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見，我是均衡教派的首領，邊上的是我兒子，人們口中的三忍之一慎。至於我的稱號……我已經退隱江湖多年，以前的名號早就放棄了，不過你們可以稱呼我鈍。鈍器的鈍。”

　“鈍器的鈍?”李杜略顯驚訝的小聲重複著，同時雙眼向著好運姐看去。

　好運姐微微搖頭:“別看我，我對艾歐尼亞不熟，對均衡教派的首領就更不熟了。他叱詫風雲的那個年代我還是個小女孩呢。”

　好運姐忽然就不想多說下去了，她還用力的瞪了李杜一眼，也許是想到了小時候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這個鈍字，從慎他爹嘴裡說出來的時候，似乎充滿了一種往事已成雲煙，後浪推前浪的滄桑感。

　“是啊，鈍……雖然不太想承認，但事實是我已經老了，歲月早就在不知不覺間磨平了我的棱角和銳氣，就像是一把鈍了鋒刃的刀。”

　慎他爹——現在應該叫‘鈍’了——他用平緩的語氣說著讓人感覺滄桑感十足的話。

　然而李杜可不敢真的小看這個家夥，都說人老成精，雖然這個自稱鈍的老男人估計才五六十歲，但是要積累多少經驗才能爬到均衡教派掌門的位置上，實際上說他一輩子幾乎都是從血雨腥風裡闖過來也沒錯，那個到了他現在的年齡，怎麽著也能算半個人精了。

　鈍這一席話表面上看似乎是在示弱，表示他沒有什麽侵略性，也不會咄咄逼人，但是事實上就真的如此嗎?李杜心裡冷笑，真心的他的話才是真傻。

　“兩位客人不請自來，又恰巧趕在我們遇到麻煩的關鍵時間，雖然從老朽本心來說是不希望將這些事情聯系在一起，但是身為一派之首，為了門下那麽多人的生命著想，也必須將任何事情都從最壞的打算開始考慮。”

　鈍的話一出口，李杜就知道正戲來了。這個老家夥果然沒有他一開始表現得那麽溫和，還說什麽被歲月磨去了銳氣和棱角，結果現在就沉不住氣開始逼問兩人的來意了。

　然而李杜對於鈍的話，也隻增攤開雙手做一個很無辜的表情。這不是在敷衍對方，而是李杜真的感覺很無辜。

　“如果我說這一切都是巧合，我們倆真是湊巧決定在這個時間點來拜訪均衡教派，而對於你們目前遇到的難題，我們倆連到底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唯一的情報就是你們門口忽然多出來的迷宮法陣。”

　李杜看著對方的眼睛，說實話這是個很考驗眼神好壞的技術活，如果是邊上慎那種面巾加皮革頭盔的打扮，那露出的眼睛部分還比較明顯，但是換成他爹鈍，那張大概是木質的猛鬼面具，只在臉上流出了四個洞，分別是雙眼和鼻孔的位置，這種曝光面積下，想要觀察對方的眼神，起難度呈幾何倍數激增。

　“我這麽說您相信嗎?鈍先生。”

　李杜瞪大眼睛費了老大勁都沒能從面具上那被陰影遮住的觀察孔裡分辨出鈍的眼神變化，於是隻好放棄這種無意義的行為，他說話的同時用力的眨了眨發酸的雙眼。

　“巧合?也許吧……”鈍的聲音毫無波動，也不知道心裡到底是信了李杜的話還是沒信，不過他似乎不打算再這個問題上多糾纏，因為在他看來，這麽做意義不大。

　於是鈍打算直奔主題了。今天這場會面他主要是想看看兩個自稱有事關艾歐尼亞走向的大事要找他商量的年輕人究竟是敵是友。現在答案已經有了，雖然未必是朋友但最起碼不是敵人，這已經夠了。

　“兩位說說你們的來意吧，我們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鈍說話的同時不著痕跡的給坐在邊上全程都保持沉默的慎一個眼神。那時他們內部的某種交流暗號，而且非常隱蔽。

　李杜和好運姐自然沒有發現對方的眼神交流，不過就算發現了又能如何，他們倆都不懂均衡教派內部的那些交流暗語。

　慎眼珠晃了晃，示意自己明白了，然後表面上做出開始集中精力傾聽的樣子，手上也握緊毛筆虛放在卷軸上。

　“還需要特意記錄接下來的談話內容?”注意到慎的動作後，好運姐很奇怪的問了一句。

　“這是我們的規矩，對於某些有可能影響教派今後走向的事件和會議都需要留下專門的記錄。兩位不比驚訝，慎隻負責記錄，他全程都不會參與到談話中來，更不會影響我的判斷。”

　“好吧，這些細節就不在意了，反正是在你們地頭上，你們說了算。”李杜主動結果話茬，輕輕聳聳肩，然後說:“我們的來意其實很簡單，但是說出來你未必會相信。”

　鈍靜靜的看著李杜，並沒有回答這種沒意義對話的意思。

　李杜很隨意的笑了笑:“其實嘛，我並不知道你們均衡教派的情報能力在大陸上做的究竟怎麽樣，剛才你能直接說出我們兩的身份和來路，那表明你們最起碼在比爾吉沃特和皮城有一定程度的情報網，那麽不知道諾克薩斯這方面你們情報工作做的怎麽樣?”

　李杜注意到隨著他這話說完，慎居然真的有模有樣的開始在卷軸上寫著什麽，不過離的有點遠，李杜還真看不見具體內容，而且鈍開始下意識的在桌上點手指頭了。

　李杜眼睛一亮， 鈍的反應有點意思啊，他這種下意識的行為說明他這會腦子裡在飛快的思索什麽問題，那麽李杜就開始想了，對方似乎是知道點什麽才會這樣?

　“李杜先生，”沒過幾秒鍾，鈍就主動打破了沉默，他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李杜說:“你的意思是在暗示我們諾克薩斯最近在做小動作?”

　李杜趕緊點頭，他確實是這個意思，而且沒想到對方對於諾克薩斯這個關鍵詞還挺敏感，基本上直接就想到重點了。這麽看來，諾克薩斯經常搞事的行為早就讓很多人都形成某種習慣了啊。

　然後鈍接下來的話瞬間就讓李杜見識到了均衡教派對於自己在艾歐尼亞的地位是多了自大。

　“你的意思是說，最近那些針對我們的惡意行為都是諾克薩斯人在背後搞鬼?他們想要通過這種手段摧毀我們，進而將手伸進艾歐尼亞?”

　李杜一愣，心裡想:“臥槽這什麽鬼邏輯。這老頭怎麽會這麽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