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舟將信將疑的跟著徐管家坐回原位,傭人把夜宵上上來,居然做的是雞絲面;李沉舟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有點愧疚,在李家別說雞絲面了,就連剩飯都不一定吃得飽,這麽好吃的東西她居然吃不下了。
徐管家看在眼裡,笑道:“沉舟姑娘,吃不完放著就是。”
“可是,太浪費了。”李沉舟可謂可惜的盯著半碗面,摸摸肚子,惋惜的歎了口氣。
雲沉淵覺得有趣,輕笑著端過她吃剩下的半碗面,唏哩呼嚕的幾口就給吃下了肚,“這下就不浪費了。”
李沉舟震驚的瞪大了眼,“那是我吃過的。”
“外面好多人連飯都吃不飽,還在意別人吃過沒有?”雲沉淵面無表情擦擦嘴,耳根發熱,他也沒想到就這麽把一個才見了一面的姑娘吃剩下的東西給吃了,關鍵是心裡還挺美,他真是病了。
徐管家也驚詫的張大了嘴,他們家少爺什麽時候吃過別人剩下的東西?太不可思議了。
雲沉淵輕咳兩聲,“管家,帶沉舟姑娘去休息。”
“好的,少爺。”徐管家扭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沉舟姑娘請。”
李沉舟驚疑不定的從雲沉淵身邊繞過,跟著徐管家上樓去了;雲沉淵手捂著臉,丟死個人了,他怎麽會有這種衝動?
徐管家安頓好李沉舟下來,看到雲沉淵捂著臉,笑呵呵的走了上去,“少爺,是不是想把沉舟姑娘娶回家啊?您要是想把沉舟姑娘娶回家可不容易;沉舟姑娘瞧著不是那種攀權富貴的人,您可要好好下一番功夫才行。”
雲沉淵松開手,扭過頭去,“剛才我讓她做我的女人,她不答應。”
“少爺,您又沒說要明媒正娶;您要知道,做姨太太也是女人,好人家的姑娘有幾個願意做小的?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嘛!”徐管家頗為無語。
“那我明媒正娶的就行了?”
徐管家一本正經的點頭,“那是當然,一會兒您去和沉舟姑娘說明白,讓沉舟姑娘接受您,理解您;您和沉舟姑娘的關系一準能更進一步,之後您好好對沉舟姑娘,每天送點花、衣裳、首飾什麽的,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能把沉舟姑娘娶回來了。”
雲沉淵目光深邃,也不知信沒信,隻起身上樓去了。
徐管家盯著雲沉淵的後背笑,端是老奸巨猾。
雲沉淵走到臥房門外,思慮再三還是敲響了房門,“叩叩叩。”
李沉舟心下狂跳,扭頭看著門板,猶豫著要不要開門;第二次敲門聲再次響起,想躲都躲不了,磨磨蹭蹭的行至房門前打開房門,果真見雲沉淵站在門外。
“雲先生晚上敲門什麽意思?”
“我找你有事。”雲沉淵頗有點尷尬。
李沉舟點點頭,警惕的盯著他,“雲先生請說。”
“那什麽,之前在樓下說的讓你做的女人這話我沒騙你,也不是和你開玩笑;不過,不是讓你做妾或者姨太太,而是明媒正娶,我不想讓你誤會。”
雲沉淵鄭重的解釋完,略微緊張的盯著李沉舟的反應;見她眉宇輕緩,警惕之色有所退去,松了口氣。管家說的果真有用,只要李沉舟不誤會他,他總有機會的。
“多謝雲參謀厚愛,小女不過是個被人趕出家門,流落在外的孤女,高攀不起雲參謀,還請雲參謀日後莫說這些話了。”雲沉淵的家世一看就很高,她確實高攀不起。
“雲家不過是在軍隊有點勢力罷了,並非姑娘所想的家世那麽高。”
李沉舟堅定搖頭,“雲參謀別騙我了,您年紀輕輕就是一軍參謀長,這可不是光看您的努力就能行的。”
“你倒是個通透的姑娘。”雲沉淵失笑,“不怕姑娘笑話,雲某雖然為雲家子弟,卻並非雲氏嫡系子弟,而是庶出;雲家總部在京都,不在這邊,我不過是個被家裡遠遠發配出來的子弟,說來與姑娘也沒什麽不同。”
李沉舟抿了抿唇,看了他好幾眼,見他並未說謊的樣子,略微有點同情;不過,想想她也是個庶女,兩人的境況竟是那般相似。
“那也是雲參謀有能力才能坐到現在的位置。”
雲沉淵笑容不減,繼續說道:“若是姑娘覺得可以,我們可以先做朋友。”
“行。”人家位高權重,還能和她說這些話,那就說明雲參謀是真的尊重她;有這一點就可以了,做個朋友也無不可,若是有一天雲參謀遇到何事的女子成親生子就更完美了。
“既然我們現在是朋友了,不如就在雲公館住下?”
李沉舟嚇了一跳,趕緊搖頭,“不了,我還是到外面去住吧,不然被人誤會了可不好。”
雲沉淵也不強求,“那就讓管家給你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住下,有事盡管來找我;我若有時間也會去找姑娘說說話,我們便以君子之交,姑娘若是有什麽話也盡可與我說。”
“嗯。”
“那你先休息,我先走了。”
雲沉淵嘴角噙笑,轉身走過拐角,走到這層樓第一間房,推門走了進去。
李沉舟站在門口,伸頭往前方看去,便見他進了距離這裡只有兩間房的臥室;心下更為怪異,客房和主臥距離這麽近?怎麽看都不對勁。不過,明天她就走了,再怪異又能如何。
想明白,李沉舟關上門上床睡去。
次日一早,天色微亮。
李沉舟穿戴好自己那一身衣裳,抱著包裹出了房門;走下樓時,雲沉淵已經起來,正在大廳的沙發上翻看報紙,聽見聲響抬頭看來,面部柔和了許多。
“沉舟姑娘起來了,餐廳裡已經準備好了早飯,先吃過飯再讓徐管家帶你去找住的地方。”
李沉舟點點頭,“多謝。”
“走吧。”雲沉淵放下手裡的報紙,起身與她一同去了餐廳。
餐桌上擺著好幾樣吃食,有面食有粥,還有點兒外面賣的糕點,看上去很豐富的樣子。
“沉舟姑娘,請坐。”雲沉淵拉開一把椅子,對李沉舟說著話。
李沉舟側身坐下,“多謝雲先生。”
“不用謝,請用早餐。”
雲沉淵攤手請她。
李沉舟淡笑,見他執起筷子,這才開動。