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啦?”李澤福距離方翠花最近,自然第一個就察覺到了她的變化。
方翠花搖頭,沉默不語。
“你別再竄說你娘給你出頭了,她呀!現在是自身難保。”李宗寶抽了一口旱煙,繼續說道:“你小子老實點,自留地還給了他們,那就別再作么蛾子;現在的李沉舟可不是咱們想欺就能欺的小丫頭了。”
“爹,你這話怎說的?她一個小丫頭片子還能翻出娘的五指山不成?”李澤福滿臉不屑。
李宗寶呵呵笑了笑,“你自己問你娘。”
李澤福知道他這個爹雖然不靠譜,可從來不說假話,不由狐疑的扭頭,“娘,爹說的話是啥意思啊?”
“澤福,兒啊!你以後別去惹李沉舟他們兄妹倆了;上一次李沉淵不是偷了你大哥家一袋子白面嘛!我就想去拿回來,誰知道我還沒怎滴呢,就被莫名其妙的打飛了,還倒吐血呢!”方翠花想到那時的情景,心裡還是發怵,“聽說是李沉舟那個賤丫頭拜了一個厲害的師傅,能隔空打人呢!”
她就是實例。
“還有這事兒?我就說那個命薄的賤丫頭怎麽突然變厲害了,居然壓著我打,我還換不了手。”李澤福目光渙散,一瞬後又回復了正常,激動的拉著方翠花的手,“娘,那你之前怎麽不告訴我呢?早點說,我也好早點把自留地還給他們啊!”
李澤福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問候親娘,而是略帶責怪的語氣說話。
“我倒是想說啊!可是,娘怕呀!”那人可是有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本領,她被打了,還人都沒見著。
李澤福顯然也想通了這一點,連連點頭,“娘說的是,那這事兒就這麽算了?不去讓他們把自留地還回來了?”
“別去,澤福,聽娘的別去。”方翠花眼裡含了淚,哪兒還有之前的彪悍樣兒。
李宗寶輕咳一聲,把煙壺裡的殘渣倒出來,用煙壺敲了敲桌面,“澤福,你家裡還有多少糧食?能吃到下月下糧不?”
“能啊!”李澤福眼神一閃,連忙改口,“可能會有點懸,不過,我和蓮花省著點吃也許就夠了。”
“說實話。老子還不知道你?你就是撅一下屁股,老子也知道你在想什麽。”
“爹,我家真沒多少糧食了。”李澤福心裡發虛,卻咬死不松口。
李宗寶指著他一陣氣悶,他怎麽就養出了這麽一個兒子?
“行,既然沒糧食那就餓著吧!”
“餓著就餓著。”李澤福本想裝可憐要點糧食回去,卻沒想到他爹還給狠下心來了;他都是有媳婦的人了,自然不能強要,脾氣一上來就橫了脖子。
“滾滾滾……趕緊給老子滾,看著你都是一肚子氣。”李宗寶手指門口。
“娘,我先走了。”李澤福摸著臉,和方翠花說了一聲,起身,快步離開。
“李澤福,你給老子消停點,別再去招惹李沉舟兄妹倆了,記住了。”李宗寶高聲喊著,看他頭也不回的走了,氣的連連咳嗽,“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又不是老娘一個人教出來的的。”方翠花氣哼哼的回了一句。
李澤福回去和毛蓮花一說,惹的毛蓮花一臉沉思。
……
要回了自留地,第二天開始,李沉舟和李沉淵就把自留地裡的青菜全部收進空間裡,再將空間裡的紅薯藤插秧進地裡;整塊兒自留地有八分,裡面還包括了爹娘的那一份。
倆人畢竟都年齡小,
又沒種過地,慢慢摸索著種完八分地,已經是半個月以後。 距離洪災的時間越來越近,李沉舟心裡的不安就越濃重,“哥哥,明天起我們到山上去住一段時間吧?”
“為什麽要住山上?山上沒有地方住。”李沉淵皺著小眉頭。
“哥哥,我心裡發慌,感覺村子裡要發生大事兒了。”李沉舟沒有如實以告,畢竟是沒有發生的事情。
李沉淵定定看了她一會兒,無奈的點了頭,“行,住山上就住山上吧!咱們家的糧食都在你那裡,明兒再收拾點被子、衣服就行。”
“沉舟丫頭,沉舟丫頭。”聲音由遠及近。
李沉舟回頭看去,便見白一鳴氣喘籲籲的跑來,“白伯伯,您怎麽過來了?”
“沉舟丫頭,我來是想見見你師傅;從昨天開始動物有點暴躁,氣溫從地上升起來,現在已經有點偏高了,是不是有大事兒要來了?”白一鳴滿臉急色。
“白伯伯,師傅不在。”李沉舟呆萌著臉,攤手。
“那你師傅什麽時候回來?”白一鳴蹲下身來,連連順氣。
李沉舟抬頭看了哥哥一眼,李沉淵心神領會,主動開了口,“白伯伯,我們也不知道妹妹的師傅什麽時候能回來。 ”
白一鳴眸色暗了暗,“那沉舟丫頭,你能告訴白伯伯,當初你師傅說的洪水、旱災、饑荒的具體情況嗎?”
“不記得了。”李沉舟搖頭。
“再想想,看能不能想起來。”這可關系到村子的存亡啊!洪水一來,不僅是無家可歸,還會喪命的。
李沉舟歪頭認真假想,小手指點著下顎,呆呆的說道:“對啦!師傅走的時候說這個月有洪災,什麽時候我就不記得了;不過,師傅說也就這幾天的事兒。”
“這幾天的事兒,這幾天的事兒…….”白一鳴猛地驚醒,“可不就是這幾天嘛!沉舟丫頭,等你師傅回來,我再親自過來道謝。”
李沉舟不語,她師傅在異界。
白一鳴趕回生產隊,召集大家開會。
“想必這兩天的溫度變化大家都知道,以往年的經驗來看,出現這種情況說明有災難要到來了;而最近我收到了確切消息,這幾天會有一場洪災。現在召集大家過來是想和你們商量一下,讓村裡的人到哪裡避避難,等洪水退了再回來。”
這話一出,瞬間炸鍋!
“我的天,怎麽又是洪災,那我們今年的收成怎麽辦?”
“別說收成了,大家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完了,今年的公糧肯定交不上;明年還得還今年的帳,這兩年不是都得餓肚子了嘛?”
“大隊長,這可怎麽是好啊?我家還準備今年收了糧就接兒媳婦進門呢。這麽一搞,我們家也沒錢辦酒了。”
議論紛紛,唯有徐小花站在白一鳴旁邊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