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先去前院,一會兒再回來。”胤禛低頭溫聲細語。
烏靈珠不明就裡,但也不阻攔,“好,我先梳妝。”
“乖。”胤禛低頭輕笑,起身走出屋子,片刻後蘇培盛進了正屋,恭敬俯身打千,“福晉,爺讓奴才過來取喜服。”
烏靈珠突然明白胤禛為何要去前院了,“在裡面,讓完琦給你送出來;完琦,進來一下。”
“是。”完琦走進正屋,“福晉有何吩咐?”
“內室的喜服給蘇培盛拿出來,讓他帶去前院給爺。”
完琦領命走進內室,幾息的功夫就捧著男裝喜服回來交給蘇培盛,“蘇公公,您請。”
“多謝完琦姑姑,福晉,奴才告退。”
“嗯。”
得了烏靈珠的準話,蘇培盛躬身告退,慢慢退出了正屋。
完琦笑眯眯地走到烏靈珠身邊,“福晉,爺居然給您準備了大驚喜呢,瞧瞧那喜服,連我們都不知道爺什麽給翻找出來了;爺可真是有心了,對您真真是上心,您好福氣。”
“瞎說什麽,趕緊給我梳洗換裝。”烏靈珠臉上發熱,被人說出來總歸羞赧。
“是是是,小的領命,這就讓人傳熱水。”
完琦捂嘴笑著走了,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廚房便送來了一大桶熱水;準備妥當,完琦伺候烏靈珠去旁邊小廂房沐浴清洗,然後回到房間裡穿上喜服。
喜服是宮廷嫡福晉正裝,紅藍相間,大氣端莊;烏靈珠穿上後才發現這套喜服剛好合身,跟她年幼時穿的那套不一樣,至少是重新訂做的。
完琦和蘇田兩位嬤嬤也發現了不同,“福晉,這套喜服不是您壓箱底那一套。”
細節雖然一樣,但大小不同。
清朝的皇子娶福晉有嫡福晉和側福晉之分,側福晉可以著紅,卻不能有嫡福晉的標志;而嫡福晉多時紅藍紅黃相間的禮服,端莊大氣,不管在什麽大場面穿都合適。
“是啊!是重新定製的,之前的應該還在福晉的嫁妝箱子裡。我們都沒想到這一茬,下意識的就把這套衣裳當成之前福晉穿的那套了。”完琦眉眼含笑,為福晉整理好服裝,再戴上珍珠;再為她戴上朝冠,皇子福晉和貝勒福晉的朝冠也是有分別的,皇子福晉的朝冠更為華麗,貝勒福晉的朝冠要第好幾個檔次。
而此次便是按的皇子福晉的朝冠定製,頂縷金三層,裝飾東珠十,上銜紅寶石。朱緯上周綴金孔雀五,裝飾東珠七,小珍珠三十九。後金孔雀一,垂珠三行二就,中間金銜青金石結一,裝飾東珠各三,末綴珊瑚。冠後護領垂金黃絛二,末亦綴珊瑚,青緞為帶。
一番裝扮下來,不說幾個心腹,就是烏靈珠都看直了眼;說句貴氣天成都不為過,特別她眉宇間自帶的一股自信與氣勢渾然天成,逝去的皇后如何,她們不知道,但是後妃在她們家福晉面前都要略遜好幾籌,可能也就太后娘娘能與她們福晉比。但是,太后這麽些年來吃齋念佛,身上的氣勢更為偏向柔和,與福晉相比,怕是平分秋色,各有春秋。
“福晉,您該多穿穿吉冠服的,瞧瞧多好看,多亮眼啊!”完琦滿意的盯著烏靈珠瞧,怎麽瞧怎麽順眼怎麽好看,“您在宮廷裡走動的少,穿吉冠服的時候也少;日后宮裡的宴會什麽的,您就該穿出去豔壓群芳。”
“瞎說。”烏靈珠給了她一對白眼,“你主子我遮掩容貌都來不及,在外面可不敢這麽來。”
特娘的,要是這麽傳出去,太子妃怕不是得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恨死她。更別說還有個虎視眈眈的三福晉和一個沒事兒就愛找茬的大福晉,神煩。
完琦自知說錯了話,自打嘴巴,“是奴婢說錯了,咱們福晉這麽好看,還是留給貝勒爺看就行了。”
“你呀,這張嘴不饒人。”完琦從小跟在身邊伺候,感情是不一樣的,偶爾調侃一下她這位主子,她也不計較,相處起來自然就舒坦的多。
完琦吃吃笑道:“那也是福晉心胸寬廣。”
“可不是嘛,我也覺得我心胸寬廣。”烏靈珠煞有其事的點頭。
裝扮完畢,完琦扶著她回到床邊落座,有親自為她蓋上紅蓋頭;這身衣裳與紅蓋頭相得益彰,蓋頭下看不清容顏,但那婀娜身姿讓人神往。
“福晉,您要不要喝水?”完琦問道。
蘇嬤嬤一把拉住人,“不能喝,新婚當晚都不能喝。”
完琦想到成親時也是不讓人吃東西喝水,頓時一陣心疼,“福晉這也不算是......”新婚吧?
“那也不行,洞房花燭夜,就是新婚。”蘇嬤嬤不好說其他的,洞房之時喝水,若是中途出個什麽茬子,怕是掃興。
烏靈珠聽見了, 也有所意會,不就是怕丟臉掃興麽;說來古代這些規矩仿佛都是為女子而設,不過,她不在意就是了,之前就吃飽喝足了,還是胤禛想的周到。
夜幕降臨,完琦和蘇、田兩位嬤嬤守在房間裡陪著烏靈珠說話,當外頭亮起燈籠,院子裡陡然變得吵雜。
“應該是貝勒爺來了,聽著有蘇公公的聲音。”蘇嬤嬤往門外看了一眼,正屋門沒關,這會兒能直接看到外頭的情形,“完琦,趕緊去廚房催催,合巹酒跟餃子怎麽還沒送來。”
“唉,我這就去。”
完琦走出屋門就與胤禛等人遇個正著,“奴婢拜見貝勒爺。”
“福晉在裡面可好?”胤禛問道。
“福晉很好,貝勒爺請放心。”完琦說完,胤禛率先越過她邁進了屋裡。
完琦趕緊去廚房,幸好宅院不是很大,很快到了大廚房;端上廚房下人準備的合巹酒跟餃子就走。
回到正午,胤禛坐在桌前,兩位嬤嬤守在內室,完琦一時間有些莫名,進屋後不是應該先掀蓋頭麽;怎麽蓋頭還沒掀,貝勒爺還在外面坐著不動呢?
“奴婢拜見貝勒爺,回稟貝勒爺,合巹酒與餃子端來了。”完琦蹲身見禮。
胤禛看了一眼,招招手,完琦將裝有一壺合巹酒兩個酒杯、一碗餃子送到了胤禛面前。
胤禛接下後揮手讓完琦退下,轉而托著托盤進入內室,對兩位嬤嬤道:“你們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