的心理壓力,那時候打職業,還能打出名堂的,真心不容易。”
張宇星撇了撇嘴:“家庭以及社會壓力,現在的英雄聯盟職業選手一樣要面臨的好不好,你是選擇性看不見那部分嘲諷我們是網癮少年,說我們是只知道玩遊戲的廢物的人啊。”他說的這些,並不只是在網絡上看見的,他還……親身經歷過。
魯仁佳舉雙手告饒:“好吧好吧,都不容易,都不容易。”緊接著,他又繼續道:“不過就算你不愛聽,我還是要說,我和你們差不多大那會兒,打職業還要更不容易一些,那個年代,全靠比賽獎金活著,打得不好拿不到名次,飯都吃不上,生活根本就沒有保障,聽說……”
“聽說好些選手比賽頭一天還在吃泡麵睡大街, 用的設備也是現在早就沒人用的雙飛燕,但他們就是能在這種情況下打出成績,打出國門,這真的是,讓人沒辦法不尊重。”
張宇星想到了自己當初和汪禾淵他們剛開始搞繁星戰隊的時候,笑了笑:“大致能理解,而且,人在什麽都沒有的時候,是最努力最上進的,也是最容易打出成績的。”因為不出成績就沒辦法在職業電競這條路上活下去,以失敗者的身份出局之後,回家還免不了要受到一番謾罵,這等於是有一股不服輸不後退的精氣神撐著推著,你想停下來都難。
多看了難得正經外加眼神深邃的魯仁佳幾眼,張宇星淡淡的道:“說了這麽多,你是不是想說宋振華就是那個時期的職業選手,還是比較成功的那種,而你,就是在那個時期知道並佩服上這麽個人的?”
魯仁佳回神,笑道:“你都聽出來了啊。”
張宇星翻了個白眼:“什麽聽出來了,我是有聽他說過。”只不過,當時魯仁佳說得很輕描淡寫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